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叶欢的思绪被打断,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去瞧瞧。”陪着叶欢一起出来的是春分,见主子问起,自然是要出去打探一番的。
不一会儿,春分便回来了。
“说是有贵人前来上香,让闲杂人等回避呢。”
“哟,排场倒是不小!”齐氏听到这个消息,面色有些不虞。“可打听清楚,是哪家的女眷?”
春分垂下头去,偷偷地打量了两位主子一眼,而后才答道:“据说是公主府的。”
“公主府?”叶欢听到这个称谓,与齐氏交换了一个眼色。京城里统共就那么几个公主,拥有独立公主府的,更是屈指可数。敢如此行事的,怕是只有长宁大长公主了!
“莫非是长宁大长公主的銮驾到了?”齐氏猜测道。
春分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陪同着一起来的只是普通的护院,并非公主的亲卫。”
叶欢没想到春分竟如此的细心,连这个都知道。“如此说来,该是公主府的那位侯夫人了?”
“想来也是。”齐氏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只是,区区一个侯夫人,这阵仗也是不是太过了?”
若是大长公主这般行事,倒也说得过去。可镇南侯夫人不过一品诰命,非皇亲国戚的,上个香却要众人回避,也太把自个儿当回事了!
两人正说着,就见一个面生的婆子朝这边走了过来。这婆子眉目森冷,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下巴更是昂的高高的,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在见到叶欢之后,她只是敷衍的屈了屈膝。“这间厢房素来是我家夫人上香的时候暂住的居所,还请这位夫人行个方便,将屋子滕出来。”
那语气,倨傲得没有半点儿客气。
而且,她说的是腾出来,而不是让出来。显然,是将这厢房当成是私人所有了。
叶欢兀自喝着茶,并未理会这婆子。以她如今的身份,那婆子还不够资格与她搭话。春分也十分恼火这婆子的态度,忍无可忍,冷笑着说道:“真是好大的口气!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明明是咱们先来的,凭什么给你们腾地方!”
那婆子穿红戴绿,想来在主子面前有几分体面,见她们不肯配合,脸顿时就拉了下来。“知道我家夫人是谁么,就敢如此出言不逊,信不信我叫人来打你的板子?!”
“呵......”叶欢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奴才,不禁冷笑出声。“我看你才是胆大妄为、目无尊卑吧!一个下人,也敢在本夫人面前放肆!”
那婆子没想到叶欢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出来,不由得一愣。可是,在看到她那身素净的打扮之后,一颗悬着的心便又落了下来。“瞧你们也不像是富贵人家出身,我劝你们还是识相一些的好!惹恼了我家夫人,仔细你们当家的官位不保?!”
这话里头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换做是小门小户的官夫人,怕是早就吓退了。可叶欢是什么人?那可是皇帝亲封的一品诰命!
“今儿个倒是长见识了!我倒要亲口问一问侯夫人,这究竟是何道理?!”叶欢平日里脾气挺好的,可真要惹恼了她,那可就是不依不饶,非要将是非曲直弄明白不可。
见叶欢一开口就说出了自家夫人的名号,那婆子的神色才略变了变。只不过,她并没认出叶欢的身份,仍旧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既然知道我家夫人是谁,还不赶紧挪地方?若是叫侍卫们来请,可就不好看了。”
叶欢被这不知死活的婆子给气乐了。“哦,若我不肯让呢?”
“那可别怪我不客气!”婆子眯了眯眼,朝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些侍卫自然是认得这婆子的,知道她在侯夫人跟前有几分体面,故而都会给她几分面子。见屋子里的人不肯配合,便围了上来,打算直接将人给拖出去。
然而,镇北侯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见他们围过来,也都齐齐现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突然冒出这么些侍卫,镇南侯夫人带来的那些人全都愣住了。
“什么人,敢在佛门清静之地喧哗!”初一本就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冷着脸往门口一站,威慑力十足,叫那些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婆子被冷面侍卫吓了一跳,却不甘就这么被压下去,对着身后的侍卫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他们给轰出去!夫人一会儿该过来了!”
那些侍卫都是听命行事的,虽然觉得眼前的那几个不好惹,可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只是,他们太过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且养尊处优多年,哪里是初一几个的对手。两三招之内,就被打趴下了,一个个躺在地上打着滚,哀嚎不已。
婆子没料到侯府的侍卫这么不经用,这才有了一丝后怕。“你们,你们等着......”
说完,便灰溜溜的撒腿就跑,想来是去搬救兵去了。
这边的动静闹得有些大,好些人都探过头来,窃窃私语起来。就连寺里的武僧也被惊动,在方丈的带领下,朝着这边而来。
镇南侯夫人听说侍卫被打,面色有些难看。“什么人动的手?”
“就是一寻常妇人,看着不像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婆子低着头,有些心虚的说道。
镇南侯夫人可不是个蠢的,哪里不知这婆子心里所想。“可是你没有好好儿跟她们说,惹恼了她们?”
“没有,没有的事。”婆子立马否认道。“奴婢是好说歹说,可她们就是不肯行方便。奴婢甚至都将夫人的名号报出来了,她们仍旧是......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先来后到,就算是镇南侯府的人,也得乖乖的候着。”那婆子为了脱罪,竟是满口胡诌,凭着一张嘴胡乱编排起来。
镇南侯夫人双手合十,在观音菩萨座前跪了好一会儿才让丫鬟搀扶起来。这婆子是她的陪嫁,最是喜欢添油加醋,说三道四。可那毕竟是她的左膀右臂,纵然知道她的话不可全信,可对方不依不饶不肯将房间让出来,想来是真的没将镇南侯府放在眼里。如此,若她一味地相让,岂不是越发显得镇南侯府可欺?
“走,去厢房瞧瞧。”她倒要看看,是谁敢如此大言不惭,敢欺负到镇南侯府的头上来。
婆子见镇南侯夫人听信了自己的话,不由得松了口气。
主仆一行人赶到厢房的时候,方丈正在给叶欢几位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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