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姐儿几个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大江大河,不禁惊呼不止。
“娘,你看,那里有好多船!”
叶欢浅浅的笑了,一边喝着茶一边附和道:“嗯,一会儿还有龙舟赛呢。”
提到龙舟赛,薇姐儿顿时来了精神。“什么是龙舟?”
叶欢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含糊的说道:“就是,就是做成龙形的小船。”
薇姐儿哦了一声,很快又被其他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几个小家伙趴在窗子跟前,渣渣呜呜的,不知道多热闹。
叶欢看着他们两眼放光的样子,心里头很是欣慰。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出门走动走动,的确是有好处的。不说能够长见识,就说欣赏沿途的大好河山也是一种享受。
因为有孝在身,叶欢只点了些清淡的素菜,桌子上一道肉食都没有。吃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几个儿女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叶欢可不敢大意。
“小满,你去问问,看这里是否有牛乳羊乳之类的东西,做些过来。”叶欢之所以这么安排是有她的道理的,云州位于北明的西北方向,听说这边有的乡镇聚居着许多牧民,牧民家一般都会养牛养羊,平日里也惯用牛乳羊乳做吃食。
小满哎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不出叶欢所料,茶楼的厨房果然备有这些东西。虽然不多,但足够几个小家伙吃了。很快,用牛乳做成的羹和点心就接二连三的送了上来。
薇姐儿几个倒是还不饿,可对这些零嘴儿还是来者不拒的。几个小家伙一边吃着零嘴儿,一边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些什么,根本就不用叶欢管。
叶欢用了几块点心,见他们几个玩的高兴,便将注意力放回了楼下的街道上。除了欣赏街上服饰各异的行人,叶欢还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弄些有地域特色的东西回京城放在铺子里卖。
上回去了趟扬州,叶欢便将瓷器店给开了起来,生意很是红火了一阵子。后来相似的铺子接连的开起来,生意被抢走了不少,叶欢便减少了进货的量,只专门给那些高门大户提供定制。如此一来,不但降低了损失,还有了稳定的客源,倒是不用她怎么操心。
这次来了云州,叶欢便将主意打到了那些颜色鲜亮的首饰服饰上头。京城里头不乏精细的珠宝首饰,可样式都相差无几,没多大区别。若能将这边的特色融入进去,或许能另辟蹊径,开出一条不错的门路来。
叶欢这样想着,对街上那些琳琅满目的东西越发的上心。
叶欢看得仔细,却不想一辆乌青的马车驶了过来,生生的挡住了她的视线。叶欢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只好耐着性子等着那马车离开。只是,那马车突然停下来不走了。赶车的小厮从上头拿下一个梯子样的凳子,然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这么进入了叶欢的视野。
那人叶欢只是觉得面熟,但仔细想想,却是叫不出名儿来。她正琢磨着,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叶欢怔了怔,继而摇了摇头,将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约莫过了一刻钟,江上突然擂鼓震天,变得热闹起来。
“娘,龙舟,好多龙舟!”薇姐儿看到突然划过来的一艘艘龙形船只,兴奋的叫了起来。
叶欢朝着远处看了看,果然就看到十来艘龙舟并排而行,然后再岸边停了下来。
“娘,那些龙舟前头还插着不同颜色的旗子呢。”薇姐儿的观察力很不错,很快就分辨出了那些船只的不同之处。
叶欢赞许的点了点头,夸奖道:“薇姐儿观察得仔细,真厉害!”
薇姐儿得意的昂起下巴,喜不自胜。
叶欢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却没再说话。
没多大会儿,突然听见一声锣响,然后便是震天的擂鼓声。咚咚咚咚,一下一下,仿佛能砸在人的心上,叫人振奋不已。
“娘,快看,比赛开始了。”薇姐儿生怕叶欢不知道,嚷嚷道。
叶欢起身,过去摸了摸几个娃子的头,笑眯眯的跟着他们一起欣赏起龙舟赛来。
那些彩旗飘飘的龙舟疾射而出,如一道道离弦的箭,直奔着河的对岸而去。这个时候,不仅薇姐儿几个兴奋的叫喊着,河岸边看热闹的百姓亦是振臂高呼着,同享着这一盛事。
最后的结果如何,叶欢并不感兴趣,她在意的是几个孩子是否看得尽兴。
龙舟赛热火朝天的进行着,叶欢却因为喝多了茶水想要出恭。“惊蛰,你看着他们几个,我去去就来。”
惊蛰欣然应允,答道:“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小主子的。”
叶欢对她自然是放心的,便带着小满出去了。
走到隔壁雅间的时候,叶欢听见里头传来说话的声音,下意识的朝那边瞥了一眼。当看到里头坐着的身影时,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不是方才在楼下的那人么?原来,他竟也是来了这个茶楼。
叶欢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并未仔细打量,然后就从门口走了过去。不过,即便只是一眼,她的举动还是让屋子里的人察觉了。
“不过是个寻常的妇人,殿下不必担心。”坐在那年轻男子对面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穿着看似普通,但面料却都是极好,想来出身不俗。
被称为殿下的男子却骤然眼神一冷,低声斥责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事事谨慎,你方才称呼我什么?”
中年男子面色一紧,忙起身赔礼道:“您教训的是,是下官疏忽了。”
年轻男子斜了他一眼,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得如何了?”
“近来城里倒是来了不少的生面孔,下官一一查证了一番,都不是您说的那人。”中年男子恭敬的答道,不敢有半点儿的怠慢。
年轻男子吹了吹茶盏,面冷如霜。“再派人打探,一定要找到他!”
“殿......您确定他已经来了云州?”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年轻男子抿了口茶水之后才接话道:“据京城的探子说,镇北侯几日前就悄悄地离京,他极有可能来了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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