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洛惜泱浅浅一笑,并不急着打断她的话,等她尽数说完了才对着李修行了个礼,缓声道:“回禀王爷,妾身今日按照您的吩咐在清味茶坊会见了充世思,也向充世思表明了您的意思,不过……不过莲蓉夫人突然出现,不论三七二十一的上来便对着妾身与充世思一通指责,引得茶坊内的坐客纷纷围观。”
洛惜泱瞥了一眼莲蓉夫人,莲蓉夫人一张精致的小脸已变得惨白,她遮在面纱下的嘴角轻轻上扬,接着道:“妾身不过提点了她两句,也是为着王爷的大事着想,还请王爷明鉴。”
莲蓉夫人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不等李修发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请饶:“王爷恕罪!妾身不知原是这样,妾身也是为了宣王府的颜面,王爷就看在妾身也是一片苦心的份上,不要生妾身的气啊!”
李修抬脚将跪在地上的莲蓉夫人踹倒在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蠢东西!若是坏了本王的好事,本王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滚!”
看着莲蓉夫人连滚带爬的出了墨音阁,洛惜泱这才又道:“王爷不必急火,充世思并未直接拒绝,只说这事他要想想,想来此事还有返还的余地。”
李修点点头,摆摆手道:“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
②
洛惜泱看着铜镜里的这张脸发着呆,其实这具身体的五官并不差,柳眉杏眼樱桃小嘴,若是没有这一身可怕的印记想来也是个美人。
洛惜泱深深地叹了口气,若是个美人,自己使点小手段说不定还有可能让李修鬼迷心窍一下,可顶着这样一具身体想要完成那怨灵的愿望,这简直比登天还难。环视一下这华丽却冰冷的宫殿,洛惜泱犯了愁,照这样下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正发着愁,门外传来碧荷的声音:“王妃娘娘,睡了吗?奴婢有事通传。”
洛惜泱整理了下情绪:“还没有,进来吧。”
碧荷推门进来,走至洛惜泱身旁俯身轻声道:“王妃娘娘,二公子传信回来了。”
二公子?
洛惜泱在脑中过了一遍原主的记忆,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二哥哥名唤洛邢枝。这洛邢枝虽是姨娘所出的庶子,可因是洛家唯一的男丁所以也从未被轻视过。五年前老丞相送了洛邢枝外出求学,这一去便是五年,如今来信,难道是要归来了?
因着记忆中洛邢枝待洛惜泱算是疼爱,故而听到这个消息的洛惜泱高兴极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能多个亲近的人自然是好事。
“信呢?快给我看看。”
碧荷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洛惜泱,洛惜泱迫不及待地将它打开,信中写道:吾妹泱儿,五年未见,可还安否?汝于都城的境况为兄都得知了,在外五年,为兄从未放弃过为汝寻得良方治那怪病。苦寻多年,皇天不负有心人,近日来终于有所眉目,耐心待之,为兄即将归来。
看完这封信,洛惜泱心中别提有多欢呼雀跃了。这洛邢枝真是自己在这里的福音,前一刻自己正为这皮囊的事苦恼,后一刻便有这样的好消息传来,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一旁的碧荷看着洛惜泱嘴角挂着的微笑有些发愣,她呆呆道:“王妃已经许久未笑过了。”
“有吗?”
碧荷认真的点点头:“自从王妃得病以来,莫说是笑了,就是话也不肯多说一句,二公子这是说了什么?让王妃如此高兴?”
洛惜泱脸上的笑意收也收不住,她一边仔细的将信叠好装回信封一边说道:“是二哥哥要回来了,不仅如此,他在信中还提到说是寻得了治我身上这病的法子。”
碧荷听完后表现的比洛惜泱还要高兴:“当真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若是王妃娘娘身上这病可以治好,那您以后就不用再受旁人的指点了,届时王爷待您的态度也定会不同,这王府内就再也没人敢给咱们冷眼瞧了。”
碧荷想的有些天真,就算这病能治好,但若想要李修改变对自己的态度只怕还要费些功夫。不过洛惜泱并没有打破碧荷的想象,这丫头跟着原主肯定也受了不少苦,就让她多乐呵一会儿吧。
洛惜泱笑着对碧荷道:“好了,你先别这么兴奋,在一切尘埃落定前我们还是不能高兴的太早,免得空欢喜一场,一切等二哥回来再说吧。”
碧荷点点头:“王妃娘娘说的是,时辰也不早了,奴婢服侍您早点休息吧。”
③
蓉夫人自那件事后算是长了记性,一连几日再未来找过洛惜泱的麻烦,不过这王府之大,又怎是少了个莲蓉夫人就能安静的?
洛惜泱看着眼前微微显怀的女子,这不正是上次合欢殿见到的那位嘛!
俗话说得好,黄鼠狼给鸡拜年,安能存好心?也不知对面这只黄鼠狼今天来是所谓何事。
碧荷恭敬的将茶奉上:“枝鸢夫人请喝茶。”
枝鸢伸手接过,刚喂至嘴边便被身后立着的小丫鬟拦下,那小丫头满眼的警惕:“夫人,您怀着身孕,还是不要随意食用外头的东西好。”
洛惜泱不满的皱了皱眉头,自己在这王府中还真是没什么地位可言,连个下人都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如此的明目张胆。冷哼一声,道:“你也不必如此谨慎,我还没有蠢到会在自己的院子里残害王爷的子嗣。”
枝鸢夫人明眸微动,呵斥了那小丫鬟一句:“你的胆子越发大了,怎可在王妃面前造次?还不退下!”
训斥完小丫鬟,枝鸢夫人才又笑着对洛惜泱道:“王妃莫生气,是妹妹管教下人不严,回去我自会好好的罚她。今日来,妹妹是与王妃谈合作的。”
合作?
自己与她有什么是能合作的?
洛惜泱挑了下眉:“我在这王府中的地位妹妹是知道的,妹妹现在怀着身孕,正值盛宠,我倒不知自己有什么地方是能与妹妹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