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孟氏见她那样子,不又愣住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忙放下碗筷追了出去。
此时,叶欢已经将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这是咋了?”宋孟氏一开始并未想那许多,还以为是叶欢这几日累出病来了。
叶欢扶着木架子,摇了摇头。
她也不甚清楚。好不容易将那股子恶心感压制下去,才苍白着脸答道:“娘,您别担心,兴许是夜里贪凉,所以胃有些不适。”
宋孟氏紧皱着眉头,又问了些别的问题,叶欢一一答了。
“你说,你刚才晕了一下?”宋孟氏听了叶欢所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算起来,距离成亲也有两个月了。
叶欢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不知道婆母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最近可换洗过?”宋孟氏又追问了一句。
叶欢张了张嘴,好半天答不上来。
她的小日子一向是准的,她上一回换洗还是成亲之前。宋霖离开后,她忙着伤感,忙着照顾一家子,竟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宋孟氏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出大事了。“你快些去床上躺着,我,我去荣安堂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宋孟氏顾不上吃饭了,转身就往街上跑,叶欢拦都拦不住。
瞧着宋孟氏那慌张的模样,叶欢后知后觉的低头看了看自个儿的肚子,好半晌才回到屋子坐了下来。难道,她真的有了?
回想起赵氏怀叶迟时的症状,叶欢心里不由得一喜。
若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孩子他爹不在,有个孩子陪着她也是好的!
叶欢将手缓缓地挪到腹部,无声的笑了。
很快,大夫就跟在宋孟氏身后过来了。
“李大夫,你快替我儿媳妇把把脉。”宋孟氏仿佛一夕之间年轻了好几岁,走起路来都轻快了不少,眼底带着满满的期待。
李大夫在镇上也算是有些名气,而且最擅长千金科。
叶欢有些不好意思,忙站起身来给李大夫倒了杯茶水。
“瞧我,只顾着着急了。”宋孟氏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于是忙着赔礼道歉。
李大夫医者仁心,倒是没计较这些。将茶盏往桌子上一搁,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脉枕,让叶欢将手放了上去。因为男女之别,他又取了一块干净的帕子铺在叶欢的手腕处,这才拿捏了上去。
宋孟氏捏着手指在一旁等待着,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大夫,我媳妇如何了,可是身子有碍?”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李大夫才松了手。“无碍无碍。宋娘子这是有喜了!”
“真是,有了?”宋孟氏乍听到这个好消息,还有些不敢置信。
毕竟,宋霖成亲不到一旬就离开了。
回过神来后,宋孟氏又将叶欢的症状说了一番。
“才两个多月,胎儿尚有些不稳,我开个方子吃上两副,躺上几日就好了。”李大夫从药箱里取出纸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一整页这才搁笔。
宋孟氏双手合十,不停地念着些什么,可见是高兴坏了。
叶欢也是一样,想着肚子里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她激动地都要哭了。她有了宋霖的孩子,她就要做娘了!想到这里,叶欢就不由得落下泪来!
前世,她嫁给卢燊的那几年,一直在卢家当牛做马,别说是怀孕生子了,就是连卢燊的人都近不得身,所以才被冠了个无子的罪名给休弃回家。那个时候,她自会自怨自艾,直到后来一绳子吊死,她都不曾体会过做母亲的感觉。
重活一世,她才刚嫁过门不久就有了身孕,老天爷对她真的不薄!
“快莫要哭了,对胎儿不好。”宋孟氏送走了李大夫回来,见叶欢不停地抹泪,忙上前劝道。
叶欢笑着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才把泪意收了起来。
宋孟氏得知叶欢有孕,整个人精神就好了起来。见桌子上的饭菜都冷了,于是抢着去厨房又热了一遍。婆媳二人吃过午饭,宋孟氏又去了趟药铺,把安胎药抓了回来。
隔壁的王婶子见李大夫从宋家离开,免不得要问上一问。“这是咋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宋孟氏想着马上就要抱孙子,也就没瞒着。“是我媳妇有孕了。”
“唉哟,那真是可喜可贺啊!”王婶子得知叶欢有了身孕,倒是没多想,只道叶欢是个有福气的。
宋孟氏乐呵呵的去了厨房煎药,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叶欢怕宋孟氏累着,要过去帮忙,却被宋孟氏给赶了出来。“大夫说你胎有些不稳,还不赶紧去床上躺着。”
“哪里就那么严重。”叶欢说道。
“听娘的,娘是过来人!”宋孟氏一脸慈蔼的盯着叶欢的肚子说道。“你这又是头一胎,更加不能大意。”
叶欢见宋孟氏满脸的认真,不好让她担心,只得乖乖的回了房里。
很快,叶欢有孕的事儿便传遍了左邻右舍。
“她倒是运气好,才嫁过来两个月就怀上了!”
“这哪儿是她运气好,分明是她男人有本事!”
“唉,我都嫁过来三年了,肚子还没动静,真羡慕她!”
有些小媳妇儿聚在一起,难免会提及此事。不同于那些小姑娘,她们都是过来人,说起话来就要肆无忌惮多了。
当然,也有看叶欢不顺眼的,说的话就难听了。
“呵,有什么好羡慕的!她肚子里的种是不是宋家的都难说呢!我记得宋家大郎成亲没几日就投军北上了吧?这么快就诊出有孕,谁知道里头有没问题!”
“是啊,这门亲事本就定的仓促,据说从定亲到成亲前后不到两个月呢。这么急,说不定就是肚子大了,不得不找个人嫁了!依我看,这宋家大郎怕是被人仙人跳了吧!”
这话一出,之前那些人就沉默了下来。虽说这话难听得紧,可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些道理。毕竟,她们也不知道内情,想偏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就在大伙儿面面相觑的时候,叶欢端着盆衣裳走了过来。
“真没想到,她看着挺正派的,却是个私德败坏的!”
“嘘,小声些,小心叫她听见!”
“听见怎么了?是她自个儿不检点,弄大了肚子才急匆匆的嫁人,还怕别人说?”
叶欢刚把木盆放下,就听见这么几句,不由得皱起眉头。她跟她们好像没什么深仇大恨吧,为何这些人总爱跟她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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