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姐儿羞赧的不行,用力推了推他。可惜,两人实力悬殊太大,她那点儿力气就跟挠痒痒似的,还真是不够看的。
浴池里水花四溅,澜姐儿身子后仰,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给原本清丽的容颜增添了几分媚色。
他心悦她多年,终于将人娶了回来,心里异常的满足。
守在殿外的宫人们听到浴房里的动静,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直到唤了她们进去服侍,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
澜姐儿是在昏睡中被抱上床榻的。她从来不知道,洞房花烛夜竟是这般的磨人。身子被撕裂的痛,伴随着隐隐的欢愉,整个人忽上忽下,攀过一个又一个的高峰,仿佛没有尽头。
瞥见澜姐儿脸上的倦容,永宁帝不得不将身体里的骚动压下,搂着他的皇后睡了过去。
太上皇和冯太后听到宫人的禀报,知道帝后顺利的圆了房,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下你该放心啦?”太上皇到底上了年纪,身子熬不得夜,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个消息,已经困顿的打起了呵欠。
冯太后弯了弯嘴角,满意的笑了。“当初还以为他不喜欢女子,原来是早就有了心上人,一直在等着她长大呢。这小子,瞒的可真够紧的!他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
“自然是像朕了!”太上皇得意的说道。“喜欢一人,便要从一而终。”
冯太后娇嗔的睨了他一眼,心里却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永宁帝迎娶了皇后之后,有些臣子们的心思就开始活泛了起来。之前,帝王一直不肯娶亲,他们还当他是有什么隐疾。如今皇后娘娘进了宫,帝后二人琴瑟和鸣,如胶似漆,顿时又让他们看了到希望。于是,各种请求帝王选妃充盈后宫的折子如雪花般送进宫里。
然而,永宁帝却是看都不看一眼,就命人将折子给扔进了火盆里。
“朕与皇后新婚燕尔,他们偏要在这个时候来给朕添堵,真是岂有此理!”永宁帝看似谦和有礼,又肯听取臣子们的建议,但并不代表他会予取予求,任由他们操控人生。
如此闹了几次,臣子们的心思只能暂时歇下。这个暂时,一直到宋皇后入宫两年之后。毕竟,子嗣乃是国之根本,皇后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如何能叫人不急?
臣子们拧成一股,心想帝王这一回该听他们的劝谏了吧?
结果,永宁帝仍旧对他们的上奏充耳不闻。
叶欢亦是急得不行。这男人的恩宠,一年两年或许还能坚持。可澜姐儿肚子若是一直不争气,生不出皇子来,这后位怕是坐不稳。她曾递牌子进宫去探望过两回,澜姐儿却始终笑盈盈的,丝毫没有紧迫感。
“皇上说,我年纪还小,等晚两年再生不迟。”宋皇后亲昵的挽着母亲的胳膊,模样跟出嫁前没有多少改变,只是脸上的肉多了不少。
叶欢没料到这里头竟是这个缘故,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皇帝都不急,她急个什么劲儿啊!
唉,真是关心则乱!
从宫里出来之后,叶欢顿时轻松了许多。遇到有人酸她两句,她也浑不在意,假装听不懂,一个劲儿的装糊涂。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提及此事。
到了入宫的第三年,那些个皇室宗亲们也坐不住了,纷纷跑到宫门口哭诉。永宁帝也不恼他们,直接带着宋皇后去见了他们。当看到宋皇后高高隆起的肚子时,这些人一个个目瞪口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自此,皇后有孕的消息传开,举国上下一片沸腾。
隔年,宋皇后诞下皇长子。
根据北明历史记载,永宁帝在位四十年,独宠皇后宋氏一人,未曾纳妃。宋皇后接连为其诞下四子两女,皇长子朱煦三岁便被立为太子,另三子分别被封为宸王、襄王和赵王,两位公主亦十分得宠,封号分别为平阳和信阳,待遇等同亲王。
永宁帝与宋皇后的故事,俨然成为了一段传奇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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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十八年,戎国再次挑起战事,宋霖再次披甲上阵,举兵西北。其间,戎国得了象国的支援使得北明大军腹背受敌。好在宋霖领兵得当,避其锋芒,率领精锐,逐个击破,才得以保全边城数十万百姓。这一仗,一打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宋霖受伤无数,几次险些丧命。等到大军凯旋回京,宋霖卸下盔甲才如释重负的倒下。他这一倒下,可把叶欢给急坏了。永宁帝更是派了整个太医院的人为他诊治,宋皇后甚至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榻前,直到他醒过来。
自那以后,宋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身子骨大不如前。而且,外头谣言四起,说他功高震主,俨然压过了帝王的锋芒云云,于是他当机立断,交出了兵权,以身子不适为由,卸去一应职务,闭门谢客,做起了闲散的国丈。
交出了手里的权柄,宋霖就成了闲人一个。每天陪着叶欢种种花草,晒晒太阳,也挺不错的。偶尔也会陪着她回乡下祭拜岳父岳母,顺便游山玩水一番。
叶欢觉得这样挺好的,至少他可以安心的调养身子。当初看着他被抬回府里的时候,叶欢的心不知道有多痛,眼泪一直掉个不停,险些把眼睛给哭坏了。好不容易他熬了过来,她一颗心才彻底的放下。只是,看着那满身的伤痕,她仍旧难以释怀。如今清闲下来,倒是合了她的心意。
叶果夫妻两个依旧住在清平镇上,二老过世之后,他们得在家里守孝。后来,铺子生意清淡,便将它们变卖,然后购置了上百亩的良田。如今,他们靠着吃租子也能生活得不错。虽算不得大富大贵,但起码不用为了生计发愁。
庞术这些年也带了不少的徒弟出来,逢年过节登门送节礼的络绎不绝。
叶果的两个孩子,寿哥儿中了秀才之后,接连几次名落孙山,便放弃了考功名,四处游历,后拜在儒学大家范锃的名下,终在二十九岁的时候再次下场,一路中举人,中进士,平步青云。入仕后,曾在不少的地方做过县令,最高做到五品的知府。因为不喜官场的氛围,便请辞而去,回镇子上办起了书院,做起了教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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