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惜泱闭着眼睛等待那排污秽扣在自己身上,味道扑天盖地的钻入鼻孔,可洛惜泱身上并没感觉到任何不对,而是那婆子和两个小丫头的惨叫声传入耳中。
洛惜泱慢慢睁开眼睛,却发现此时那两个婆子丫头已经倒在地上,那些污秽也砸到了他们自己的身上,而莲蓉夫人此时的面色十分难堪,她手指颤抖的指着某个方向,洛惜泱顺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哪个地方站着的竟然是贺南!
莲蓉夫人:“大胆!我还在这里站着呢,你这是在做什么?”
贺南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冷冷地看着莲蓉夫人,语调十分平淡的说道。
贺南:“您身为王爷的夫人,也该做些和身份相匹配的事情,如今这样低劣下流的手段,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又或是传了出去,难免会让王爷的声誉受损,还望夫人想清楚,莫要做自降身份的事情。”
莲蓉夫人:“你!”
莲蓉夫人气的整张小脸都绿了,确实说不出半分反驳的话。
莲蓉夫人衣袖一甩,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两个婆子丫头也准备跟着莲蓉夫人一同出去,却被贺南叫着。
贺南:“即便是冷房也是王爷的地方,岂容这样的污秽之物?还不将这里收拾干净!”
连自家主子都被贺南怼走了,他们身为下人自然也不敢再嚣张些什么,乖乖的将这里打扫干净才离开。
贺南没有急着关冷房的门,而是任由门大开着散去味道。
洛惜泱:“你怎么来了?”
贺南:“王妃不是托人去说找王爷有事吗?王爷现下忙着,派我过来,王妃有什么事尽管可以和我说。”
不知为什么,得知李修派来的人是贺南,他暗自松了口气。
反正即便是对着李修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况且以李修现在对自己的厌恶,想要让他放过碧荷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而贺南和李修不同,或许……可以试试呢?
洛惜泱:“我……”
洛惜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洛惜泱:“其实我并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王爷说,我是听说王爷要处决碧荷,你竟然知道也相信这是不是我做的,那也自然应该知道碧荷也是无辜的,有没有办法可以救救她?”
贺南的眼眸难得的有了几分神色。
贺南:“王妃此时难道不是应该担心自己的处境么?”
洛惜泱:“我是担心自己的处境,不过事情也分轻重缓急,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可是碧荷那边如果再不赶紧想办法,她可就要没命了。”
贺南:“她只是个下人。”
贺南的这句话让洛惜泱有些生气,她十分严肃认真道。
洛惜泱:“我不知什么主子下人,我只知道她是对我好的人,这时间对我好的人不多,伸出手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我珍惜他们,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好他们。”
一向面无表情的贺南此时面上竟然有几分动容,他沉默了一会儿道。
贺南:“放心吧,她会没事的。”
贺南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虽说贺南也只是个小小的侍卫,可是洛惜泱在心底里却莫名的相信他会有能力和办法去救碧荷。
——
洛惜泱被关起来满打满算已经有五天了,这五天内除了那是贺南和莲蓉夫人的出现,再也没有任何人来过。没有送饭送水的,也没有再来找茬的。洛惜泱靠着晴夫人偷偷送来的米水续着命,可那终是杯水车薪,洛惜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虚弱。
第六天的时候,冷房的门终于又被人打开了。
洛惜泱虚弱的躺在地上,她努力眯开眼睛,隐隐约约看到贺南走了进来,她想开口和他说些什么,却连张开嘴巴的力气都没有。
意识渐渐消沉下去,洛惜泱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不再冷房之内了,干瘪的枯草被柔软的床铺取而代之,床榻边正趴着一脸担忧的碧荷。
这……这里是玉兰阁!
自己竟然回来了。
碧荷进入洛惜泱醒了,连忙端来茶水。
碧荷:“王妃娘娘您可醒了!吓死奴婢了!您快先喝口水。”
洛惜泱缓了缓力气,虚弱的问道。
洛惜泱:“我怎么在这儿?”
碧荷:“这是您的卧房啊!您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呢?”
洛惜泱:“我不是应该在冷房之内吗?”
碧荷抹了抹眼泪,露出一个微笑道。
碧荷:“贺南大人已经将此事调查清楚了,枝鸢夫人小产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是枝鸢夫人的贴身丫头芍药。”
洛惜泱皱了皱眉。
洛惜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清楚。”
碧荷:“是这样的,贺南大人回禀了王爷说是查明了事情的真相,此事于咱们玉兰阁没有丝毫干系,都是合欢殿的问题。并且还拿出了确凿的证据。这是细查下来之后,原是枝鸢夫人因孕期脾气大,因着一些小事打骂了芍药几回,芍药气不过,心中记狠起来,便下了毒手。但又怕自己事情败露得不到好果,所以才将此事嫁祸到您身上。自然,奴婢也知道这话不过是枝鸢夫人用来摆脱罪名的鬼话,可是芍药自己认了罪,王爷又深信枝鸢夫人,断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所以此事也就这样了了。”
是贺南……
竟然是他帮了自己……
碧荷:“不过不管怎样,现在您没事儿了,奴婢真的很高兴。”
碧荷接下来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洛惜泱却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满脑子都想着碧荷方才的话。
贺南……那样一个看起来比李修还要冷血无情的人,居然救了自己……
——
洛惜泱这次在冷房里没少受苦,出来之后大病了半月才勉强可以下地。
李修误会了自己,也许他心中尚有几分良知,觉得有些对不住自己,倒是播了两三个丫头来侍奉,还送来了好些名贵草药。不过他倒是一次也没来过,像是并不打算为他做的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