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就在此时响了起来。

“喂，霁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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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曦，你还在外面买东西？”

“是啊。你下班了？”

“嗯，快了。你在风华购物广场？还是在西千中心？”

“风华广场。”

“东西多吗？需不需要我一会儿过去给你做苦力？”

霁霖显然是很清楚明曦每次购物时候的德性——不要钱似的买，不费力似的装。

“哈哈……不用啦。今天有苦力啦。”

霁霖愣怔片刻，随即答道：“好，那你路小心。”

“嗯。”

“那我继续搬砖去了？”

“哈哈，好好搬砖，加油。拜拜！”

“拜拜。”

屏幕那头，霁霖看着切断了的电话，轻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总觉得近段时间明曦似乎有些刻意疏远他——但说“疏远”，好像又不至于，或者说，“不像从前那么没轻没重地亲近他”，更为准确一些。

就比如，换做是从前，明曦肯定是一口答应下来，丝毫不跟他见外。

但最近，显然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和他以一种随意的方式相处了。

也不晓得明曦在想什么，但霁霖也没有刻意去问。

之前明曦对着他总是大大咧咧的，哥们儿似的毫无顾忌的肢体接触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对那些有意无意的绯闻啊，CP糖啊之类的都是听之任之的态度，甚至有时候在家族群里还会和他一起配合着磕着太阳雨CP的族员们开开玩笑，顺手发个糖什么的，不在话下。

还真是矛盾啊。那时候的他还时而因为明曦的态度颇感无奈，而现在，明曦真正地注意到“避嫌”、“保持距离”了，他又开心不起来。

可要问为什么呢，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概，明曦对他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吧。

可以和其他女生不同的，不怎么顾忌社交距离的，特殊存在。

霁霖又隐约觉得似乎不止如此，但也不愿再深想了。盲盒里装的是巧克力糖，还是难以下咽的苦果，他实在没有把握，也不愿意去赌。

若是千金散尽还可复来，可人情挥霍殆尽却无法重拾。

屏幕这头的明曦挂断了电话，抬眼，看见纪明耀双手交叠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明曦发现自己被这样的眼神盯着，顿感不爽，没好气地：“干嘛？”

“没什么，”纪明耀耸耸肩，“只是想起前两天孟佳问过我，说是你和霁霖最近怪怪的，是不是闹别扭了。”

“你刚刚也听见了。你看我们像是闹别扭的样子？”

“不像。”

“那不就得了。”

明曦扯过购物车，推着就潇洒走开，耳畔却隐约听见纪明耀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似是在轻笑，又似是在嘀咕：“不过，看样子，我这个笨蛋妹妹似乎要开窍了？”

“说什么呢你在？……哎，走了走了，赶紧回去，不然霁霖一会儿都要先到家了。”

“来了。”

……

“明耀，把那头贴去。”

“唉，”纪明耀故作唉声叹气，“我多么怀念小时候可爱的小明曦啊，那会儿一口一声地叫我‘明明哥哥’来着！唉，现在就变成‘明耀’了，真是岁月无情呐……”

“……快去贴。”

“不嘛。你叫我一声，我去贴。”

“……”

“叫一声嘛小明曦~小陆曦~哎你明明哥哥太想念这个称呼了！快就满足一下我的心愿嘛，又不会少块肉，是吧。”

见明耀此刻俨然一个耍无赖的小孩，明曦拗不过他，只得答应。

“好吧——明明哥哥，”明曦一头黑线，“好了，快去。”

纪明耀笑了一下，却又瞬间露出挫败的表情：“哎呀哎呀，小明曦虽然叫我了，但是却是为了别的男人，我高兴不起来啊。”

“……”

明曦额头即刻冒出了一串十字路口。

在明曦将将失去耐心的前一刹那，纪明耀及时收了回来：“嘿嘿，好啦好啦，我去贴。”

贴完了装饰，纪明耀又捣鼓起两人一起买回来的东西。

“嗯？这是礼花筒哈？”

“是啊，你可要小心，别……”

话音未落，却“砰”地一声，纪明耀手中的礼花筒炸开。

“……乱动。”

纪明耀却笑得没心没肺：“哦，原来是这么开的。”

陆明曦顶着被落了一头的彩带的亮片，眯眼睨着眼前的纪明耀：“纪明耀，你是捣乱来的吧？”

纪明耀见明曦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赶紧讨好地为她拂去头顶的花花绿绿：“嘿嘿，我这就帮你弄掉，帮你弄掉。”

然而有几片夹在了明曦的发间，而明耀拂去的动作显然没有顾及明曦扎着的头发，这么一扯——

“我靠！纪明耀，你扯我头发了！”

“啊，抱歉抱歉，……哎哟，弄疼我们小明曦啊，哥哥心疼啊。”

纪明耀道歉道得及时，但行为却丝毫没有歉意，顺手还捏了捏明曦的马尾。

“……”

明曦闭眼，一个深呼吸……

下一秒，顺手抄起手边的礼花筒——

“纪！明！耀！”

咬牙切齿地，对准眼前的纪明耀，“砰”地就是一下。

纪明耀下意识地躲开，但发顶也沾了些许彩片：“哈哈，我们小明曦很眼疾手快嘛，不错不错。”

话刚说完，他也顺手拿起下一个礼花筒，对准明曦的背影——

“砰——”

明曦虽然跑开，但手还是拿了“武器”的。

“纪明耀！有种你别躲啊！……看我的！”

“砰——”

明曦手里新的礼花筒也应声炸开。

“哈哈……小样，来啊来啊！”

明耀也闪避着，同时揣了新的“武器”

“哼！来了！看招！——”

“砰！——”

……

十分钟后，直玩到两人的体力条都告急了，这才停下。

“呼……不，不玩了。小明曦，你体力，这么好……的吗？”

“哈……那，那还用说。你认，认输吧。”

“我认输我认输。”

“哼，不认输，你也没‘子弹’了。”

“你不是也是？”

气喘吁吁的明曦和明耀动作虽停下，嘴却还未停。

然而——

半分钟后，两人终于静了下来，看着一地狼藉，默默无言。

“……”

“……”

明曦不禁懊恼扶额：“我就不该跟你疯的。”

明耀却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怕什么。我来扫地。”

“可是……”明曦晃了晃手里空了的礼花筒，“被我们玩没了。再去买也来不及了。”

明耀思忖片刻：“家里有一次性纸杯吗？”

“有啊，怎么了？”

“包装纸有吗？”

“之前准备礼物的时候顺手买了些，应该还在。”

“嗯，明曦，你去把一次性纸杯和包装纸拿来，对了，顺便把刚刚打好气的气球拿五六个过来。我来负责扫地。”

“嗯？所以是要干嘛？”

“你不是说没有礼花筒了吗？哥哥教你做。”

“真的？”明曦眼前一亮，“好的，那我们快点吧！”

说罢，蹬蹬蹬地就跑楼拿材料去了。

“来了来了！怎么做？”

“别急，”纪明耀笑笑，“你看着我啊，像这样把一次性纸杯剪开……嗯，对，剪掉五六个吧。我来把气球放气先。”

“好啦。”

“然后这样……”

“OK。”

“然后再这样……”

“哦……”

“你看，这样是不是就做好了简易的礼花筒啦？”

“还真的耶。但是，我们的礼花呢？”

“喏，”纪明耀指了指刚才扫地前事先拢起的一摞亮片和彩带，“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陆明曦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纪明耀看她笑，也莫名地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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