静海市第一看守所里。
金章被拘留已经有两天了,自从他昨天被带到这个地方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哪怕是看守送来的水,他也不肯喝上一口。
今天中午刚送到的一盆饭,依旧好端端的放在那里,他连筷子都没碰一下。
和他关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留着板寸的小伙子,穿着一件脏不拉几的白色T恤,正大口扒拉着,一边吃还一边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他真是已经完全习惯了牢狱生活,坦然接受了自己囚徒的身份。
金章一脸嫌弃的瞅了他一眼,将身子往边上挪了挪,把头搁在了膝盖上。
板寸小伙倒也毫不介意,甚至还有点暗自高兴。
他撇了金章一眼,一把伸手将他的那盒饭拿了过来,眼里藏不住的喜悦。
跟这二傻子关在一起真不错,吃饭都能吃上双人份。
爽歪歪~
“新来的吧?”
小伙试探着问了一句。
还是再确认一遍比较好,不要一会吃得好好的还被他抢过去。
“一顿不吃还能顿顿不吃?”
金章还是呆呆地看着地面,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板寸小伙嘴里含着一口饭,含糊不清地就开始教育起他来。
“我跟你说,等判了,十年,二十年,哪怕是判无期,也得吃饭!”
听了这话,金章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一阵恶心的感觉从胃里涌上来,他吐了。
金章跪在墙角,呕吐物泄了一地,一股恶臭袭来,显得极为恶心。
他活了50多年,这应该是自己最苦的日子了,他想着。
如果当初没有和赵银铃发展下去,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呢?
没有人能告诉这个囚徒了。
是他自己放弃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生活,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或许,本该如此。
简达坐在出租车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印象中,昨天晚上还和范小爱呆在家里,她说了些什么,后来,自己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完全没有了意识。
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的手机、钱包全都不翼而飞了,范小爱也不声不响地走了,打她电话也不接。
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一阵不安的感觉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车停了,简达直接甩了张百元大钞,就冲下了车,连零钱都懒得要。
他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美容院。
“您好,我找一下范小爱。”
回到家中,简达绝望地瘫坐在沙发上,他已经几乎问遍了所有范小爱的朋友,可都没有她的下落。
据美容院的人透露,范小爱在昨天就正式辞职了,而她提着汤来看他的时候,竟然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简达此刻已经快要崩溃了,她到不是担心范小爱的安危,真正让他在意的,是范小爱拿走的那些东西。
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慌。
这时,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他连忙接听了电话。
范小爱,这个他苦苦寻找的女人,此刻正在电话的另一头,发出阵阵冷笑。
“你在哪儿啊?”
他强忍住心中的怒火。
“找到美容院去了?”
范小爱的语气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范小爱,你想干什么呀你?”
“你别吓唬我啊,你看我怕你怕的,都躲起来了。我工作也不敢要了,宿舍也不敢回了。”
“你马上把钱包手机还给我,否则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案!”
简达有些急了。
“那你得再好好找一找,看看还少了什么没有,比如说,电话本啊,迷幻药什么的。”
简达的心猛地一紧。
“你以为你这样能拿住我是吗?我告诉你,范小爱,你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
如果不这样,咱俩还算有点情份,现在你还想嫁给我,做梦吧你。”
范小爱的表情越来越轻蔑了。
“所以啊,我现在不做这个梦了,那你手机里那条微信,我是删还是不删啊?
‘今天晚上我在家等你,不用回复’,还是银铃给你发的呢!”
“哼,你爱删不删。”
“那我要是把它交给警察呢?”
简达的身体僵住了。
电话那头继续传来范小爱那越来越尖锐的声音。
“我可没跟他们说,昨天晚上,你也去过银铃家。”
“你什么意思?”
“现在金章就在警察局,就是因为有人说他昨天晚上去过银铃家。”
赵银铃出什么事了?”
简达已经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
“你问我,我哪知道呀,死的不明不白的…”
“赵银铃,死了?”
他拿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反正我听说从赵银铃的胃里,查出了迷,幻,药。”
她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
简达还来不及反应,范小爱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她手里此刻正拿着一本电话本,翻到了折角的某一页。
“虎仔,13821786493,你那些迷幻药都是从他那儿买的,嗯?”
“你到底要干什么呀你?”
简达已经近乎吼了出来。
“哈哈哈,你这么想知道呀,既然情分已经没了,那我就索性只能跟你谈钱了。”
简达的眉毛紧紧皱着。
“一千万打到我的账上,我就把这些东西都还你,等你的信。”
挂断了电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范小爱诡异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