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清水只带了三天之量,但彦绍在这几日中通过树叶承载朝露也积蓄了一些。虽无多少,日常饮用却是不成问题。
这几日以来,并未再见到猛兽踪迹,有时寻着猎道追踪而去,又一无所获。
待到午时,彦绍停驻休息,刚刚将饭吃完,就看到一只白狐在前方不远处觅食,对此他并未声张,远远的跟在其后。
白狐在林中兜转了一番后,就径直的朝着一处林草繁茂之地跑去。彦绍见状继续跟随,却也疑惑,为何山中各处都已枯黄,而唯得此地一片翠绿之色。
待走进后,才发现这是一处不规则洞穴,约七尺高,三尺左右宽。
彦绍正在抉择是否入内时,忽闻一阵清香,似麝似兰,又如春天果园中百花的气息;如此,心中好奇越甚,他再不作停留,将七星剑拿在手中之后,就探身入了其中。
初时进洞,视线还一片灰暗,往进行走了五丈左右,就见得些许微光。
他继续向前而去,发现此地是一处露天洞穴,在洞口下有一处石台,三丈多高,其状若龙蛇绕柱,面上似鳞似甲。
此间并未再有其余动物身影,就连刚才的白狐也无踪迹。
顺着奇异的味道,彦绍往高台之上看去,却又并无发现。
他只得攀附而上,在手摸石柱之时虽胸闷异常,但这般感受在片刻后又飘忽而去,彦绍也不作多想。爬到其顶上才看到一朵洁白如玉,散发着盈盈月光的莲花。
他来不及思索,就要用手摘取,在手指将将触到花时;骤然之间,宛如一阵瓷器破裂的声音传来,他见那莲花上呈一股股丝线状,最后更是砰的一声,碎成粉雾。正是手足无措之时,那团粉雾竟随着彦绍一呼一吸之间,由他的鼻端,进入了躯体。
而在莲花破碎之时,山中百兽怒吼,万物震惶。彦绍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迅疾的向洞口外奔走。
已到洞外,脚下一阵摇晃,差点将之摔倒在地,回首望去,那洞穴已被山石掩盖;见此情形,彦绍再不敢于山中逗留;他将七星剑放置妥当,背着包裹,直直下山而去。
待到屋中,彦绍就栽倒床上,再无动静。
七日之后的夜晚,彦绍方才醒来。他顿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脏,屋中四方未有何地不臭。
见此他赶紧烧出热水,将其身体清洗了一番,结果盆中却是越洗越脏;他再不耽误,也不顾及未穿衣裤,直奔屋外而去,在夜色的掩护之下,一头扎进了河中。不知此时下游多少鱼儿,将遭受这无妄之灾。
……
将屋里屋外打扫完毕,已是两日过后,幸得此地无人,不然怕是要将之熏出个好歹。
最近彦绍只觉得浑身清爽,全身上下均都伸展了开来,由里而外无不透露出一股舒坦之意;在他昨日练习剑经之时,更是心与意和,全神凝注;以往练剑中的诸多不顺之处,均一一破开,毫无阻滞,这无不表明,其已是将之融汇贯通。
彦绍最近稍显苦恼,他这是嫌弃自己越发白嫩的肌体起来;虽然穿着麻衣,但还是如同一个小娘子般。
所以只要天色放晴,他都不免要躺在椅上,置于院中使太阳炙烤一番。让其庆幸的是,此举并不白费功夫,裸露在外的肌肤,包括脸颊都偏向了一种轻微麦色,和以前比对也相差无几了。
彦绍将豹皮拿在手中,就往村中走去,到王大家时,后者正忙着收拢稻谷。
虽然在收割之时已然除过水汽,但中途后下了几场秋雨,不免有些潮湿;趁着最近天色大好,在某人晒自己之时,村民们也赶紧将自家稻谷拿出来晾晒晾晒,如此才能保其长久,而使之不生芽、不被虫驻。
“王大伯。”
彦绍拿着豹皮在手中对着王大叫道。
“你怎的来了。”
王大闻言放下手中活计,对着彦绍说道。他知其要进入山中,却不知是几时出发几时回的。
“这是我近日在山中狩猎所获,正值清冷时节,冬日也已将至,特意拿给大伯御寒。”
彦绍一边笑着,一边对其解释道。
“哎,莫有此言。你一人生活不易,这等好东西还是拿到县中叫卖,好多几个银钱改善生活,我观你最近是越发清瘦了。”
王大听彦绍说要将此物与他,却是哪里肯收,他虽然知晓彦绍跟随韩不宁习得武艺,又教了后者一些狩猎之事,但看这皮毛样式,也能肯定其是经历一番殊死搏斗后方才斩获。就算是他本人,也不见得敢如此作为。
他看着彦绍这般模样,已是叹息了,又如何敢收此重礼。
“大伯莫再推辞,小子幼时承蒙方老收之,又得大伯爱顾,已经是天大的运气,如今方老已逝,我只盼大伯身体康健,好让我多尽些心意。望大伯再勿拒绝。”
王大闻言只好收下,心中却想着将其安置妥当,待彦小子婚取之日再拿去叫卖,好给他添些家当。
见大伯收下之后,彦绍就与之告别,要去往韩不宁家中了。
王大自是任其归去。
在韩不宁家外,彦绍踏上台阶而入门内。
韩不宁自上回与彦绍说起办学一事后,就与萧村正说明了一下,萧立全自无不可。
所以在征求村中意见后,最近已在韩不宁家附近建起了一处茅屋,待明年开春,就正式授课。
或许是孩子们都被叫回家中吃饭,这次过来却是未听闻上次的欢声笑语了。
彦绍进屋,先是见喜儿在灶房侍弄饭食,他与之打了招呼后,就往阁楼去了。
喜儿见彦绍时,还不太确认,听得话语这才认下;她感觉彦绍如今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这类似自家公子身上那种缥缈之意,却又有所不同。
她摇头不再多想,复又将馒头多热了几个。
彦绍进入阁楼之中,发现韩不宁正持笔于纸上挥洒,自家的灰狗儿就趴在其脚下,将头埋在身中,好似在睡觉一般。
闻得响动,韩不宁停笔向门口望去,见得彦绍立于屋外。当他向彦绍看去,后者拱起双手,对之一拜。
而趴伏在地上的狗儿抖动一下耳朵过后,抬起头来,略一停顿,立马起身向彦绍奔来。
彦绍将狗儿一阵应付过后,就与韩不宁安坐相对。
“此去山中,相来必是获益匪浅了。”
韩不宁见着如今的彦绍道。
他观后者,其神静气合,有若月夜星空;一行一步,譬如龙马。如此气象,真使人为之讶异。
“确实有一番际遇……”
彦绍对其自然言无不尽,他也有许多问题有待韩不宁为之解答。
“这等情况,却是未曾听闻。但定是好事,至于你所提身中热力,我亦不明是何物了。”
韩不宁对彦绍所言也是大为诧异,对他而言,这样的情况真是不知作何解答。
在家族之中,教授其剑法的供奉,也未提及此等现象半句。他觉得应该不是对方有所掩藏,而真是不知其物了。
彦绍见此也再未纠结,随即与之一起吃过饭后,就带着狗儿回了木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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