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如若能预见今日,当初我定不会如此。
申羽义意犹未尽的结束长吻,与兰雅萱额头相抵,眼里柔光似水。
二人呼吸均有点不稳,兰雅萱眼里染上少许迷离,脸上泛起点点红晕。
待气息平稳,兰雅萱这才想起挣脱出申羽义的怀抱,低低地说了句回去了,便低头走了出去,步伐比平时快了不少。
申羽义望着几乎是逃离的人,唇角的笑直达眼底。
老爷子今天的故意为之,也勾起了申羽义当年的回忆。
当年同父母回国后首次到兰家拜访,用餐时自己便不由自主地开始关注兰雅萱的一举一动,用餐口味习惯,对此本没做多想,直到那次申家宴请兰家。
五年前,申宅。
今天申宅的人都比较忙碌,毕竟是正式宴请国内顶级豪门世家兰家的日子。一大早申家主母林月华便开始进厨房张罗今日私宴菜品。
申羽义走下楼也进了厨房,随手拿个水杯,刷好,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余光始终瞟着林月华,耳朵也在听林月华交代厨师和佣人们的话。
“碗筷餐盘水杯都换成全新的。”
“餐巾纸我要带兰花图案的那种。”
“鱼里点缀些胡萝卜,颜色鲜艳,兰总和沈总也不忌口这个。”
听见后面这句,申羽义在一旁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接话,“兰家小姐不吃胡萝卜。”
林月华闻言愣了愣,不禁看向自己儿子,却见儿子只是专心喝着水,喝完自己冲了一遍水杯,归位放好,轻飘飘地走出厨房。如果不是自己对儿子的声音特别熟悉,自己都要怀疑是幻听,或是这话出自他人之口了。
林月华特意看了眼方才申羽义用过的水杯,确定不是他专属水杯,只是厨房里搁置的普通杯子。虽是搁置的,倒也干净,毕竟申家佣人会定期清洗,可即便如此,这个举动对一向有洁癖的儿子来说也是非同寻常。
所以,这孩子大清早特意跑来厨房做出反常的举动,就是为了告诉自己雅萱的忌口菜。可是这些他是如何得知,这孩子什么时候对女生这样上心过。
林月华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从小到大申羽义都对身边的女孩子视若无睹,不管对方有多么亮眼的表现,或是多么的漂亮,亦或是对其有多么的殷勤,申羽义都不会舍得分给她们一个眼神。
可他此番行径该如何解释。
这边,申羽义回到房间,有点气恼地趴在床上。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对她的喜好记得那样清楚,只是见过一面而已,连话都没有说上过,更何况是打交道。上次关注她难道不应该仅限于对陌生人的观察吗,现如今怎么就变成这样,自己对她的事情怎么就这般在意啦。
越想越乱,申羽义捶床,起身,走出房门。
谁知刚走出房门就看见父亲、母亲、爷爷均笑的一脸诡异地看着自己。申羽义被吓到,直接回身关门,落锁,很没出息地躲进了房里。
房门外,申老太爷、申剑雄、林月华一脸欣慰,看来这孩子真是开窍了。感觉好玄幻,回国见到的第一个女孩子就把千年冰山拿下啦。
闷骚傲娇的处女座被人这番嘲笑还能忍,当然不能。所以当天在兰雅萱出现后,申羽义想尽各种办法无所不用其极地远离对方,实在躲不过去,不得不面对时,也是全程冷脸。力求表现为我不在乎,是你们想多。
申老太爷、申剑雄、林月华看着如此幼稚的申羽义,无语,但因此却更加确定了孩子的心意。申家长孙媳妇的人选看来已经有喽。
而兰雅萱何时受过这般冷落,本就是高冷之人,自此对申羽义更是冷上加冷,二人的梁子也就此结下。
之后的两年时间里,申羽义在表面上对你爱答不理,背地里默默关注你,私下里对家人暗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
回到正厅,《杜鹃圆舞曲》的曲声传来,凌皓泽正坐等在沙发上,悠哉地翘着二郎腿,脸带黠笑,面前还摆了两瓶红酒。
“来来来,女神和暗恋女神的小伙子快来。”凌皓泽兴奋地招呼兰雅萱和申羽义过去。
“……”
“……”
兰雅萱默。
申羽义更默,可不可以把这个贱男人拖出去揍一顿。
“没想到老爷子在这还珍藏了不少好酒,我刚去地窖取来的。兰大小姐,你和我还没在一起喝过酒呢,借着今天难得的机会,来。”凌皓泽不在意两人对自己无语的表情,挑明目的。
凌皓泽说完又看向申羽义,见对方一脸郁色,不禁诧异,莫非……“你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不要告诉我你也没和雅萱单独喝过酒。”
凌皓泽直到开口问出都还是不敢相信,可眼见申羽义脸上的郁色加重,“……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你们两个未婚夫妇关系居然这么陌生冷淡。”
“酒已经醒好了吧。”兰雅萱实在是不想再听到这厮开口讲话,再说下去,指不定又会蹦出什么让人尴尬的称呼。
兰雅萱坐在凌皓泽对面,申羽义特意选坐在凌皓泽旁边位置,目的,看着这厮不要再乱讲话。
目光瞟了眼茶几上的红酒瓶,申羽义眸光一冷,不悦地开口,“不喝柏图斯。”
正在倒酒的凌皓泽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一脸问号脸地瞅着旁边的人。“……那再换一瓶罗曼尼·康帝?”
“随你。”
凌皓泽内心在挣扎,连着喝老爷子两瓶罗曼尼·康帝不太好……终于理智战胜一切,吩咐下人,“拿瓶里鹏。”
“喝酒伤身,还是喝茶好。”这时某位少爷又凉凉开口了,目光中透着几分幽怨。
凌皓泽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目光不禁在兰雅萱、申羽义之间游移。只见申羽义幽怨地看着对面的某位大小姐,而这位大小姐一贯淡漠冷静的脸上,此刻竟不可思议地出现了…不自在。
申羽义最后一句话出口,兰雅萱才想明白他究竟在挑剔什么。
柏图斯,谭以翔在北街的酒柜里摆着的正是。自己和申羽义没在一起喝过酒,但一起喝过茶呀。
最后,三人还是共同小酌了一番。当然,喝的不是柏图斯。
凌皓泽听着华尔兹的舞曲,恍然开口,“想当年雨樱舞会上的开场舞还是你们两个跳的,简直是珠联璧合,惊艳四座啊。要不趁现在这好时光,来个情景再现?”
见凌皓泽可以称之为瞬间发光的眼睛,兰雅萱放下酒杯,淡淡道:“时候不早,我先失陪了。”
只是告知,没有征求意见,兰雅萱说完起身离开,实在是不想理这位今天屡次犯神经的人。
兰雅萱告别回房间后,凌皓泽忍不住感叹。
“掉进名为兰雅萱的坑里,你是爬不出来喽。”凌皓泽看向申羽义的表情幸灾乐祸到极点。
申羽义直视凌皓泽,面对凌皓泽的挤兑,一贯的高冷傲娇,“我乐意,更何况…不是谁都有资格掉进去,而我压根就没想过要爬出来。”
听着自家表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回答,凌皓泽自觉地闭紧嘴巴,而后冲申羽义竖起大拇指,纯纯的正立方向。
知道自家表弟的纯情与专情,身为表哥的凌皓泽觉得自己更不能辜负此番全力撮合的使命,神秘兮兮地拽住申羽义。
“兰雅萱有没有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
申羽义忍不住皱眉,莫明地看着凌皓泽。
这厮又要搞什么花样。
“比如…鬼。她怕鬼吗?”凌皓泽真诚发问。
“……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