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霖,你,你别欺人太甚!”
“是啊!犯了错还这么嚣张,真是不可理喻!”
张御史一派的人,一个个气愤填膺,若非忌惮建武帝在场,都要抡拳上前揍人了。
宋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泰然自若的说道:“张大人说本官欺人太甚?本官倒是要问问张大人手里的地契从何而来?本官素来两袖清风,又是刚建功立业不久,哪里来的银子置办这样的产业!张大人为了栽赃本官,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你这是狡辩!”张大人被怼得无言以对,只能一再的重复这样一句话。
宋霖本就是个冷面煞神,此刻眼睛微微眯起,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呵呵,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张大人口口声声说本官知法犯法,在本官看来,知法犯法的那个,是张大人才对!”
说完,转身面对皇帝,自证清白道:“臣家中前些时日的确丢失过印章一枚,为此内人特地去了京府尹立案。还请皇上明察!”
建武帝勾了勾嘴角,将目光放到了京府尹江大人的身上。
江大人被点到名,立刻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臣的确是受理过宋大人家的案子。那偷盗东西的下人,至今还在牢里关着呢。”
“江大人莫非是收了什么好处,竟这般是非黑白不分,替宋大人做伪证?”
“是啊,江大人可是宋知事的上峰,自然是向着宋家说话的!”
江府尹被那些人一阵冷嘲热讽,忍不住沉下脸来。“荒唐!本官为官多年,向来秉公执法。不过陈述事实,怎的就成了贪赃枉法。皇上,您可得替臣做主啊!”
江府尹也是个人精,立刻向着建武帝喊冤。
建武帝何尝不知道江府尹是清名,笑着说道:“朕自然是信得过江爱卿的。”
张御史一派见建武帝偏向了宋霖这一边,心里很是不服气。
“皇上,口空无凭。臣才是证据确凿啊!”
“是啊,皇上,您可不能因为江大人几句话就信了他所说啊!”
建武帝见他们还不肯罢休,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怎么,在你们眼中,朕就是那般偏听偏信容易受人蒙蔽的昏君?”
这话,说的就严重了。
那些个臣子吓了一跳,慌里慌张的跪了下来。“臣不敢!”
建武帝冷哼一声,道:“哼,你们有什么不敢的!都能堂而皇之的诬陷朕的肱骨之臣了,有没有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皇上息怒!”
帝王之怒可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很快,金銮殿上就跪倒了一片。张御史更是额上不停地冒着冷汗,觉得脖子上乌纱帽岌岌可危。
他朝着李侍郎那边侧了侧脑袋,大有询问接下来该如何之意。
李大人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了定的僧人一般,连个眼角都没有给他。张御史不禁有些着急了,今儿个这一出可不是他的本意啊,他也是受人所托。只可惜,他目的没有达成,反而将自己搭了进去。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爬到如今这个位子啊,若是因此而遭了建武帝的厌弃,这仕途可就是走到头了。
张大人越想越不甘心,正要开口的时候,宋霖却抢在他前头开口了。“皇上,臣自问为官清明,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今日却遭此污蔑,实在是心寒。且家中失窃,绝非偶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臣恳请皇上彻查,还臣一个公道!”
宋霖说着,就跪拜了下去。
宋霖这一拜,可就是盖棺定论了。以他在建武帝心目中的地位,那些诬告之人,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果然下一刻,建武帝就懒洋洋的开口了。“既如此,那就彻查吧。公平起见,让刑部和大理寺一同查。抓到那幕后指使,不管他是谁,朕决不轻饶。”
听听,建武帝这话说得多偏心,已经认定宋霖是被冤枉的了,还要替他讨回公道。这个时候,李侍郎真是毁的肠子都青了。他只盼着底下的人已经将尾巴都收拾干净,不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否则,不单单是他,怕是就连宫里的贵嫔娘娘和二皇子都要受到牵连。
散朝之后,建武帝单独留下了宋霖。
“臣谢皇上信任。”宋霖恭敬地单膝下跪,真诚的说道。
建武帝抬手,示意他起身。“你是什么性子,朕还不清楚么?即便是真的私下放了印子钱,又如何会这么轻易地叫人拿捏住把柄?他们这群人啊,实在是太小看你了!”
故而,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是站在宋霖这一边的。
宋霖讪笑了笑,自嘲的说道:“臣还没那么蠢,会为了这么点儿蝇头小利而败坏自个儿的名声。”
“这倒是。”建武帝被他的话逗笑了。“光是朕赏赐的那些东西,就足够你富足的过完下半辈子了,何必冒着风险去放印子钱呢?也就是那帮子蠢货,会想出这么蠢的法子来!”
宋霖抿了抿嘴角,没有吭声,不过那神情却是再赞同不过了。
建武帝看了一出戏,心情大好。“这件事,你怎么看,可清楚背后指使之人?”
宋霖眸色暗了暗,不动声色的答道:“有一些猜想,不过在没有拿到证据之前,不敢妄自下结论。”
“你心里有数就好。”建武帝枕着手臂趟靠在榻上,忽然转移话题道。“对了,之前没听你提起过丢印章的事,去报官是你夫人的意思?”
“正是。”宋霖没有任何隐瞒的答道。
“如此说来,你夫人倒是个有脑子的。”建武帝赞叹道。
宋霖却苦笑了笑。“也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她一个乡下妇人,如何知道朝中的暗潮汹涌,不过是按照以前在乡里的规矩来做事罢了!”
建武帝听完他的解释,忍不住爽朗的大笑。“别人都是夸自家夫人如何如何聪明贤惠,你倒好,竟是数落她的不是。这话若是传进她的耳朵里,指不定有多伤心呢。”
宋霖却是平淡的说道:“臣是实话实说,内子的确是个无知的乡下妇人。”
建武帝不过一时兴起问了一句,见他不愿意多说,便打住了话题。建武帝又问了一些关于南巡的事,这才放了宋霖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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