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看表面宁皇的确是在打趣林寒,但宁皇此刻眼底的郑重却也表示他内心的不平静,但凡涉及到仙,又有哪一个帝王可以平静待之?
长生不老何尝不是每一个君王乃至于每一个百姓想法......
“只是外面无事之人的风言风语罢了,毕竟出去混不起个牛逼哄哄的名字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圈子里的人,您想一想,两个都是写诗的一见面一个说我是某某某诗的作者人送外号诗王,另一个说我是某某某诗的作者刘二狗,气势上就输了一头,传出去让叫刘二狗的诗人还怎么混?”
林寒心下一阵的鄙夷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这情况谁提仙字谁死,历史上哪个皇帝不想成仙,现在宁皇没成仙不说自己到成了谪仙,这不是打脸是什么?既然宁皇在打趣,林寒也就以打趣的方式应对了,想到此处林寒苦笑出声,给宁皇煞有其事的解释了起来。
“噗......你这小子,哪有这样说自己的......不过这个解释到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宁皇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他突然发现林寒这个小子也是有趣的紧,在好笑之余心中的疙瘩也逐渐消失了,林寒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别人叫什么就是什么,那么秦朝统一六国后就没汉朝什么事了,再往下论大宁朝想来也不会出现了......
“事实就是如此,取一个好的名字喝醉了吹牛打屁也有吹的资本,就好像小子现在到酒楼喝酒都不用掏酒钱......您说算不算赚了?”
林寒心下松了一口气,都说伴君如伴虎,他算是真正体会了一番,就刚刚的那番对话,林寒只觉得自己半只脚就在鬼门关上了,看到宁皇笑出声来,林寒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心早被打湿了一大片......
“哈哈哈,倒也是一个好法子,老夫这几日读书遇到一些困惑,正巧林小兄弟来了,既然是朱笔御批的乡试榜首,又是金陵会试的榜首,想来定能给老夫解惑,书上说天子失德,遂降天灾于世间,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为何天子之错黎民百姓受苦?”
宁皇爽朗一笑,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而是缓缓的将手中的书放在石桌上对林寒悠悠的问道,问话时宁皇的视线并不在林寒的身上,而是落在了桌子上的书页上,眼底的光芒没有丝毫掩饰.....
之前齐王赵宏在汇报灵州一事时提及过关于瘟疫是天灾还是人祸的结论,赵宏的观点当时就让宁皇很感兴趣,但对于天灾和天子之间的关系赵宏没胆子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据侍卫汇报赵宏的想法是受到林寒影响,宁皇这才有了将林寒叫来一叙的想法。
“这件事真要说起来有些麻烦,天灾无外乎瘟疫,洪水,旱涝,地震也就是地龙翻身,既然您这样问了小子也就斗胆给出自己的观点吧......小子打一个比喻,如果合理您就听着,如果不合理您就权当一笑好了......”
林寒终于有些明白宁皇为何要见他了,没有哪一个皇帝喜欢被人扣上失德的帽子,想来宁皇一定从赵宏那里得到了一些观点,这才找上他了。
宁皇听着林寒的回答,心中一愣,他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也是害怕林寒在知道他的身份后不说实话只说一些个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话,现在听到了他想听到的回答,宁皇眸子逐渐亮了起来。不由的对林寒示意到......
“说一条河上常年发洪水,这算是天灾吧,朝廷发现了问题建了一座河坝,自此后不再发洪水,所谓的天灾就被解决了,既然如此能被解决的天灾还能叫天灾吗?如果朝廷派下来维护河坝的人将河坝的款子揣到了自己腰包里,结果溃堤了,洪水又来了,但百姓不知道洪水怎么没的也不知道消失很久的洪水又怎么出现的。在他们眼中便是天灾.....”
林寒见宁皇应允,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的开口了。林寒说的很慢,宁皇听的也很仔细,甚至说到此处林寒故意停了下来留给宁皇思考的时间。
“还真是新奇的说法......不过就按你说的,哪怕是修了河坝,最后还是发生了洪水又该怎么说......”
宁皇眼前一亮,林寒虽然通篇都在问问题,但宁皇好像已经明白了林寒的意思,在林寒看来大部分天灾貌似都是因为人祸所致,但人祸并不是君主的祸,不过宁皇好似又想到什么反问到。
“修了河坝还发生洪水就表明两个情况,其一河坝并没有达到标准,就应当找主事之人问责,问题找到了解决方案也给出了,结果还没办好,若是一个人真的都能做了还要这些人干嘛?其二说句不好听的尽力而为后依旧洪水滔天,那样的地方真的适合生存?医书有言,药医不死人,道理也是一样的,小子看来救人也如此,不救寻死之人......”
林寒对宁皇的钻牛角尖十分无语,但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宁皇沉默了,林寒说的并没有错,不过在宁皇看来林寒的回答还是稚嫩了一些想问题还是简单了一些。
“咱们继续,洪水一泻千里淹了一城的人,死尸在江上泡发了,污染了水源,被污染的水顺流而下,让下游的城镇喝了被污染的水生了病,生了病却在当地找不到由头,生病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肆虐大地成为了瘟疫,这又是天灾还是人祸?单看这件事的结果和源头,小子实在看不出上位有和大错或者失德之处......”
林寒继续说道,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事实上林寒着实不能理解,古人为什么将这些人为的或是自然的灾害与天子挂上钩。
“灵州瘟疫横行的真相竟是如此?没想到事情还能如此解释,在这件事上天子或许有失察之责,但并无失德之过......”
宁皇眼神逐渐亮了起来,话语间难掩其激动的神情,甚至连挂在嘴边的‘天子’二字也没有察觉,足可见林寒一番话对宁皇的影响。
“去年一年北方边疆都在与草原狼族鏖战不休,死的人多了处理难免草率,而灵州正巧位于河道下游,缘由大同小异。只是小子有时候也不解,遇到这些问题为何要找如此没有由头的理由,而不去想如何解决问题......”
林寒深深的叹了口气,由于这个诡异的历史节点没有了隋唐,导致京杭运河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之前还没什么观念,但从灵州一路到长安林寒可是见识到了不方便的地方。
“解决问题?”
宁皇本想在灵州瘟疫一事上多问一些问题,但很快被林寒的话带到了另一个更感兴趣的话题之上,他愣了一下随后不解的问道。他因为历史的局限性并没有想到这里,或许他压根没敢想天灾还可以解决。
“然也,你看天灾不外乎那几样,瘟疫,朝堂就可以建立一个新的部门培养医者然后发展到各个州府县,将之扼杀在萌芽中,洪水,朝廷也可以引流修筑河坝,地龙翻身将房屋震塌完全可以让工部的人精研出一种抗震的结构,至于北方大旱,小子有一个计划......”
林寒的话让宁皇眼睛开始冒光,但随之而来,宁皇的光芒没有持续多久就暗淡了下来,林寒的提议想法是好的,但做这些事情都是需要钱财的。修大坝需要钱财,修房子需要钱财,反正宁皇现在就两个字没钱。
既然办不了的事情,宁皇的兴致也就小了很多,不过如果林寒知道宁皇所想绝对会笑出声来,没钱这种事,交给他来办啊,保证能弄出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