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人故意想害咱们呐!”叶欢急得团团转,连觉都睡不着。她左思右想,只想到这一种可能。
所谓树大招风,就是这个意思!
定国公府这些年出尽风头,惹得不少人眼红,这里头定是那些人的手笔!
“娘,您先别急,说不定没您想的那般严重。”薇姐儿为了此事还特地回了一趟娘家,耐着性子安抚道。
“我怎么能不急!”叶欢欲哭无泪。“万一叫宫里的那位知道了,降下罪来,澜姐儿的一辈子不就毁了!”
提到宫里的那位,薇姐儿眼神忍不住一再的闪烁。
这里头,或许就有那位的手笔!
这些年来,定国公府的隆宠不衰,赏赐更是从未间断过。那位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但却一直将臣子们选妃的旨意压着不发,说不定就是在等着澜姐儿及笄呢。
想到这里,薇姐儿越发的放心了。“娘,圣上若是怪罪,会等到如今?您呐,就别自个儿吓唬自个儿了!”
“是啊,圣上是明君,定不会降罪的。”闵氏也跟着附和。
邓氏虽不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凭着她的直觉,也瞧出了一些端倪来。“我怎么觉得,冥冥之中,有人一手安排了这一切?”
“这话怎么说?”叶欢诧异的问道。
邓氏是个直肠子,便将自己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您想啊,您替澜妹妹相看的那些人家,一开始都觉得好,可接二连三的爆出丑事来,可不是很邪门儿?再者,那相国寺的签筒统共就那么几只签,签文上写的东西大同小异,若凰签真那么好抽中,为何这些年来从未听人说起?”
“你的意思是,那签文也被人动了手脚?”叶欢越想越心惊。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事情透着古怪。”邓氏有所怀疑,却不敢百分百确信。“思来想去,定是有谁相中了澜姐儿,怕被人抢先定下,这才出了这样的损招!”
邓氏猜中了一半,却没猜到那幕后之人。
“可凰签岂是可以乱栽赃的,这不是害人么!”叶欢尚未堪破这里头的秘密,心急如焚。
薇姐儿再次开口劝道:“娘,您急又有什么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法子解决的。”
“我怎么能不急,这可是事关澜姐儿一辈子的事情!”叶欢唉声叹气的说道。“凰签一出,还有谁敢上定国公府来提亲?那不是明摆着告诉那位,有了谋逆之心么?!我不求澜姐儿未来的夫婿能有多大的出息,只盼着他们能够像你们一样,夫妻和睦、举案齐眉,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可谁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老天爷都不叫我满足......”
叶欢说着,又要哭天抹泪。
薇姐儿见母亲急成这样,在心里将那位默默地骂了一百遍。您真要瞧上了澜姐儿,好歹给点儿表示,别来这些阴的,成吗?搞得整个宋家人心惶惶的,真要把未来的岳母急出个好歹来,看他日后还有好日子过?爹爹第一个就不答应!
众人又劝了一阵,叶欢才稍稍振作了一些。
过了两日,宫里突然来了人,说是太后娘娘宣澜姑娘入宫。连同她一起进宫的,还有定国公夫妇。
“这是要治罪了?”
“想来是的!事关皇家,定是不能纵容的!”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定国公府风光了这么些年,也该压一压他们的气焰了!”
“不知这次是谁动的手?英国公府还是镇国公府?”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太后娘娘宣召并非为了降罪,而是点名要让定国公的次女入宫为后,彻彻底底的坐实了凤命这一说。
这下子,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起来。
定国公府当真是鸿运当头啊!
原本以为的一场祸事,瞬间成了泼天富贵。定国公府不但没被打压下去,还更上一层楼,一跃成为皇亲国戚,真真是羡煞旁人!
“真是够了狗屎运了!”
“听说那宅子风水极好,咱要不也学学,在后院挖个池塘?”
“盛极必衰,等着吧,如今怕的有多高,日后摔下来就有多惨!”
吃不到葡萄的,自然说的都是酸话。
叶欢从宫里出来,仍旧晕乎乎的。
她那个懒惫的闺女,就要嫁入宫里为后了?!
“夫君,你捏我一下。”叶欢精神恍惚的上了马车,仍旧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努力的想要让自己从这场怪诞的梦里醒来。
宋霖无奈的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可感到疼了?”
叶欢点点头,继而一脸颓然的坐了回去。“我就没想过让澜姐儿高嫁。她不似她的兄姐那般聪明,又懒散惯了,嫁的太高势必不得公婆喜欢。可谁知道,她竟要入宫。那里可是最讲规矩的地方,澜姐儿日后可要怎么活?!”
女儿的性子,宋霖如何不知。“事已至此,逃是逃不掉的。你回去,多劝着澜姐儿一些,还有规矩什么的,再重新学一遍。”
女儿今后贵为国母,自然不能再偷懒了。
叶欢很是替女儿担心。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澜姐儿的情绪并未有多大的起伏,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甚至,她还反过来安慰叶欢道:“人各有命,既然天命如此,那便顺其自然吧。”
叶欢又是一阵好哭。“你那样的性子,在宫里如何能适应!”
澜姐儿却想的简单。“不过是换个地方住而已,能有什么不适应的?”
“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叶欢抹着眼泪说道。“宫里生活哪儿有那么容易,上头有太后娘娘这个婆婆压着,日后或许还有一堆的嫔妃给你添堵。若皇上敬重你,或许还有盼头。可要是......”
叶欢不敢往下想。
她最近听丫鬟念史书,知道历史上许多皇后都没有得到善终。她越想越觉得心酸,很是替澜姐儿不值。“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应下一家,将你的亲事定下......”
澜姐儿无语望天。就算定下亲事又如何?谁能争得过堂堂天子!搞不好,还得退婚,到那时,她的名声指不定就毁了。
澜姐儿见母亲哭得伤心,只得陪笑道:“娘,我觉得做皇后也挺好的。”
叶欢噎了一下,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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