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愿望,就是可以和你成亲,然后生两个小宝宝,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只可惜,我好像等不到了。”
听娘亲说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婴孩儿,被娘亲抱在怀里,睡得沉沉的。
那时候他刚刚满了三岁,我娘和他的娘亲定下了婚约。
第二次见我的时候,他的父母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满门被灭,娘亲收留了他。
那年我十岁,他十三岁,我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只会睡觉的奶娃娃了,我会偷偷的看着他,等他发现我的时候赶紧心虚的移开眼睛。
我从小就知道我们两个定了婚约,他将来会是我的相公,所以一直等着我们长大,然后等他来娶我。
因着他是我的未婚夫,所以父亲对他的十分严厉要求也很高。
他每天都会去听学,而后因为成绩不好忍受父亲的斥责有的时候会有打骂。
被斥责打骂过后他会一个人偷偷躲起来,而我娘亲就会找到他,给他吃他最爱吃的芙蓉糕,在他抱在怀里,哄着他。
后来他十五岁了,我十二岁,那个时候我的身体正在悄悄发生变化,我的身子正在长高,腰也便细,胸部也开始圆润了起来。
而他也开始悄悄长高,嘴角甚至于有了小胡子,每次看见他的时候我都会害羞的驼着背,想隐藏身躯的变化。
少男少女面对情愫总是羞于表达,我总是偷偷的看他一眼而后就跑的飞快,根本不敢让人看出来。
如果不是我的娘亲去世了,我和他恐怕一辈子都会这样,羞涩又碍于表达。
我们家是做酒楼生意的,我娘有一手好厨艺,待人又亲善,价钱也不高,服务态度又好,常常会有很多的回头客。
再加上我们家经常做善事,所以我们家在沛县也算小有名气。
大家都知道凝家老爷有一个独女儿凝恨,然后还有一个准女婿叫做方正。
他的准女婿脾气十分不好,但武功出奇的好,谁若是惹着凝家,他都会去把人家揍一顿,除了凝家大夫人没有人可以安抚他。
我们的日子就这样和和美美的过着,简单而又温馨,我也期待着可以嫁给他的日子。
虽然我从小怕猫猫狗狗,但因着他喜欢的缘故,我养了一只老虎,我叫它残晖。
残晖是我和他一起养的一只宠物,他常说如果他不在就让残晖保护我。
残晖很乖,从不咬人,虽然长得很大,做起来的时候比五六岁的孩子都高却很温顺。
我估摸着应该是残晖小的时候经常被方正打的缘故,所以它脾气十分的好,只要你不是主动攻击残晖,它是不会咬人的。
不过,到底是一只老虎,所以我给它带了一条锁链。
我常常偷偷带它出去玩,有的时候走累了就靠着他休息一下,它也会让我骑在它身上,驮着我回家。
后来,我娘亲去世了,一切就都变了。
我爹爹把他叫到房间聊了一整夜,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神色都不好,我爹爹更是一夜白发。
那一夜过后,他就不在调皮捣乱,也不会再偷偷看我,给我带小点心吃了,反而处处躲着我。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突然就不理我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十六岁及笄之礼那年,表叔来了,还带来了他的女儿,连百合和我一起过及笄之礼。
他那一阵子非常忙,对我不冷不淡爱答不理的,对百合却是好得不得了。
因着是及笄之礼,所以我们家来了很多人,都是同年龄的小姐妹。
一天几个小姐妹去邻镇瞧戏班子表演,小姑娘们从没出过远门,兴奋的心情自然溢于言表。
邻镇好热闹,与武昌县的然不同,瞧完戏班子表演,小姐妹们嚷着要去逛街市,一位管事加上他,在人来人往的拥挤街道上要看顾几名小姐的安全。
一会儿这个要买衣裳,一会儿那个要挑首饰最后一大群人在扰攘街市里被打散。我就落单了,急急在人潮里穿梭奔走。
想快些遇见小姐妹或者是他,可街景却越来越陌生,我被擦肩而过的人群推挤着走,等我努力往人少的地方走去的时候,离热闹店铺的方向已经相当远。
我走丢了。
我站在原地也不敢动,只等着他来接我,果然他来了,带着焦急和慌张,朝我跑了过来,我带着我的笑容扑进了他的怀抱。
“你乱跑什么?”他板起脸孔责备我的单纯、天真和无知。“不知道现在是已经是什么时辰了吗?走丢了难道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
他很生气......
“你讨厌我,是不是?”我仰头看着他,微微抿着的红唇,嗫嚅得可怜兮兮:“如果是百合跑丢了你就不会这样凶她是不是?”
他愣了会儿,应当是没想到我会这样问他,他要怎么说,这与讨不讨厌根本毫无关系,他不想看见她露出如此信赖他的模样。
她不应该这样,她应当离他远远的,对他表现出千金小姐态度,教他死心。
“你好像很不喜欢我,是我做了什么事情惹你生气了吗?还是我说了话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如果有,我可以道歉的。
果然,他讨厌自己,所以他才总是一发觉自己偷偷看他的时候,便会迅速将脸转向另一方。
那个时候她还自己安慰过自己,说他不是讨厌她,说他不是不高兴看见她,但他此时严肃的口吻与表情,让她不得不感到失望......
他是真的讨厌她,他不喜欢她。
我十分委屈,却也还是朝他沉沉一鞠躬,长发覆盖住脸上所有表情,声音也尽量显得平缓:“请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走丢的,我、我不是故意麻烦你的,你不要生气。”
方正十分不喜欢她卑躬的姿态!
非常不喜欢!
她应该仰起脸,鄙夷地看他,冷哼着鼻息,不屑与他这种身分低贱的下人交谈,这样才对!
他以强劲的臂力将她拉起,要她挺直腰杆:“你到底有没有弄懂情况?谁是主、谁是仆你不会分辨吗?!谁讨厌谁、谁不喜欢谁是由谁来决定的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