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秦甫流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但浑身散架一样的疼痛告诉他,做不到!
气急攻心的他,喉头一甜,一口淤血喷了出去。
“二哥不要走。”
秦甫流这回伤得很重,给他治病的医生都说,他到现在还活着的因素一是因为心口有口的气在吊着,二是因为兴城人的体质远超常人。
那料这话传到了杜风岐的耳中后,他便停了秦甫流的伤药。
想研究一下,重伤的兴城人在没有药物的治疗之下,多久才能康复。
停了药物的秦甫流自然发炎感染了,就在总委长胆战心惊以为他会这样死掉之时。
杜风岐却又立马改了主意,继续给他上药,只是这回的静养时间没了。
隔三差五他就会让滕盛过来一次,而他走后,秦甫流不是断了肋骨就是少了什么零件。
如此反反复复,秦甫流的身体每况日下,只是他都一直强撑着。
转眼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了,秦甫流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过滕盛了。
原本他以为是杜风岐又在憋着什么损招,可没想到有一回换药的小护士说漏了嘴。
不知是不是程序错误,十天前,滕盛突然偷袭了杜风岐,事情败露后,他便启动了自己身上的自爆装置。
听到这个消息的秦甫流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该做何种表情,好半天,他才笑了。
原来,不是他的错觉啊。
他一直觉得这段时间的滕盛很奇怪,好像每场比试都是在处处留情。
不然,以他目前的身体素质,根本在他手下活不了这么久。
笑着笑着,泪水忽然从他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真好,二哥,你终于解脱了。你放心,我很快回来陪你的。”
“那个”身边的小护士见状,欲言又止,半天后小心翼翼的说道。“秦将官,不如您逃走吧,我会帮你的。”
秦甫流看了看身边那张挂着同情脸色的脸,他已经不想去分辨那到底是真是假,只轻轻的摇了摇了。
“不必,我兴城男儿从不逃跑。况且,以我如今的身体来看,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孟白是在晚上十点左右来到秦甫流的面前的。
他看着面前一身医护人员装扮的孟白,有点分不清她是真是假。
倒是孟白见到如今的秦甫流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病床之上的秦甫流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人了,他的左眼紧闭,一条三十公分的伤口从额角划过左眼,鼻梁,贯穿了整个面部。嘴里的牙齿也是缺了不少。
更恐怖的是,他的右边袖管空空荡荡的,下半身盖在被子里,孟白不敢去想象那下面是否也是完整无缺。
“习武之人,磕磕绊绊是难免的。”
秦甫流说的话很酷,但声音有些漏风,孟白的眼泪在眼眶内转了一转,又立马收了回去。她往前走了一步,有些怜惜的摸了摸他脸上的疤,说道:
“放心,就算变成这样也没有关系,一切就快要结束了。”
她的内心却是酸楚无比,他可一向是最爱美的。
多日不见,秦甫流只觉得孟白身上的变化很大,这种变化让他觉得有些无法适应:
“你怎么一个人就跑进来了,你的护花使者呢。”
孟白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她拉了把椅子在秦甫流身边坐了下来:“他帮我去拿个东西,我过来看看你,顺便再来见个人。”
“”秦甫流沉默了,难不成这孟大小姐最近受的刺激太大,失心疯了?她难道现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跑这里来探病??
“你有见到那个女人吗?”
思考一会,秦甫流忽然问道。他总觉得孟白应该不会这样愚蠢。
孟白点了点头。
“见到了。”
却对他想要知道的问题只字不提。
“怎么没见到二哥?”孟白问道。
“死了,二哥想起我了,偷袭不成,自爆了。杜风岐那厮以此为苗头又开了新的研究课题,研究改造人与熟人接触后会有多大的觉醒几率,听说又抓了不少人来。”
秦甫流平静的说道,看不出是悲是喜。
孟白托着腮:“这的确像他能干出来的事。”
“”秦甫流沉默了,良久默默叹了口气。
“听说,你妹在三个月前也死了。”
孟白垂下眼帘:“算得上意料之中吧”
沉默,无尽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秦甫流心中忽然突突的跳了两下,这种沉默过于熟悉,之前在乐城,在她还跟孟柏同生的那个时候,这种沉默就经常在他们之间出现。
只是不一样的是,那种沉默让人心安,这种,让人心烦。
终于他忍不住了,沉声问道:“孟小姐,就算有一万份的自信,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待在这里比较好。”
“孟小姐远道而来过来探望你,秦将官却这么急着赶走别人,未免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孟白还没有说话,一个声音便从外头传了进来。
秦甫流脸色一变,紧接着外面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房门在他们眼前打开,杜风岐微笑着走了进来。
“嗨,真是好久不见了,白白,我真是想你想得快发疯来了。”
孟白却没有理会他,她瞪大了眼看着杜风岐的身后,不可置信的喊道:“奥莉莎,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说着,忽然起身把面前的案几给掀翻了,指着杜风岐一脸怒不可遏的样子:“杜风岐,你居然还活着。”
秦甫流:“”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杜风岐也被这一惊一乍的孟白给唬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嬉笑着,一副伤脑筋的样子:“你去乐城进修了这么几年,这演技怎么不增反退。”
孟白脸上却没有一丝被识破的尴尬,她坐了下来,举止优雅,丝毫不见之前的慌乱:
“这么久不见,杜先生这令人生厌的本领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杜风岐的眼睛有些危险的眯起,声音带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怒火:
“你既然在这里,这么说他也在咯,白白你还是赶紧把他叫出来,免得”
“想见他,简单。”孟白打断了他的话,伸手放到口袋里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