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人们总会用最恶毒的言语和最恶劣的行径伤害自己最爱的人,只是伤害爱人的同时也虐了自己的心。
英俊的男人亦步亦趋地走到兰雅萱面前,眸中溢满痛楚,声音不自觉地发颤,“只要你说不是我就选择相信你,告诉我照片是被人伪造的,照片上的事不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一定要说不是,一定。
申羽义还是想听到兰雅萱的亲口否认,选择相信兰雅萱,只要她说不是他就不会追问,就将它视为一场恶作剧。
“照片不是伪造的,事情也是真的,只是…”兰雅萱一时解释不清后面发生的事情,如果解释,当年发生的事情,去法国的真正原因,环环相扣,一切都得说出来。
兰雅萱还在斟酌接下来解释的话,她的犹豫、难言,申羽义全部看在眼里。
照片是真的,内容是真的,还有什么只是。
事实就摆在眼前,自己为了她不该放弃的放弃了,为了她,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可她呢,又做了什么,和那个该死的谭以翔把自己当傻子耍。
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她却和谭以翔——申羽义,你还真是贱。
后半句是什么不重要,申羽义心中压抑的怒火瞬间引爆,眼里泛起嗜血的光,唇角勾起冷峭的弧度,“好,很好。”
“你知道吗,当我收到这些照片时我也曾想过或许这就是一场设计好的阴谋,引诱我往陷阱里面跳。可是现在,是你亲口承认了照片上的事实,原来我的情意,我的一颗心竟被你这般践踏,你说我该如何对你。”压住心碎的痛,申羽义咬牙说道。
兰雅萱看着要发怒的申羽义,眼神有点无辜。
该把事情尽数告诉他吗?
申羽义没有耐心给兰雅萱犹豫和决定的时间,手臂猛然向前一捞,牢牢地扣住兰雅萱的头。霸道而强势的吻骤然落下,这甚至称不上吻,准确的说是撕咬,像野兽在撕咬自己的食物,很快的,唇间传来痛感,血腥的味道萦绕唇间。
感受到怀中人的不安分和抵拒,申羽义迅速转至墙边将兰雅萱压在墙上,单手扣住其手臂,膝盖牢牢顶住对方的腿,另一只手狠狠地捏着对方的下巴。不给对方任何逃脱和反击的机会,唇依然在撕咬。
“申羽义…你疯了。”兰雅萱被压制,被掠夺,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
陷入疯狂的申羽义趁兰雅萱说话之际,更进一步,毫不退让,唇舌肆意地纠缠。
男人疯狂的样子兰雅萱从未见过,挣扎无效,上次的交手让兰雅萱清楚了解申羽义的身手,且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对方严防自己反击和挣脱的动作又是这样紧密,自己没有任何胜算。
看来让对方停下只剩一个办法,心一横,兰雅萱狠狠地咬了下去,口中的血腥味更浓。
舌尖传来痛楚,申羽义眸中闪过凶光,嘴上的动作并未停止,忍着疼痛狠狠加深了这个吻。
兰雅萱简直难以置信,他,他竟然……
“我的萱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口味。”吻终于停止,可动作仍没有丝毫松懈,眼里带着戏谑,申羽义贴着对方的唇讽刺道。
“申羽义你疯了吗?”兰雅萱已无法淡定,大声质问。
“还有更疯的。”英俊男人几近残忍地说道。
语毕,打横抱起面前女人,疾步走向卧室,将其狠狠地摔在床上。
兰雅萱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背部在方才被这疯狂的男人撞在墙面上,此时纵使床再软后背仍隐隐作痛。
强忍着眩晕和疼痛支起身,美丽的双眸蓦然睁大。
他的眼神…好可怕。
颀长的身影立于床前,目光凌厉冷戾,似要吞噬一切,毁灭一切。
如果说刚才的申羽义疯狂如野兽,那么此刻的申羽义就狠戾如撒旦。
从未有过的强烈恐惧感席卷而来,面对这样的申羽义,兰雅萱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思及此当下便有了动作,床前的男人看穿了床上女人的心思,动作快狠准地将其压回。
兰雅萱挣脱未果,反倒是大衣外套被扯下肩头。
身体狠狠地压着身下女人,冷戾地看着对方,“又想逃,嗯。”尾音轻浮,继续,“你没有这个机会,凭什么他谭以翔可以我就不可以,不要忘了,我申羽义才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一想到照片是真的,脑海就会浮现兰雅萱和谭以翔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想到那个画面,申羽义感觉自己神经的弦崩断,随时要崩溃。
腹部传来痛感,糟糕,这些日子又忘记吃药。
看着申羽义直白而可怕的眼神,兰雅萱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忍不住急切地为自己辩解,“你误会了,我和谭以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这个时候,你还在提他。”申羽义大声打断兰雅萱辩解的话。
解释的话语反倒更加惹怒申羽义,没办法,他现在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谭以翔三个字从兰雅萱口中说出。
解释无效,兰雅萱清楚自己已错过解释的最佳时机,不禁感到挫败,只能强装镇定试图稳住眼前近乎失去理智的男人,“申羽义,你需要冷静。”
“我不需要,我现在只需要——你。”咬重音的你字后,冷邪狂狷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视着身下玲珑有致的身体。
兰雅萱觉得此刻的自己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羞耻感与恐惧感自心底漫延,终于承受不住这赤裸裸近乎是侮辱的目光。使尽浑身解数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起身逃离,却被男人又一次抓住。
“你就这么想逃离我。”男人发出阴冷的质问。
简直是废话,此时此刻的你换做谁都会想逃。
当然这句话只能在心里说。
“申羽义,我们不应该有太多的纠缠,快放开我。”从未受过这般折磨,兰雅萱的心态也有点崩。
“呵…”男人发出一阵狞笑,“不应该有太多纠缠,你想和谁纠缠,谭以翔吗…可是怎么办,我就是想和你纠缠。即使你表面看上去是个高傲不可侵犯的女王,其实骨子里只是个下贱的女人,但我仍要和你纠缠下去,直到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兰雅萱用尽全力甩了申羽义一耳光,眼里满是羞愤。
他竟然用下贱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竟将自己说得如此不堪。
当一个人抽另外一个人巴掌的时候就是在被抽人犯贱的时候。
兰雅萱认为此刻的申羽义就是在犯贱,而对待犯贱之人,就是该抽。
这一巴掌并没有唤回申羽义的理智,反而引得他更加愤怒,变本加厉。这是他出生以来受过的第一个耳光,没有人敢对他如此。
睁着猩红的双眼狠瞪着身下女人,似要将其生吞活剥。目光森冷阴鸷,手上的动作却是优雅的,申羽义拽下一旁的浴袍系带,动作麻利地将兰雅萱的双手绑住。
兰雅萱瞳孔放大,前所未有的羞辱。
先前的挣扎加上腹部的疼痛使全身变得无力,“你会后悔…唔…”
未出口的话被粗鲁的全数赌回口中,申羽义不停地肆虐着兰雅萱柔软的唇,又咬又磨又吮。
时间很长,有些喘不上气,好在申羽义及时停止。
呼吸到新鲜空气,兰雅萱大口大口地喘息,胸前不断起伏,唇已被揉虐的红肿,脸颊染上红晕。此时的兰雅萱美得更加诱人,这无疑是在刺激着申羽义脆弱的神经。
望着身下的人真得很想好好疼惜,但转念想到她和谭以翔做过的事情,被蔑视被侮辱被背叛的滋味瞬间侵蚀内心。
刚泛起的点点温柔立即被怨愤取代,怜惜之情不复存在,只想狠狠地蹂躏对方借以安慰自己受伤苦涩的心。
“在法国的那天,你对我不也是挺主动的吗?”某位被嫉妒逼疯了的少爷,俨然已经到了口不择言的程度。
如此轻浮的话,兰雅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看申羽义佻薄的眼神,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地裂开。
原来自尊和信任被践踏,竟是这般。
申羽义对上兰雅萱沉痛的目光,内心也跟着痛,可终究还是被无边的嫉妒占了上风,忽略了这痛。
如果…你爱的人是我,那该有多好。
低下头,吻再度袭来,粗暴的吻顺着脖颈辗转而下,直至锁骨。
衣服被扯开的那一刻,兰雅萱只感到彻骨的寒意,非身体上的,由心向外散发的寒意遍布全身,无边的失望与怨恨。
眼角有泪划过,好久没有掉过眼泪,多少年了。
不再挣扎,已无力挣扎,好累,心好累,双眼无力地合上。
似察觉到身下人的异样,申羽义缓缓抬起头。
天,自己到底在做什么,霸王硬上弓吗。宣示未婚夫主权的方式很多种,偏偏选择最糟糕最卑劣最不该的手段。
什么报复,什么不甘在看见女人眼角冰冷的泪水时全数被抛至九霄云外。竟因为嫉妒真的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做出如此不齿之事,颤抖的手轻抚女人脸上的泪水。
“萱儿。”轻轻地唤着,声音中有止不住的颤抖。
兰雅萱睁开湿润的双眸,眸中满是失望与怨恨。
对上这样的一双眼,申羽义再也无法忽视,心如遭重击,闷疼。
自己又一次忍不住伤害了她,这一次恐怕比以往的每次都伤得深吧,她还会原谅自己吗?她会恨自己吗?
心中盈满愧疚与悔恨,申羽义起身将被子盖在兰雅萱身上,而后退至床边站立,保持着安全距离,头低垂。
“对不起…”因为内心惧怕,现在只想竭尽全力补救,然而在感情中不善言辞的自己说出口的只有简单的对不起。
“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冷然的声音除了干涩听不出任何情绪。
纵使知道现在放她走可能以后她都不会理睬自己,但现在的自己却是束手无策,只能乖乖放开她,也许两人都需要时间冷静沉淀。
移步上前,半跪于床,手颤抖地解开带子后,身体退开,整套动作都是轻柔的,怕惊扰床上人。
兰雅萱重获自由,背对申羽义机械地整理好衣服后决然离开,留给对方一道坚强决绝的背影。
兰雅萱永远是兰雅萱,即使遇到再大的状况也会很快恢复平静,只是这一次恐怕很难做到真正的平静吧。纵然表面伪装得多好,可以成功的骗过所有人,但心里的真实感受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申羽义颓废地坐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头深深埋在臂弯,好像被人遗弃的孩子。
因为太在乎,所以容忍不了对方的一丝背叛;因为太怕失去,所以变得那么没有安全感;因为得不到,所以变得如此偏激;因为不知如何爱,所以变本加厉的不可理喻;因为寻求那可笑的心理安慰,所以狠狠地伤害对方。到头来,伤了对方的同时,虐了自己的心。
其实换个角度来想,当年一别就是两年,再遇见时兰雅萱对自己的态度始终是抗拒,她一直在推开自己,是自己厚脸皮的一味往上蹭。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她和自己从来都没有一刻正式在一起过。
如果她真的和谭以翔……
自己有什么资格和立场给她定罪背叛,可是——兰雅萱就应该是他申羽义的呀。
情根深种已入骨,断情、舍情、离情,哪一种都是噬骨痛。
虽说谁离开了谁都能活下去,从未曾遇见过还好,可一旦遇见后,如果申羽义的世界里没有了兰雅萱——舍不得,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