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友就算了,那是个缠不起的,没准儿以后还得赖上咱们,崔老幺倒是可以试着拉拢一下。”赵氏帮着分析道。
叶江想了想,赞同的点了点头。“行,那就请这几个。”
“工钱方面,先不要说的太高。”临走前,叶欢突然想起来提醒道。
“工钱给的少,怕是没人肯来。”叶江有些犹豫。
“帮忙看林子本就不是什么体力活儿,能有多高的工价?而且,若是喊得高了,恐怕有人会起了贪念。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若将他们的胃口养刁了,日后再请人做事怕是不好找。您可以换个说法儿,试用几天,做事尽心尽力的,加工钱也无妨。”
叶江觉得这法子不错,于是就将叶欢的话放在了心上。
叶江去村子里转了一圈回来,已经近中午了。按照叶欢的叮嘱那么一说,还真说动了那几个人。敲定了这事儿,叶江的一颗心也落回了肚子里。
开始的两天,仍旧有人进山偷树,但发现有人看林子后,渐渐地就歇了心思。没人注意,偷几根树倒也没什么。可被人盯着,还去偷砍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毕竟是一个村子的,这些人到底还是要脸皮的。故而,慢慢的,偷树的人便少了。
卢大友本就不是什么勤快人,偷了几根料子卖了之后,见没了同伙,也就缩在屋子里不出门了。拿着卖木料换来的银子打了几斤酒,一日三餐的醉生梦死,不知道多快活。
他是快活了,但卢方氏却不痛快了。看着桌子上东倒西歪的酒坛子,她就来气。“喝喝喝,一天到晚就知道喝!”
卢大友早就被骂习惯了,都懒得生气,反而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难得高兴,喝两口酒怎么了!你整日给这家送东西,那家做棉鞋的,怎么不把我伺候得好一些?你看看,连个下酒菜都没有!”
卢方氏没想到他不但没收敛,反而怪罪到了她身上,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家里的银子都被你败光了,你还有脸跟我要下酒菜?!”
“怎么叫我败光的?若不是你死要面子,非得供燊哥儿读什么书,家里会是这般模样吗?”卢大友嗤了一声,继续往碗里添酒。
卢方氏气的面红耳赤,伸手就去夺了他手里的酒碗。“我若不供燊哥儿读书,难道还能指望你能帮他挣一份家业娶媳妇儿过日子?!”
“有钱是过活儿,没钱也是过活儿,像我一样有什么不好?!”卢大友是家里的独子,从小娇生惯养,卢家老两口根本就舍不得他说一句重话,这才养成了这般好吃懒做的性子。
卢方氏见他还有理了,气的将桌子上的酒坛子全都掀到了地上。
伴随着一阵罐子摔破的声响,卢大友的火气也被勾了上来。“方氏,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竟然敢摔我的酒!”
“我就摔了,你想咋地?!”卢方氏真是受够他了,难得与他硬碰硬一回。
“我想咋地,我想揍人!”卢大友平生最大的喜好就是喝酒,跟酒比起来,卢燊这个儿子都要靠后排。见卢方氏摔了他的酒坛子,心里那个火啊,从炕上溜下来就朝着卢方氏挥起了拳头。
卢春花听到屋子里的动静,跑过来一看,就瞧见卢大友和方氏扭打在一处。
卢春花吓了一跳,却没想要上前去拉开两人。
这种情形,她几乎是从小看到大。每回打完架,两人就像没事人一样,依旧笑嘻嘻的对着外头的那些人有说有笑,她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卢大友,我跟你拼了!”卢方氏被卢大友扯了头发,忍不住一阵尖叫。
她也不是那么好惹的,用她那尖尖的指甲狠狠得挠了卢大友几下,瞬间就在卢大友的脖子上留下了几个血印子。
“方氏,你反了天了啊!”卢大友感受到脖子上火辣辣的痛意,眼神一冷,将卢方氏往炕上一推,压上去就开打。
卢春花懒得搅和进去,悄悄地退了出去,眼不见为净。
卢燊从县学赶回来的时候,卢大友和卢方氏已经安静了下来。卢大友的酒劲儿上来了,躺在炕上就睡了过去。卢方氏则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将屋子里收拾干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娘,您的脸怎么了?”卢燊放下书袋,这才得了空打量起卢方氏身上的伤来。
卢方氏抿了抿嘴唇,说道:“没事。吃过饭了没有?”
“在县学里吃过了。”卢燊眼神闪烁了一下,支支吾吾的答道。
近几个月来,他一直都在应酬,根本就没空去县学。不是跟同窗厮混在一起胡吃海喝,就是被那些财主们请到家里做客,算起来已有好些时候没碰书本了。不过,这些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跟卢方氏说的。毕竟,卢方氏对他期望甚高,是想着他考个进士回来光宗耀祖的。
卢方氏素来对这个儿子百般疼爱,自然不会有所怀疑。“走路回来的?”
卢燊点了点头。
“走了几个时辰,想必是累了,快些回屋子里歇着去。一会子晚饭好了,我再叫你。”不得不说,卢方氏是真的很疼这个儿子,舍不得他吃半点儿苦。
卢燊喝了些酒,的确有些晕乎乎的,于是便顺了卢方氏的意思,回床上躺着去了。
卢方氏想了想院子里的柴还没劈,于是冲着卢春花的屋子喊了一声。“春花,出来帮娘把柴火劈了。”
卢春花听了卢方氏的呼唤,忍不住又是一阵埋怨。劈柴这种粗活儿,明明就是男人的事,凭什么让她来做?!这几日天天劈柴,她的手都磨出茧子出来了。所以,卢方氏在外头唤了好几声,她权当没听见,就是赖在屋子里不出去。
卢方氏喊了几声,不见卢春花出去,顿时就恼了。
冲到卢春花的房间,将她给拽了起来。“叫你几遍都不吭声,聋了吗?!”
卢春花甩掉她的手,不耐烦的说道:“我都劈了三天柴了,手都起泡了,你还要我劈!”
“不劈柴,拿什么烧饭吃!”卢方氏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再被卢春花这么一闹,脸色就更差了。自从上回吵了一次之后,卢春花就越来越难管教,还动不动就往外跑,卢方氏也是为此伤透了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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