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清爷不同寻常的举动很多,冯添一预感到会发生大事。
“清爷,我们回去?”
巴文清背靠着沙发,一只手托着腮,姿态儒雅。
他脑海中回想起屏幕上戴着兜帽的周瀛儿。
“Lovely。”
“哈?”
“宛城最大的那家饰品店,Lovely。”
冯添一现在完全不理解这位爷在想什么了。
~~
樊晓敏和热情过头的杨洵挥挥手,然后上了张叔的车。
她明白杨洵的心思。
她要做的,就是不拒绝也不接受,欲拒还迎。
她甜美地笑着:
“张叔,我们回家吧。”
冰清玉洁的圣女模样。
“可是周……”
张叔一下子没有想全周瀛儿的名字。
樊晓敏笑着问:
“谁?”
一个名字都想不起来的人,还等她干什么。
张叔转动车钥匙,启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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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瀛儿的目光扫过收银台上的二维码,手中转着新买的水笔。
毕梨的喊声和收银员身后的支付宝到账同时响起:
“支付宝到账二点五元。”
“瀛儿,那辆是樊家的车吗?开走了!他们怎么不等你!”
校门口的学生们也三三两两地议论起来:
“那辆宝马,超级贵诶。”
“刚刚上车的是樊晓敏,我高一和她同班。学习贼好,人也贼漂亮。”
“酸了酸了,她家里还这么有钱。”
周瀛儿不紧不慢地从超市里走出来,兜帽下的双眼中没有感情。
她淡淡地看着那辆驶远了的宝马。
看来修好了。
毕梨还是有些担心:
“瀛儿……”
“中午我在你家吃。毕姨已经短信和我联系了。”
毕梨答应着,跟上周瀛儿。
瀛儿没有手机啊,怎么联系的……
在公交车站,毕梨看到了毕棵。
“哇,哥!”
毕梨蹦蹦跳跳走过去,问:
“哥,一班怎么样?”
毕棵温和地笑着,摸摸毕梨的头:
“挺好的。”
他不是话很多的人。
“幸亏有瀛儿,我能有个同桌。哥,你不会要一个人坐最后一排吧?”
“一班还有一个转校生。我和他同位。”
周瀛儿本来抱臂靠在公交车站牌上。
听见毕棵提到的转校生,她开口,声音冰冰凉凉的:
“什么样的人。”
毕棵回忆着:
“皮肤很白,白得有些过分。头发长,有些乱……总之整个人都,有点怪。”
毕棵斟酌许久,用了“怪”来形容。
凭着这些有限的描述,周瀛儿分析不出来什么。
她此刻的眼眸深若寒潭。
周瀛儿凌晨时侵入宛城实验的后台数据库确认过一遍,转校生只有毕棵毕梨。
几个小时的功夫,竟然就多出来一个人。
去毕家的这一路上,周瀛儿都在搜索那个人的信息。
可惜一无所获。
难不成和她一样是借读生?
太凑巧了。
周瀛儿从来只相信数据推理出来的必然,而不是天意安排的偶然。
在毕家吃午饭的时候,毕英一再劝说周瀛儿住在毕家。
周瀛儿买这栋房子的时候,就是看中了它是学区房,离宛城实验很近。
樊家离学校太远,上学期间实在没有住这里便利。
而且,毕英明白,樊家背景大,人情复杂。
周瀛儿这孩子,不担心被欺负了,但是她的心情怎么可能一点儿也不被影响到。
因为毕英盛情难却,周瀛儿就答应下了。
但是她还是要回樊家去取点东西。
樊家在城郊,离这里很远。如果坐公交要转几次。
周瀛儿的目光落在墙角的滑板上。
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滑了,但是经验就储存在数据库中,随时可以调出来。
不存在遗忘。
周瀛儿左脚踏在板上,右脚一蹬,就绝尘而去。
她的兜帽滑下,露出一对犄角。
犄角沐浴着夏日午后的骄阳,泛出微光。
周瀛儿的速度很快,不等路人注意到那对犄角,她就滑远了。
她就像是和滑板一体的。
遇到台阶和围栏,她右脚重踩滑板后缘,板子就同她的身体飞鸟般从空中滑过,又稳稳地落在前方。
恣意,潇洒,畅快。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过红灯。
二十多分钟后,她到了樊家。
周瀛儿凉薄地看了一眼这座没有情感的大宅子,然后戴上兜帽。
她按了一下门铃,半天没有反应。
门口的人脸识别系统不认识周瀛儿的脸,生生冷冷地不愿意开门。
周瀛儿幽深的双眸中不见情感,只是眨眼后调出了右眼的解析功能。
这个构造复杂的智能开锁系统的每一处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半晌后,周瀛儿白玉般指尖轻轻触到门锁的一处。
细微的电流从周瀛儿的指尖流出,又在锁内游走。
咔嚓。
锁开了。
周瀛儿敛敛帽檐,用脚把门踢开。
她双手插在口袋里,走进去后又用脚把门关上。
狂野的大佬做派。
关门的声音不小,一直安静的樊家震了震。屋顶上有几只麻雀飞起。
坐在沙发上打盹的刘妈被惊醒了,瞪着眼走到周瀛儿面前。
她比周瀛儿矮了不少,只能仰视:
“樊小姐在午睡呢!”
周瀛儿看也不看刘妈,清冷的目光扫视着二楼的一排屋子:
“我找我妈,不找她。”
声音凉沁沁的,不大不小。
足以气得刘妈直跺脚。
孟云端没有午睡的习惯,只是躺床上看手机。
她听见门铃声后就开始穿衣服,这时刚从卧室里走出来。
孟云端不想打扰樊晓敏午睡,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问周瀛儿:
“什么事?”
语气中夹杂着嗔怪。
周瀛儿挑挑眉,语气不冷不淡的:
“以后我住外面。”
孟云端听后气得几乎昏过去!
一个女孩子,竟然不住家里跑去外面住?
她气得声音有点抖:
“你这像什么样子?我不管你这四年来经历了什么,认识了什么人;既然回到了这个家,就乖乖的,学着你姐姐一点,别再给我惹事!”
周瀛儿的目光不在孟云端身上,而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我只是和你说一声,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你!”
二楼的一间房门开了,樊晓敏穿着白色的睡衣走出来,语气中透出厌恶:
“孟姨,说话可以小声些吗?我午睡后还要预习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