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件事,千秋保持了沉默,弈椿也不再柔言细语,两人虽然在一间屋子,却是两个陌生人。
真真是形同陌路。
苦了苗书,夹在两人中间,还得照顾那个被千秋带回来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个傻子,整天就知道傻笑,眼中没有常人的光彩,苗书问了千秋她的来历,千秋叹了一口气,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凝重与愧疚,但什么也没说。
苗书问弈椿,她的反应有些奇怪,复杂得很,唯独没有面对千秋时的那种冰冷,甚至还对那个傻女人有些怜惜。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终于挨到了两人成亲的时候。
漫天异彩,朝霞千里,千鸟共朝,万兽叩首。
人界,魔界欢腾一片,红装千里,喜乐不停,连比较自傲的天界都送来一份东海鲛人纱的厚礼。
在这一天,苗书替弈椿梳好了头发,发丝顺着木梳划过,此时还没有什么贵重的首饰,苗书为了看起来比较喜庆,折了一朵带着露珠的大红牡丹,戴在弈椿头上,几根红绳,就成了最美的装扮。
成亲用的衣裳,是苗书送的一套小丝细锦蝉衣,由弈椿亲手绣的,一朵朵牡丹,一只盘旋而上的金凤。真真是当时没有的红妆。
看着千秋一步步走向弈椿,两人表情依旧是淡漠,毫无成亲的喜悦之感。
千秋最后在弈椿面前站定,朝她伸出了手,叫了她的名字,“弈椿。”
弈椿低声说道:“我不怪你,真的。”
弈椿并没有将手放在千秋手上,因为她头上的那朵娇艳牡丹,被那个傻女人摘去,戴在了自己头上。
弈椿慢慢将自己身上的那件,一针一针绣出来的嫁衣,穿在了那个傻女人身上。
一旁有另一个女子,连忙替弈椿披上去另一件罕见的白衣,手工远超那个时代所有。
弈椿披上之后,眼睛中的点点星光彻底消失不见,沉在眼底的,是彻骨的冰寒。翻身上马,一气呵成。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扬长而去。
千秋,就一直伸出自己的手,僵硬在空中,隐约间一滴水珠砸在地上,是下雨了么?
那个傻傻的女人,还在到处问周围的人,自己好不好看,众人厌恶地把脑袋偏向一边。
等人们散去,一切恢复平静时,已是晚上。
周围静悄悄。苗书从睡梦中惊醒,推开门一看,发现白日中离去的弈椿,已经回来,院子里三人对峙。
那个女人不再傻了,眼神中含着讥讽。
“堂堂一个魔界将军,一个人界共主,也会用这些小把戏来骗我一介孤女?”
千秋淡淡说道:“孤女?孤女会一人站在军营之中面不改色地翻寻尸体上的衣物钱粮?”
弈椿此时保持了沉默,就算千秋再说得好听,也改变不了当初找到他时,他与这个女人赤裸睡在一起的事实。
即使她知晓,那只是给那群乱臣做戏,并没有真的与她发生什么。
苗书就看着那个所谓的“孤女”,看她的脖子处,渐渐衍生出黑色的条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