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凯文摸了摸下巴:“但是我并没有接到有关这件事的通知啊。”
“为了追求反应的真实性,并未通知我们也并不奇怪。不过,明明知道我们当天要去见孟总,却没有取消事先的安排这一点,实在是很可疑。”
“什么安排。”
状况外的黑米一头雾水。
林凯文没有管她:“可能是由于时间差吧,毕竟我们是上午十点多才收到的消息。”
“你在开玩笑吗?如果光之造星社业务部的办事效率已经低到,提前两个小时安排都不能取消原本的播出计划,那他还有必要将版图拓展到海城去吗?依我看,恐怕这件事是有人默许的。”
林凯文的脑子完全被孟白带偏了,从原本的思考孟柏为何会在直播会上失控这件事,变成了思考公司为何会做出这样矛盾的举动来。
“不会吧,柏哥您可是公司的摇钱树,每个月的代言费都抵得上公司一半营收了。风总他不可能会下这样的昏棋。”
“默许的未必是风总。”孟白说道,她忽然想起多年前,孟柏在逃离废岛之上跟她说过的那番话。
关于乐人的处境,她这六年已经见过不少。
但她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的明白,“人人都可轻贱的乐人”这句话绝对不是简单说说而已。
“至于你说的摇钱树,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在他们心中,已经烙了印的乐人根本就称不上是人,完全只是一件道具或商品。继木唯,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话刚落音,林凯文就赶紧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柏哥,你就少说两句吧,有人看着这里的。”
孟白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何意,因为昨天孟柏一时冲动,光社的人便将他变相的软禁在这件病房里,不仅用手铐把他拷起来,还装了摄像头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美曰其名,避免他再次失控,伤到别人。
孟白心中对他们的目的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因此对这举动倒一点也不意外。
她有些僵硬的说道:
“你怕什么,他们现在还不会把我怎么样。毕竟我现在还没有彻底的受他们掌控。”
“如果我没猜错,乐城造星社的营收根本就不是靠着什么代言费、票房。而是靠着人口买卖。”
林凯文和黑米听到这话,惊得连下巴都掉了:“不可能吧,乐城已经三百年都没有过人口买卖的现象了。而且,不论是乐姬还是乐者,他们都是自由的,根本没有人被控制。”
“别急,我说的人口买卖可不是你想的那种。相比以前那种,这种更为隐蔽。造星社将精心挑选的乐人推到市场,然后用来换取财富以及权利。”
“而我,因为容貌出众。”孟白夸起自己来毫不嘴软。“想必在很久之前就被人看中了。”
林凯文连忙说道:“是,要不是因为秦将官,柏哥你早就”
“不,你只说对了一半。”孟白打断他。
“他们不动我并不单单是因为秦甫流的原因,毕竟,委员会有规定,军部的人并不能干涉商界。况且,我跟秦甫流的关系,只要有心人一查便能调查得一清二楚。所以,我只要不丢了命。秦家不可能为了我这样的人出面,而秦甫流若是受到家族的压制,也不能多出手。说到底,这六年来传出的风风雨雨,不过是光之造星社暗中在为我抬高身价罢了。而现在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所以,他们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孟白说道这里又停了下来,暗自思忖: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昨天的事也是一场完美的营销。
若不是后面孟柏看到了自己父亲的照片情绪失控,这件事已经完美的解决了。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在他们的算计之中。127127xs
孟柏为什么看到自己父亲的照片后会那样失控?
孟白忽然想起,自她跟孟柏结识以来,对方还从未提过自己家人的事情,只偶尔会提一提已经过世的母亲。
孟白因为一直被困在孟柏的身体里,所以根本不知道那篇文章描述的孟柏父亲的故事。
到现在为止,她完全是凭借自己往日所见所闻慢慢推导出来的。
但这一点就已经令林凯文以及黑米叹为观止,尤其是林凯文,他还从未见过孟柏如此长编大论的时候。
结合到自己所知的事,林凯文顿时恍然大悟,插嘴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公司的人抱着柏哥你这块肥肉,却一直没办法卖出去换东西。所以他们急了,想借此打压你的焰气。”
“就是这样。”孟白有些欣慰。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黑米仍然处于一脸懵的状态中。
林凯文继续说道:“那这么说的话,网上关于流传柏哥您父亲是杀人犯的消息,也是他们杜撰出来为了迫使秦将官与您划清界限的咯?”
“什么?”孟白一惊,脑中乱成一团的线索忽然有了头绪。
“谁是杀人犯?”
“就是昨天网上”
一旁打着酱油的黑米发觉自己终于找到门路了,连忙掏出手机,想要将那篇文章拿给孟柏看。
可谁知道,这时候的孟柏却一把掀翻了搁在一旁的餐盘。
哐哐
金属餐盘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噪音,盘中剩下的残羹冷饭如天女散花一样散了一地。
油脂顿时将洁白的床单染黄,离得近的黑米身上也受了波及。
她红着眼眶,有些不知所措:“孟乐姬”
“滚出去”
一个冰冷的男声响了起来。
孟柏不知何时从自闭状态中走了出来。
但他现在的状态很糟糕,在他体内的孟白又感觉到自己被架到火堆上一样。
“柏哥?”
黑米已经被吓傻了,林凯文有些小心翼翼的叫道。
他有些不明白,明明刚刚还神采奕奕的分析了那么多,怎么一转眼便又回到了昨天的样子,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听到他的声音,孟柏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
“出去。”
黑米鼻子一酸,直接捂着嘴哭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