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珊珊连忙道:“大概是着凉了,有些发烧。”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医院。”说完,将赵海燕打横抱起就往外跑着,王珊珊立刻跟上,众人一路小跑着出了酒店门口,想打的,但半天都没空车。
此时看到遇到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王珊珊立刻上前问最近的医院在哪里。那人见状,立刻给他指路,往前直走两公里,有个职工医院。
林振宇道谢后,抱着赵海燕一路小跑,她等不及了,王珊珊来在等车,等车子等到后去追他们。
大概是他跑着的时候比较颠,赵海燕在他怀里难受的哼唧了几声,隐约听到是在说“难受”。林振宇立刻用力将人又往上颠了几下轻声安抚着,“我在呢,我在呢,别怕,这就送你去医院。”
林振宇也不知道赵海燕听不听得到,每当赵海燕哼唧的时候,林振宇就反复的念叨这几句。
两公里要是放在平时也就几分钟的事情,但现在他怀里还抱着个人,两公里就显得有点长了。在加上他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一下车马不停蹄的往酒店赶,一到酒店就撞见她生病的样子,他被吓得不轻,情急之下抱着人就跑,根本没想许多。
等跑了一大半距离的时候,林振宇感觉到吃力了,他的双臂酸疼无比。但看着怀里的赵海燕还是双目紧闭脸颊通红的样子他又不敢松懈,只能自己给自己打气。坚持一下,在坚持一下。
又跑了几百米,远远的看见职工医院四个字在霓虹灯的点缀下闪耀着。林振宇顿时信心大增,半蹲下身子用膝盖支撑了一下休息了十秒后,重新抱着赵海燕往职工医院跑去。
等林振宇一口气冲到职工医院里时候已经满头大汗,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喊:“医生,医生……”
有值班护士听到他的喊声立刻冲了出来。见他满头大汗神情焦虑都以为他怀里的人生了了不得的重病,一旁立刻有人推着护理床跑了过来,“快放上来,放上来。”
林振宇双臂早就没了力气,赵海燕在他的怀里也快要漏掉了。此刻哪里有力气将她放上去,那床也有一米多高呢。
但他还是咬着牙尝试了几次,没成功,一旁的护士见状,立刻搭把手,这才将赵海燕放到护理床上。
“什么病情?”走廊那边有医生走过来,一边走一边问。
“高烧……”林振宇喘着气道。
他整个人跪坐在地上,双臂无力的垂着。眼睛巴巴的看着床上的赵海燕。
那医生闻言,上前拿着听诊器听了会儿,又翻开她的眼皮检查了一边才转头对林振宇说,“病人都高烧成这样了怎么才送来?”说完不理林振宇,转头对护士说,“赶紧打退烧针。”
一旁的护士立刻去办。
另一个护士将赵海燕往一旁的诊疗室推去,林振宇见状立刻要跟上,他试了两次才站了起来。
刚走到门边,那护士将门一关,“家属在外面等着。”
林振宇就这么被隔绝在门外了。
他站在那看着门发呆,是真的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只是盯着那门发呆。
直到大厅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才将他唤醒。他转身,靠着墙壁慢慢的滑落在地,双手搁在膝盖上,还微微的颤抖,这是用力过度造成的。
王珊珊跟严青终于来了,俩人一看林振宇坐在地上,立刻上前询问。
林振宇摇摇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王珊珊跟严青急的不行。发烧可大可小。但问题是他们都不知道赵海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烧起来的。
听人说有些严重的就把脑子烧坏了。变成傻子的都有,但这话王珊珊越只敢在心里滚一边,不敢说出来。
十来分钟后,门被打开了。
林振宇身上像是装了弹簧似的,瞬间弹跳起来。
出来的是护士。“这位病人的家属呢。”
林振宇立刻上前,“在呢,我在这。”
护士手里那着诊断书,“家属先去把费用缴一下。”
林振宇立刻将口袋里的钱都给了王珊珊,让她立刻去办。王珊珊拿着钱走了。
“你是病人的什么人?”护士问。
“……表哥。”
“她的家人父母呢?”
“他们不再这里。护士,我妹妹到底怎么样了。”林振宇问。
那护士看了林振宇一眼后才道:“高烧39.8,再晚来一点,脑子就要烧坏了。现在已经给病人打了退烧针。”
刚说完,那边赵海燕就被推了出来,手背上还插着针头。
“等水挂完了喊我们。半个小时注意一次病人的温度,要是上升了要立刻喊我们。”一边说一边递了一个温度计给林振宇。
林振宇接过。
于是,赵海燕被推到病房里,林振宇在后面紧紧的跟着。护士将一些注意事项又跟林振宇说了一边后就离开了。
等王珊珊办理好住院手续后,林振宇揉了揉疲惫的脸,“你们俩回去吧,这里我照看着就行。”
王珊珊是真的困,昨晚上担心他们俩几乎没怎么睡,今天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留下吧,毕竟我是女的。”这是考虑到赵海燕万一有些生理需求什么的。
林振宇想了想,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王珊珊摇头,“不麻烦,是我没照顾好赵小姐。”
严青之前就睡了,现在也不怎么困,于是三人都留了下来。旁边还有一张床,林振宇让王珊珊去那休息,有需要的话再喊她。
王珊珊见赵海燕呼吸正常,脸上的潮红也下去不少,遂也没坚持,点点头去那边躺下了。
严青去外面了,让林振宇有事情喊他,林振宇点头,搬了个凳子坐在赵海燕的床前,他一手轻轻的握着她没有被扎针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来回的摸索着。
此刻她睡着了,林振宇可以放心大胆肆无忌惮的看着她。
她瘦了很多,以前的婴儿肥此刻是一点都看不到踪迹了。下巴也变尖了,小脸消瘦消瘦的。苍白苍白的。嘴巴有些干,他起身看了看,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准备。
他起身走到门口,见严青坐在那,只能拜托他去问护士要个杯子什么的。
严青点点头,“我回去宾馆一趟,拿些洗漱品过来吧。”
林振宇想了想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严青说:“应该的。”
林振宇又重新回到赵海燕的床前,看着她额角有碎发黏在那,轻轻的伸手将碎发拨到一边。
他太没用了,让一个比他小四岁的小女孩撑起生活的重担。他太惭愧了,明明比她大比她高比她有力,但在她面前,他才像是那个需要人照顾的。
这一学期,林振宇读书十分的用功,课业也排的满满当当,所有的专业课老师都非常喜欢他,这个来自农村的大男孩,他的身上有着当代人所具备的坚韧不拔的精神,不懂就问,不会因为不好意思而放弃对知识的渴求。他像是一块海绵,不知疲倦的吸收着所有的知识,不但是专业课,就连选修的课程他也经常获得优异的成绩。
林振宇知道,除了想赵海燕外,幻想俩人的未来。他其他的时间都是用来读书,他既然不能在金钱上面给与她支持,那就要做一个她离不开的智囊,在往后的时间里,只要她需要,转身就能看见他。
他主修的金融,选修了会计跟法律。他要用最短的时间学最多的知识。
过了一会儿,严青拿着东西回来了。林振宇拿着杯子去护士站要了一杯开水,等水温了后,用棉签沾了一些在她唇上。
指针滴答滴答又过去了一个小时,中途林振宇喊了护士换了一次药水,又看了两次温度,赵海燕的体温终于降到38°了,虽然还有点烧,但比起之前好了很多。
林振宇坐在床前,迷迷糊糊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用自行车推着一个看不清楚脸蛋的女人,那女人穿了一身的红,而“他”则穿了一身军装,胸前挂着一朵用红布扎的大红花,周围喜气洋洋,但他却感觉到“自己”并不开心。
林振宇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他是喜欢赵海燕的,想跟她一辈子的,但为何在他做的这个梦里,他却娶了别人。
是的,虽然他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的样貌,但他知道,那不是赵海燕,感觉不对。
画面一转,有人搬出主席的画像,要他们对着主席的画像发誓,这辈子都不离不弃。
女方很快就说了,轮到“他”的时候,林振宇心里急得不得了。他想醒来,或者想阻止那个人去说那些他不想说的誓言。
不可以的,不可以的,哪怕是做梦也不可以。他的誓言只能对赵海燕说,只能对她。
就在那人张嘴的瞬间,林振宇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的喊着“振宇哥……”那声音哀怨凄凉无比。他四处看着,并没有看到人,但他就是知道,那个声音,是赵海燕的,是属于他的赵海燕的,只有她才可以叫他“振宇哥”,也只有她能叫的他心底柔软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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