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你可知道你我是何时相识的吗？”

皇甫齐一愣，他没有想到明日竟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我们相识？不是在幽夜谷治疗的时候吗？

明日看着他眼神里的疑惑，苦笑着说到：“你可能不记得了。我却记得很清楚，应该是十年前吧，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我娘也没有离开……”

“翌天，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皇甫齐说不出自己的心里是惊还是喜了，看着明日坐了下来，自己也紧跟着坐了下来。

明日继续说到：

“那个时候，我随着我母亲入宫见皇后娘娘，见到了在花园里的你。虽然你不曾看过我一眼，可是我却牢牢记住了你认真练功的模样……此后，我便时时关注于你，你第一次上战场，出宫立府，凯旋而归……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到底喜欢你哪里，只不过是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决定了这辈子一定要嫁给你，非你不可。”

皇甫齐满心感动的看着她娓娓道来的模样：翌天，原来我们之间的缘分这么早就已经存在了啊！

“后来，我家里遭逢巨变，我母亲死了，我也不得不换了一种活法。好在苍天不负，我有了幽夜谷，也有了一些名气。终于等到了你来幽夜谷的那一天……你是我的仰望，是我触不可及的梦想。我以为这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以为只要我真心待你，你自然能感受到我的心意。你知道吗，我喝了八坛子酒，才换来了进京找你的勇气……可是……可是……我在你的生辰宴上看到了你的迟疑，看到了你为她不顾一切，也看到了她轻咳了两声你就失控的模样……我多希望你会看穿我的不安心和难过，可是你没有。”

“翌天，我可以解释的。”

皇甫齐越听越觉得事情不妙，隐隐已经预感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明日摆摆手，眼里翻着泪光：

“阿齐，这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吗？我们之间似有似无的间隔，让我惧怕；我们之间若有若无的朦胧，让我无措。你从不曾亲口说过喜欢我，也不曾当众给过我承诺。”

“不是的，我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太晚了！”

明日的语调突然高了：“你以为我介意的是长乐回来了吗？不，我很庆幸她回来了，她让我彻底明白了，我们根本就不合适！你很好，却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了……就算真的在一起，我以后也不会开心的。”

“你说，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你不会开心？”

“是的，直到这两日我才想明白。你是所有东陵女人心里的英雄，却是我心里的懦夫！我像飞蛾扑火一样奋不顾身的来到你的身边，而你却对我试探，怀疑，退缩……一点一点的把我推远了……”

皇甫齐呆呆的望着明日，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有无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明日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

“阿齐，我们太像了，都不会低头，都不会屈服，都不会说对不起。就此别过吧，就当是一程山水，我们都是彼此生命中的一个路人，一段故事，离去之时，谁也不必给谁交代。既是注定要分开，那么你我各自安好，是否晴天，已不重要。”

明日泪眼朦胧看了他一眼：阿齐，你知道吗？我遗憾的不是我们没走到最后，而是我们从未开始过。假若他日相逢，我将何以贺你？以眼泪，以沉默？我真的不能再多看你一眼了，多一眼都是痛……我真怕下一秒就会后悔自己今日做的决定……

皇甫齐看着明日决绝离开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翌天，我生命里的温暖就那么多，我全部给了你，但是你离开了我，你叫我以后怎么再对别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