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不，我…..”楚羡回了回神，“楚羡姑娘，她首先希望的是王爷先保全自己。”

“总得有个开始的，不是吗？本来，一直想告诉她，这些年，对她的念想，就是因为脱得太久了，不然……”

“不然，你们也不会在一起的，因为楚小姐心里，那个时候只有周元何。”楚羡痴痴的笑着自己的痴。

“你说什么？他们？”萧华庭脸上挂着冷冷的光，“他们在一起过？”

楚羡赶紧摆摆手，“那倒没有，只是自小，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

不知为何，楚羡从这句话里面听出了满满的敌意，“所以，阿羡一直认为，他们会在一起。”

“阿羡？”楚羡眼中酸涩，父亲也是这样唤她，闭着眼睛，将泪水吞回。

“姑娘见笑了，多想这样唤她一声，可惜她听不到。”

楚羡挤出笑脸，“弄梅骑竹嬉游日。门户初相识。未能羞涩但娇痴。却立风前散发衬凝脂。

近来瞥见都无语。但觉双眉聚。不知何日始工愁。记取那回花下一低头。楚姑娘，对周元何的心思便是如此，可笑吧？”

他不在的日子，她的心里都是他么？

“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可惜，周元何，他好狠的心，不念着一丝一毫的旧情。”

“楚姑娘，你对周元何恨多些，还是爱多些？”

楚羡收起微笑，若说是爱，自是爱过。

若说是恨，那是恨急。

“自然是恨。”

“我问的是，楚流亭姑娘？”

“啊？”楚羡脸红了红，“我…..我自然也是恨多些。”

“当年可是周元何护着你，不让你在勾栏院受欺负。”

楚羡苦涩的笑笑，他对周元何的爱意，周元何都给了这个楚流亭，甚至，在楚流亭的次次算计下，他依然对楚流亭真心。

她闭着眼睛，想着曾经痴傻。

“喜欢是件奇怪的东西，不平等的，我不喜欢周元何，亦如周元何不喜欢楚羡。”

两人已经到了斜阳阁门口，萧华庭推开门，“进去吧，最近不会关着你。”

楚羡进去，萧华庭转身，又回头，“楚羡姑娘……..”

楚羡回头，想到不是在叫自己，“公子相对楚羡姑娘说什么？”

“楚羡姑娘可知，这世上还有一人对他痴心，无论如何都不会变？只愿将她此生当做明珠，在本王身边活着，不羡鸳鸯不羡仙。”

泪慢慢的从脸颊滑过，此生心愿，是年少轻狂时对周元何的向往。

放出此话，更多的是想让他听到。

如今，万念俱灰，物是人非。

他一步一步的走进楚羡，微微的躬着身子，看着楚羡的反应。

楚羡挤出笑脸，“这是姑娘当初玩笑话而已，活在世上，能自保，已非难事，哪里能有如此福气，让人碰到手心上，不羡鸳鸯不羡仙。”

“她会，她配。”

“可王爷，她不在了。”楚羡转身，踏入斜阳阁，萧华庭的心幽幽一痛，她的话，他总是会在意。

回到房间，王杰正在桌上趴着，睡得不省人事。

“来人！”

“王爷！”小厮睡眼朦胧的滚进来，“王爷有什么事情。”

“那盆凉水来。”

小厮挠挠头，照做。

王杰正在睡梦中想着怎么拒绝秦暮北，忽然头上一凉，他惊醒。

“下雨了？”

“没有下雨，本王心情不好而已。”

“到底什么事情，扰人清濛。”

“秦将军吗？”

“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到底什么事情？”

“周元何他…..”

“好好的晕着呢。”

“本王不想让他好好的晕着。”

王杰脸色一黑，将自己的胸脯顶出来，“那王爷是要我的命咯。丞相让我治活，您让我医死，我这是在劫难逃了，死就死，王爷，来吧！”

“哼。”萧华庭冷冷的笑，“死太便宜了。”

“王爷，你好狠的心，我死还不行。”

“不是你不死不行，是周元何，他现在睡的太舒服了。”

“可是醒来，就会来找楚流亭姑娘麻烦了。”

“本王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药，让他躺着将醉受了。”

王杰摸着下巴，“嘶，有时有，不过是在梦里，这精神上的痛苦。不知王爷可否满意？”

“还是太便宜他了。”

王杰摸着湿透的头发，想着还有什么药能够让人生不如死的。

“那不如…….再给他的药里加些毒，让他身体慢慢的变坏，等醒来的时候，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两者都加。”萧华庭笃定的说道。

“王爷，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周元何的药，只要断些时日，他其实就会醒了，到时候丞相追究起来，我的小命。”

“你那么机灵，会保住你的命的。”

“.……”

“今日早些休息，明日我们要去漠北。”

王杰看着窗外，天都快亮了，这还有睡觉的必要性？

“王爷，我回去将周公子的药配好，再来与你会和。”他伸伸懒腰，“王爷，我们会快去快回吧，只是画个图而已，漠北我们是有人的。”

“不，我们的人…….在楚相发生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告知，已经出了问题，你我，突然去大漠，会有人起疑心，但现在是父皇的命令，我们正好去除内奸。”

“原来还是为了她。”

王杰的语气中充满无奈，“人应当是周元何的，现在他昏迷不醒。”他眼神一亮，“你是故意这个时候去的。”

周元何现在仍未醒来，丞相不知周元何在大漠的探子是谁，若他们装作是周元何的人，自然可以去除掉周元何在漠北安排的探子。

“你府中的姑娘，倒是为我们创造了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王杰的表情严肃，他认真起来，“如今看来，此去，实乃好时候。”

楚羡回到房间后，在床上辗转反侧，萧华庭明日就要离去，周元何现在已经昏迷，再暗算，怕是会暴露身份。

现在能做的只有慢慢的集中朝中势力，替楚相翻案。

脑海中突然楚羡萧华庭的脸，“祝君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