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陈九提出质疑:“那就算是矿山,也是他们重兵把守的啊。如何做手脚?”
燕箜补充道:“虽然同样是重兵把守,不过,挖矿的那些百姓肯定不会与压迫他们的人同心。只要联系上了里面挖矿的人,组织起来里应外合,未必没有可能成功。”
三当家白黎嗓子似乎不好,说话的声音如同磨石一般嘶哑难听,“我们寨中有谁轻功极佳么?可以潜入矿山,刺探消息。”
燕箜冷哼一声,说道:“陈九轻功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不过他有夜盲之症,天色一暗就看不清东西。”
白黎与陈九的那些过往,不提也罢。为了一个女人,两兄弟闹到这般地步,也是丢脸。
苗书轻笑道:“需要那么麻烦么?直接攻进去,别忘了,我可是你们眼中的妖女。”
陈九皱眉,“当真?!这可不是儿戏。你有几分把握?”
苗书回道:“把握?应该挺多的。”现在灵气稀缺,她还就不信了,对方每个人都是修士不成?普通修士在她眼里,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众人怀疑,唯独燕箜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大家准备一下,明晚就发起进攻。”
众人一脸懵,这就散会了?
苗书跟上燕箜,询问道:“你就不怕我是诓你的?”
燕箜看了她一眼,说道:“若是如此,我天涯海角也要追杀你。”,眼神冷冽,不夹其他情感。
第二日,山寨中能出战的都离开了十之**,前往矿山,剩下的人负责保护妇孺老人转移,一旦失败,就要做好逃命的准备。
倒是给了个好天气,月明星稀,陈九虽看得不如正常人一样真切,倒也不至于模糊一片。
总共两百多人,分成四路,苗书带一路从正面吸引火力,侧面燕箜给予支援,另有白黎带一队从后山进行偷袭,陈九在另一侧进行接应。
没有树木遮蔽身形,苗书他们的潜入很容易就被发现,直接正面对上!
苗书运转灵气,虽不能随意杀人,但却可以让对方的识海出现短暂混乱。对方就这一刹那的分神,就被苗书所带的人刺了个透心凉。
早就积怨已深,此时只是开胃菜而已。
矿洞中的乞丐们听到喊杀声,纷纷惊醒,朝洞口一看,发现已经摆了好几具尸首。
燕箜发现矿洞那头的人影晃动,大喊道:“八夷必灭!杀!”
喊杀声顿时冲天,乞丐们纷纷打了个激灵,心中沉寂已久的鲜血似乎又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沸腾起来。
他们冲出矿洞,拿起石块对一些尚未死透的看守之人的脑袋狠狠砸去。
阿泽眼尖,看到了正准备逃跑的穿靴子的人,上前将他揪住,就是他点了小乞丐的天灯。
阿泽将他按倒在地上,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毫不手软的向他砸去。那人早就被吓破了胆,没有反抗的意识,才被阿泽按倒在地上。
石块砸到脑袋上引起剧痛,鲜血染红了他的眼睛,最后求生本能被激发出来,想要翻身起来,没成功,就用鞭子紧紧勒住了阿泽的脖子。
阿泽像是感觉不到窒息,下手越来越重,毫不停息地向他脑袋砸着,一下又一下。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最后,在阿泽眼睛发黑,快要窒息时,脖子上的鞭子猛然一松,那人已经彻底断气,血流满面。
阿泽脖子上有着紫黑色的勒痕。
另一头,看守自然没那么松懈,连忙发出信号弹,请求周围矿山的人前来支援,不远处的山坡有弓箭手已经做好了射箭的准备,弦已拉满。
万箭齐发,苗书连忙运转金色灵气,已一己之力挡住了箭羽。幸好是普通的箭羽,胜在数目众多,要是柴雪那样的灵器,现在的苗书怕是无还手之力。
白黎悄然从他们身后攻上去,细雨针刺透了弓箭手们的喉咙,与此同时,陈九扇子一挡,拦下了砍向白黎的刀,一掌将偷袭的人击毙。
有人配合,自然很快攻下此处矿山。暂时歇息之时,有乞丐疑惑道:“51号去哪了?”
阿泽与27 号脸色一变,连忙去翻地上的尸首,确实是没有51号。27号对领头之人,苗书说道:“他怕是卧底,前去通风报信去了。”
苗书看了他一眼,说道:“无碍,堵住所有出口,防止有人进入此处矿山,咱们还有硬仗要打。”
阿泽转身带了几个乞丐离开,一言不发,自行去守住出口了。
苗书若有所思,那个叫阿泽的人,是块修仙的好苗子,可惜年纪大了,根骨已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燕箜,陈九,白黎,苗书四人汇合,燕箜布置着防守,吩咐将看守的衣裳扒下,分给乞丐,将还能用的武器分给手下,又搜了些食物,大家都平分了,人人有份。
苗书已经很久没闻到这种血腥的气味了,让人有些反胃,隐隐作呕。
但这是必须要经历的。以后三界大战,场面只会比现在更加血腥,死的人只会更多。
每一次战争,就会有流血牺牲;每一天的和平都来之不易。苗书叹了口气,随处找了干燥的块,在底下没有积雪的地方坐下。
红与白,黑与灰,倒是诡异的有些好看。
突然,苗书脑海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一缕黑气悄无声息地扎根在神识深处,与脑海中已经睁开眼睛的苗书对峙。
苗书看着自己沾上鲜血的手,越发反胃起来,还隐约带有一点不安。
她连忙跑到旁边的雪堆,用雪不停地擦手,直到干净了,手都冻红了还在用雪擦手。
燕箜发现了她的异常,以为她只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终究只是个小女子啊。
他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僵硬地将苗书拉进怀里,轻拍着苗书后背。
苗书似乎还没回神,低声说:“怕。”
没清楚苗书在怕什么,燕箜只是拍着她后背,将她冰冷的手揣进怀里。
感觉她情绪冷静下来,才轻声问道:“怕什么?”
半晌没人回答,低头一看,已经传来轻微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