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生活就是一场局中局,你以为已看透眼前这个局,殊不知已深陷于看不见的另一局。
静夜,鬼魅。残月,皎洁。
半山腰的奢华别墅在夜色里显得幽暗而神秘。
惨白的月光映出鬼鬼祟祟的人影,暗处冰冷的目光为月夜更添几分寒意。
低调奢华的轿车隐匿于黑暗中,锃亮的黑色外壳在月光的映射下诡异而神秘。
人影来到车边,车窗摇下却看不清车中人的脸,窸窸窣窣地交谈后,车外的人递过一枚小巧优盘。
突然一道刺眼的强光射来,站在车外的人本能地挡住眼。
车里速即响起沙哑男声,“快上车。”
车外人不敢拖延立马上车,轿车迅速掉头,轮胎在柏油路上打转发出刺耳的声音,险些刮倒兰雅萱。
“太狡猾了,车牌呢。”兰雅萱不由在心里暗骂。
慌乱间,兰雅萱只是看到有点面熟的女人匆忙上了一辆黑色辉腾,黑色辉腾的车牌被刻意遮挡。
盯着黑色辉腾消失的方向,兰雅萱眸光冷然。
……
兰家,书房。
电脑显示器发出的光在漆黑的屋内显得异常诡异。
兰雅萱点击兰家的佣人资料库仔细寻找着那一张脸,鼠标在一张照片上定格。
目光如炬,显示屏上的照片正是今晚逃走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并非白天偷拍被抓之人。
兰雅萱仔细阅读照片上女人的履历。
姓名:琴凌
年龄:29
职务:打扫女佣
四年前进入兰家,工作细心认真,为人亲切随和,人缘甚好……
关上电脑回到房间的兰雅萱心情烦躁,回想四年来的事,隐隐觉得盯上自己的像是一伙人又不像。但无论是不是,肯定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暗中收进眼底。
这种感觉让兰雅萱莫名的不安烦躁。
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真的是冲兰氏来的?
家里,学校,这些地方都有他们的人在窥探着自己的生活,自己每找出一个内线,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多的未解。
手腕传来痛楚,掳起衣袖才发现刚刚被车擦伤。
起身找出医药箱,麻利熟练地处理伤口。
第二天。
不去公司也不去学校,兰雅萱坐在家中客厅,端起咖啡杯刻意露出手腕上缠着的白色纱布。
“小姐你的手受伤了。”万玲第一个看到,语气里有惊讶也有关心。
抬头看向说话的万管家,活动手腕,兰雅萱语气轻松,“昨晚不小心擦在墙上,小伤。”
万管家看着自己长大,对自己的关心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小时候母亲严厉苛刻的教训自己时,万管家的脸上眼里总是写满了心疼,恐怕自己的母亲都不及万管家对自己的这份关爱。
兰雅萱很尊敬这位给她亲人般温暖,比自己父母还要年长十几岁的女管家。
一女佣匆匆走来,“万管家,琴凌不见了。”
万玲看了眼兰雅萱,示意女佣到旁边说话。
万玲:“这么慌张像什么话,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
兰家对佣人的考核标准很严,合格的佣人必须拥有遇事不慌乱的本领。
女佣接收到管家的好意提醒,语气相比之前的慌张平稳许多,“是真的,电话联系不上,行李也不见了。”
“怎么会…带我看看去。”事发突然,万玲也意想不到。
兰家的佣人都是签过劳动合同的,任何一方提出解除劳动关系都需要事先通知,像这样不符合规矩的未经允许私自离开,琴凌在兰家做了四年事怎么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听到行李不见,兰雅萱美眸一怔。
不可能,昨晚那个琴凌明明是空手出来,是被她发现后情急之下才选择和接应的人逃走。琴凌不可能半夜偷偷回来自己收拾行李,才一个晚上行李就被打包拿走,除非兰家还有内应。
急促的铃声响起,打断兰雅萱的思路。
兰雅萱看着来电,秀眉轻蹙,是他……
雨樱高校,落樱园。
申羽义站在人工湖前,神色紧绷,目光冷冽而犀利。
“什么事非要当面谈?”兰雅萱来到申羽义身后,不清楚被对方突然约见面谈话是为了什么。
阳光温暖,湖水泛着金色的光,一男一女,英俊艳丽,微风轻轻拂过人的脸颊,似爱抚,又似撩拨。
申羽义转过身,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当面谈可以让我看清你漂亮面孔下丑陋的心。”
美好的画面腾然被打破,面对申羽义的恶言相向,兰雅萱当然不会笑脸相迎。
“你什么意思?”语调略高,兰雅萱很生气。
申羽义没想到一向坦然的兰雅萱竟也变得如此,不屑地勾起唇角,“不清楚吗,不应该呀,难道你已经变的连自己做过的事都不敢承认了…兰雅萱部长。”最后的兰雅萱部长,申羽义是一字一顿说的,讽刺意味十足。
“我没有时间在这听你的冷嘲热讽,麻烦讲重点。”兰雅萱真是气愤,琴凌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就赶来这里听这人的冷言冷语。
申羽义,你真是越来越过分。
“好,我也不想和你废话,这是你的你不能否认。”说着,从衣兜里掏出在更衣室拾到的那枚硬物。
兰雅萱仔细看了看,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淡淡,“我的胸章怎么会在你手里?”
申羽义冷哼一声,“不是兰部长故意留下的吗?看来我还是猜错了,兰部长喜欢耍阴招。”
申羽义的态度实在让兰雅萱看不下去。
兰雅萱:“够了,不要模棱两可,请说重点。”
申羽义眉头拧得死紧,冷冷道:“两年不见变化还真多,和我说话你很不耐烦。”
昨晚一夜未眠,身上的伤口仍隐隐作痛,眼线的事没查清楚,申羽义冷语冰人的样子更是看的兰雅萱心烦意乱。
不想和这个缺乏理智的人继续争论下去,兰雅萱无奈地揉揉眉心,吁了口气,然而眼前的人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申羽义:“对付杜晓诺你很开心吗?”
莫名的一句,兰雅萱不解地看向申羽义。
申羽义又继续说,语气听着竟包含了失望,“兰雅萱,你以前从来都不会这么无聊这么可恶。”
“无聊,可恶,我把杜晓诺怎样了吗?”音调徒然升高,烦躁的心情让兰雅萱的情绪也开始失控。
“纵容女学生部的人欺负她还不够,竟自己亲自动手伤害她。兰雅萱,你是不是和谭以翔呆久了也变得像他一样低级。”说到这申羽义情绪有些激动。
“申羽义,我很忙,已经很久不过问学生部的事,还有你说我伤害她,证据呢。”面对申羽义的指控,兰雅萱真是觉得无厘头。
“胸章就是证据。”申羽义沉着应对,摆明事情就是兰雅萱所为。
兰雅萱眉眼疏淡看着申羽义,“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申羽义掷地有声,“前天晚上。”
兰雅萱想起前天晚上在自家附近遇袭,再见眼前男人愤恨的眼神,自嘲一笑,“调查监控录像了吗?”
“被人做了手脚。”
呵~还真是天降神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