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燕儿忽而讽道“甚么时也命也,又是立命,又是插刀的,你们中原人真是说话当真古怪,啰里啰嗦的!”
奚凌然听罢,忍不住笑道“燕儿,你莫要生气,我们所说乃是顺其自然之意。”不等她搭话,又道“孙师兄、时师弟,不知冲玄前辈近年来安否?晚辈正欲拜访,”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有异,时鹤休双眼闪烁,闭口不语,孙鹤元缓缓说道“不瞒奚师弟,我师近来身体抱恙,精神不甚好”
奚凌然闻言,微微吃惊,忙道“孙师兄何出此言?就算冲玄前辈年事已高,但内力高深莫测,不至于此罢!”孙鹤元叹了口气,道“奚师弟有所不知,我师年轻时,曾与西域一高手大战三天三夜,虽然将其击败,但他老人家亦身受重伤,从此便埋下了祸根!”
“哦,有这等事?冲玄掌门乃武当派掌门,武功厉害,天底下还有能伤得了他的人?”褚燕儿忍不住出言问道。
孙鹤元呵呵一笑,道“当年,我师才四十余岁,还不是武当派掌门,武功还未至臻境,与人比武受伤,也是难免。”褚燕儿听他说完,还不作罢,又道“孙师兄,能打伤冲玄前辈的人,武功必然不低,不知是甚么人?”
孙鹤元笑了笑,似乎不便回答,奚凌然见状,忙道“陈年往事,不提也罢,燕儿,你就不要多问了,呵呵!”不料褚燕儿依旧不依不饶,笑道“冲玄道长驰名江湖数十年,想必他老人家经历颇丰,孙师兄就将此事说一说罢,让小妹长长见识!”
孙鹤元听罢,当即哈哈大笑,道“弟妹不愧是女中豪杰,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上你一说。”
奚凌然见状,颇显尴尬,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暗暗苦笑,而时鹤休却显得极为兴奋,看来也甚感兴趣。不料,恰好被褚燕儿看在眼里,当即言道“多谢孙师兄!”
停顿片刻,又道“你二人是否该谢我才对?”言罢,望着奚凌然与时鹤休。两人见状,当即笑道“好好,多谢褚女侠,哈哈!”
几人又是一阵大笑,过了片刻,孙鹤元方道“三位可曾听闻,西域有个门派,叫作剪黎派?”褚燕儿与时鹤休摇了摇头,奚凌然想了一会儿,道“我倒是有所听闻,据说这剪黎派是西域邪派,乃是剪黎子所创,不知真假”孙鹤元道“奚师弟所言不假,正是剪黎子创立了剪黎派,但你可知这剪黎子乃是何人?”
奚凌然听罢,摇了摇头,道“这小弟就不知了”话音刚落,时鹤休忙道“哎呀,我说大师兄,你这讲的神神秘秘的,真是急死人了,你就直说嘛!”孙鹤元闻言,笑道“师弟,你不要着急,师父曾言内功修炼,须得平心静气,最忌急躁,你怎地忘了?”
时鹤休嘿嘿一笑,忙道“师兄慢慢讲便是,小弟不催了!”褚燕儿见了,不觉好笑,心想这时鹤休近四十岁的人了,被大师兄一说,便没了脾气。
孙鹤元点了点头,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这剪黎子本名叫作傅啸天,二十岁时加入武当派,赐名洞玄道长,乃是武当派弃徒!”
三人闻言,尽皆吃惊,时鹤休“霍”的站了起来,忍不住叫道“甚么!剪黎子竟然是武当派的,这、这怎么可能!”奚凌然亦自不信,与褚燕儿对视一眼,齐齐望向孙鹤元。
“师弟,你先坐下,成何体统!”
时鹤休闻言,方知失态,慌忙坐下,孙鹤元才接着讲了起来。
五十年前,武当派掌门叫作静虚道长,功夫极其了得,乃是冲玄道长的师父。当时,冲玄道长三十岁,加入武当派仅仅三年,但太极掌法、太极剑法已颇有修为,深得静虚道长真传。
这一日,静虚道长受玄空门掌门所邀,前往玄空门商议要事,冲玄道长陪同前往,过了十余日方回,不想刚出岳阳地界,路遇数人缠斗,细看之下,乃是五人在围攻一个少年。只见那少年二十岁年纪,身材高大,手持一柄长剑,乃是一路快剑,剑法中规中矩,只是内力差了些,在五人围攻之下,苦苦支撑。
静虚道长本不欲插手,但见那少年受伤,以他武功,过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或许会丢了性命,便动了恻隐之心,道“冲玄,这少年武功不弱,但寡不敌众,只怕坚持不了十招,你上前询问一下,救上一救罢!”69书包69shuba
冲玄道长闻言,道“师父,你所言不差,不过,咱们不知孰是孰非,贸然出手,只怕不妥”静虚道长呵呵一笑,道“习武之人,本应侠义为先,不管这少年是好是坏,先救下再说,若是好人,自不必说,若是坏人,自有定论。”
“是,师父,弟子受教了!”
冲玄道长言罢,踏上一步,朗声道“几位英雄暂且罢手,有话好说。”五人闻言,见是两个道人,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冲玄道长微微变色,怒道“五人围攻一个少年,算甚么英雄好汉,再不住手,在下不客气了!”
五人依旧不停手,反而进攻的更急了,冲玄道长大怒,刷的一声拔出长剑,纵身向五人刺去。数招一过,五人见他剑法轻灵柔和,快慢兼并,绵绵不断,不禁大吃一惊,其中一人叫道“大家住手!”
其余四人听了,纷纷停手,那少年疾退两步,忍不住喘息起来。这时,那人继续说道“敢问阁下可是武当派的?”冲玄道长正色道“正是,几位是哪派英雄,为何围攻这少年?”
那人笑道“我等几人隶属小门小派,不足挂齿,只是与这少年有些恩怨,还请这位少侠不要插手。”冲玄道长笑道“看几位武功不弱,也算是江湖英雄,欺负这样一位少年,不怕日后传言出去,被人耻笑?”
“少侠有所不知,此人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我们帮主,但帮主大人大量,不与他一般见识。可是,此人非但不知感恩,还到处诋毁我们帮主,是以帮主有令,将此人抓回去,重重发落。”
冲玄道长闻言,不禁一愣,道“几位且慢!”说罢向那少年走了两步,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傅天啸!”
“他们为何围攻你?”
“哼,他们都是无耻小人,与我有深仇大恨!那姓包的杀了我父母,还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实在可恨!”
冲玄道长吃了一惊,转向方才那人,冷冷问道“你们帮主可是姓包?他说的可是实言?”那人冷笑一声,不以为意,道“我们帮主正是姓包,不过,他说的这些,在下不知,我们只是奉命捉他回去,其他一概不问!”
冲玄道长见状,已然信了八九分,傲然道“哼,你们欺人太甚,这事我管定了!若是不服,尽管出手便是!”言罢,长剑一展,气势不凡。
五人见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过了片刻,那人忽道“武当派的面子,我等自然要给,不过,兄弟们回去还要交差,请问道长高姓?”
“在下武当派冲玄道长,若有人为难,尽管到武当山寻我便是!”
“好!告辞。”
那人言罢,带着四人疾速离去,静虚道长见傅天啸无依无靠,便带回了武当山,傅天啸自然欣喜不已,待知静虚道长是掌门时,更是震惊不已,当即央求拜入武当派。
静虚道长对弟子要求甚高,因不知他心性如何,当时并未答应,心想观察一段之后再作打算,过了数月,见他人品端正,心存善念,便收为弟子,赐名洞玄道长,正是冲玄道长的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