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素战用了什么法子,将那遗诏送到了南由国国君手上,苗书没问,素战没说,两人之间彷佛隔了一座冰山。
刚刚登上帝位的摄政王还在担心,这先皇才将皇位传给自己,转眼又被敌国夺去,社稷江山不保。
结果第二日,就有武将觐见,说那敌国没伤我国百姓,不战而退。
就在新皇祝允之诧异之时,那武将又拿出一封密信,上面有南由国国玺印章,写明了“祝允之亲启”五个大字。
祝允之接过密信,打开之后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诧异,之后便是不动声色的暗喜了。
信上说,先帝是自己的生死之交,此次危难,特来相助。若不是祝允之登位,就派兵灭了源昭国,但是不能伤害无辜百姓。
南由国国君没说的是,先帝还给了自己一份帝都的城防图。若是摄政王治理江山不佳,或是利用自己的位置以谋取私利,则还是挥兵攻入,但是留祝允之一条性命。
这些都是祝允之不知道的。等他处理好内乱,一切恢复正常之时,已是过去半个月,再想起天牢之中的九天玄女时,发现已经不见了踪影。
祝允之站在天牢门口长叹一声,姑且随她去吧。
而这一边,苗书在素战送了第二份遗诏之后,就启程去往素战的家,支离破碎的家。
雁归城,文家小院。
再次踏足此处,已是物是人非。
还有被烧焦的味道,处处破烂不堪,房角结起层层蜘蛛网,长久失修的木门发出“嘎吱”一声,最后还是不堪重负地倒下,砸起一片灰尘。
小院中之前养的名贵花草已经枯萎,地上满是杂草,堪比人高。
青苔爬满台阶,细小昆虫在爬来爬去。
最让素战难受的一点是,自己房间门口,还有一只已经碎成两截的,木兰簪花。
那是父亲给母亲带上的,是母亲一生中最宝贝的东西。上面镶嵌着的银丝已经失去光泽,沾满泥土,素战还是好不容易翻找,才将两截木兰簪花找齐。
苗书看着素战有些萧瑟的背影,安慰了一句:“逝者已逝。”
这一句就像是突然点醒了素战一般,他全身气势重新变得冰冷,带着丝丝寒意,就像这半个月来的模样,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对苗书嬉笑颜开的素战。
苗书突然觉得他有些陌生,心中有些难受。
素战恭敬道:“今日,怕是还得劳烦师傅在客栈住下了。我家年久失修,遮不了风,挡不了雨,寒气重。”
苗书问道:“那你呢?”
素战回道:“我自然是住家中的。回家了不住家中,难不成睡大街么?”
苗书愣了愣,不再说话,看着素战一点一点除草,打扫灰尘,四处寻找稻草,勉强铺好一个人睡的床,之后又去打扫厨房。
在他要出门买菜之时,才对苗书说了一句:“您请自便,徒儿先出去买菜了。”
不待苗书回答,便出了门。
苗书垂下眼眸,独自一人走出小院,前往热闹的大街。
找到一家还算不错的客栈,要了一间中等房间,还有一桶热水。
苗书脱下衣裳,整个人都钻进热水之中,脑袋往下沉,不想去思考那些纷乱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