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先和身上的温度,“他是不是还有救。”
“药效还没过,刚才让他喝的,是可以昏睡的药,如果命好,可以在睡梦中安稳的走,要是突然醒来,怕是要受些痛苦。”
周相看着先和,双手放在空中,想要伸向先和,手又缩了回来,颤抖着,心疼道,“那…….那就不要打扰他,让他好好的睡着,让他好好的走。”
转身又看着周元何,“元何什么时候能醒?”
王杰摸着周元何的脉搏,“现在还比较虚弱,得喝着药吊着,慢慢的就恢复了,只是有一点,周公子一直是个极好面子又好强的人,此后右手作废,恐怕……”
他摇摇头,“一个失去右手的人,此后人生会愈加困难,丞相要想好,怎么跟周公子说。”
周相知道能在鬼门关里面将周元何救回来,已实属不易,但还是硬生生的说着,“真的没有办法。”
王杰拜了拜,“这就是要了我的命,也没有办法将公子的手救回来。”
周相轻轻的抚摸着周元何的手臂,看着已经发黑的样子。
他一生好强,此后人生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儿啊,爹……尽力了。”看着躺在身边的先和,一命换一命。
他摇摇头,“这条命,是真的不容易。”
王杰低着头,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丞相对自己儿子有情,对自己家人有情,但总会牺牲别人。
“王杰,以后元何的身体,就交给你了,还有今日的事情,你若是敢向外泄露一句……”
王杰拱了拱手,“行医者,多会遇见这样的事情,小人自不会对外宣扬。”
“先和他.……”
“都交给我,丞相放心就是。”
周相:“你先下去吧,我想好好的看着他们两个,明日你再来。”
王杰在路上想了想,到逍遥王府中发现萧华庭并不在府中,便去了不羡鸳鸯不羡仙。
此时,萧华庭正在一人小酌。
“真是好兴致啊,让别人出去帮你做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写享乐。”
他坐在萧华庭身边,萧华庭眼睛都没眨,将酒杯扔给王杰。
“这里,是允许别人进来的,你.……今日可以例外。”他坐起身,“如何了?”
王杰微微一笑,将酒饮下,“自然顺利,周元何的命现在就攥在我们手上,想让他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而且,还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哦?”
王杰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周围,“原来先和是丞相的儿子。”
“原来如此,先和,元何,丞相年轻时候,也没少为自己的出路,欠下风流债。两个人现在都还好吗?”
“先和现在还没醒来,凶多吉少,元何废了一条胳膊。”王杰放下酒杯,“你府里面那位姑娘,下手还真狠,本公子的这条命,差点也搭上。”
萧华庭若有所思,同样的毒药,为什么楚流亭没事,明明是看到了。
“这解毒之法,真如你所说,只能换血?是不是你学艺不精,还有其他的发自,你不知晓。”
王杰的一口酒喷出,不屑的看着萧华庭,“王爷,您说这话,可有点不意思了,我的医术,天下谁敢质疑,除了..……除了当初楚相的女儿,楚羡。”
萧华庭的心里猛地一惊,楚流亭虽不是楚羡,但总感觉,与楚羡与楚相有着千丝万缕般的联系。
若不是有过交心,怎么会为她,不惜牺牲自己,用身子去换周元何的命。
想起与楚流亭争吵的时候,满心责怪,竟将她说的一无是处。
“你可有见过楚羡?”
王杰摇摇扇子,“自然是见过,他与我师傅,有过几次一起诊治的机会,再加上是楚相嫡女,走在哪儿不风光,让人印象深刻。”
见萧华庭一直沉思着,在他面前走了几步,“你与她当真是缘分不够,楚羡也是惨,明明医术高明,却医死了秦将军。师傅常常感叹,是不该的事情,因为楚羡她身上有着不同常人的东西,是不会医死人的。”
转过身用扇子指着萧华庭,“所以师傅猜想,应当是有人在秦将军的药里加了毒,但是没有证据,楚相说到底是得罪了皇上,就算是冤枉,满朝皆知,也没有人敢翻案。”
萧华庭紧紧的捏着杯子,直到碎裂。
手上的血滴滴掉落在地上。
王杰惊讶的看着萧华庭,“一个女子而已,这么些年,你与她的缘分,像是有又像是无,多次,想过与她见面,奈何,她的眼中只有周元何,现在她人也走了,念着……手上的也都是自己,不如放下。”
萧华庭看着手上的血,想起抱着满脸血污的楚羡,他们的缘分,缘起与小时候,长大再见的时候,她却像是将她忘记了,每每在人群中,她都看不见他。
“医者,救人是天性,我自小也没少救人,要是每个人被我救了,都想嫁给我,那我这个大夫岂不是,就跟皇上一般自在,三宫六院也装不下。”
“她……她不一样,她在所有人都看不见我,看不起我的时候,在我身边陪着我.……”妹妹酒醉,萧华庭都会说出心中所想,心中所念。
纵使平常毒舌习惯,在酒醉时,也会将最真实的一面流露。
王杰跟着他那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是,是是,不一样,不一样,但是你不该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么些年,一个娘子都不娶,朝中早有非议,以我看,那个楚流亭就不错,深藏不露啊,这一介女子,心狠手辣的,还能将自己当做武器去对付周元何,差点就没命..……诶诶诶,萧华庭,你干什么去?”
还未说完,萧华庭已经起身,走到池塘边,看着月色倒影在水里,亦真亦假。
为什么她的身上,永远都有楚羡的影子,但是与楚羡却不失一张脸,不是一个人。
“阿羡,是你在某处看到了我的真心,找了一个人来陪我吗?”
“可惜……她不是你,我只要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慢慢的他低着头,痴痴的笑着自己的傻,明明尸体是他亲手埋的,还在奢望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