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汉文是后悔的,后悔当日凭着一股冲动,说出此法。
却忽略了,他的计划,会让叶水水陷入流言的漩涡中。
这半个月来,为了今日,他在脑海中刻画了无数次,计划虽然成功了,但是,却也让叶水水的声誉再次受损。
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更是他万万不愿见到的。
若是,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般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说什么也……
可如今,不管他再如何的懊悔自责,也已经晚了。
终究还是思虑不周啊!
其实不管是叶汉文还是叶水水,他们两人心中都很清楚。
以现今的形势发展下去,即便日后洗清了污点,但痕迹犹在,雁过还会留痕呢。
所以,叶水水的名誉必定会有所受损。
这也正是叶汉文想要取消计划的原因。
可惜,他的冲动并不能改变什么。
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的人,便将主意打到了辛老头的身上。
当天傍晚,就有人拦住了从钱家出来的辛老头。
百般套话后,终于从辛老头的口中抠出了一些零星片语。
叶家水水认出了歹人的身份。
叶家水水要去报官。
此信息一出,引起了轩然大波,有想不明白的,有冷眼旁观的,也有为叶水水可惜的。
更甚者,跑到钱家,话里话外暗示钱大娘,让叶水水三思而后行,万不可闹大此事,不然,她的名誉就真的毁了。
也是,发生这种事,要是一般人家,那是恨不得捂死的,咽下这口哑巴亏,哪还能去报官。
可惜,前来规劝者,皆无功而返。
“娘,您怎地了,怎会如此慌张?”
董世杰不解的看着慌慌张张从外面回来的娘,悠闲的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
陈寡妇将院门关上,拉着儿子进了屋,又不放心的将屋门也关上。
“娘,您这是作甚,搞这么神秘。”
“嘘,世杰,你先告诉娘,那人,你安排好了吗?”
董世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脱口,“什么人啊?”
“就是,就是半个多月前,你找来的那个人。”陈寡妇声音急切,下意识的扬高音量,却又怕被人听到,只得咬牙低语。
“哦,您说的是包峻啊。”
“嘘,你小点声,别让人听到了。”
董世杰撇撇嘴不以为意,“娘,您怕什么呀,咱们村里人也没人认识包峻是谁,谁能想到,糟蹋叶水水的人就是包峻呢。”
陈寡妇气得直跺脚,“你给我小点声,这事要是让人知道了,咱娘俩,别想在安河村待了。”
“不待就不待,当我稀罕这小破地方啊,待会我爹回来,我就让他在镇子上买处宅子,咱一家子搬到镇子上去住,以后啊,您就享清福吧。”
陈寡妇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猛戳他的脑门,“我怎么教你,含蓄点懂不,你要是这么跟你爹说,你爹一准儿不乐意。”
“那有啥好不乐意的,我是他儿子,他以后的东西不都是我的,再说了,儿子朝老子要东西,含蓄个什么劲儿。”
“再说了,你瞧哪家的儿子拐着弯朝自己老子要东西?我是他儿子,叫他一声爹,真以为是白叫的啊。”
陈寡妇现在脑子一团乱,哪还听得清楚儿子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
“行了行了,你先告诉我,你把你包峻藏好了没?”
“当然藏好了,怎地了,怎么突然提起他来。”
陈寡妇听闻包峻藏好了,也未放下心来,扶着有些疼的额头坐在桌前。
“儿子,昨儿个叶水水上山,被人糟蹋了。”
董世杰一听乐了,“这不是正好吗,省得咱们动手了,哼,她活该,真是解气。”
“你莫要高兴的太早,此事有蹊跷,我听说,叶水水两次遇到的人都是同一个人,而且叶水水记下了他的脸,要去报官。”
“什么?”董世杰蹭地一下站起来,“娘,此事当真?”
陈寡妇疲倦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村里人都在传这件事,还有人看到,钱春生一大早赶着牛车,驮着里正一大家子去了镇上报官。”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包峻不可能没有知会我就去找叶水水的,这事绝对有蹊跷。”董世杰十足十的肯定。
“我也想是假的,可是,不少人都看到了。”陈寡妇扶上董世杰的肩膀,急声道:“有没有可能包峻根本就没有听你的话?他见色起意,瞒着你偷偷的去找叶水水了?”
董世杰先前的肯定,此时动摇了,烦躁的挠挠头,“我不知道。”
正如叶汉文所猜测的那般,半个多月前尾随叶水水上山,试图不轨的人,正是董世杰安排的。
他和娘接二连三的在叶水水手上吃亏,早已恨对方入骨。
种子之事消停了一段时间后,又按捺不住了,心里梗着的那口气,不吐出来,不罢休。
可一时间又没有好的法子,便郁闷的同包峻喝酒。
得知他的烦恼,包峻就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
用包峻的话说:女人最看重的便是清白,只要毁了叶水水的清白,就等于要了她的命。
当下他便心动了,回来和他娘一合计,也觉得可行,便趁着深夜,偷偷的将包峻带进村,安排在里正家的草垛子里。
事发后,包峻受了伤,虽没有得手,但那些难听的流言蜚语,也足够让他解气了。
他先将包峻藏在家里,待到了晚上,偷偷的把他送了出去,并将他藏了起来。
当然,没有利益的事,谁也不可能干,他给了包峻二两银子,权当这事两清了。
他也不怕叶水水会找到包峻,更不怕报官,反正只要找不到包峻,一切都白搭。
事情也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发展,这不,半个多月都过去了,流言蜚语也渐渐平息。
虽然流言平息了,但阖村上下皆知,叶水水被糟蹋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被糟蹋了,有谣言在前,谁又去追究真相如何。
终于一吐恶气,也让她尝到了吃哑巴亏的滋味!
谁知,事隔半个多月,再次旧事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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