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家,比在这,要来得安全,她毕竟是方家小姐。”
叶水水摇摇头,轻声喟叹。
在方家,方媛媛不但有方员外庇护,还有老管家。
她看得出,相较于方逸,老管家是向着方媛媛的。
方媛媛的安危,她倒是一点也担心,唯一担心的是,无辜受牵连的里正和大娘。
谁也不知道,方逸会不会狗急了跳墙。
……
天刚擦黑,叶汉文和叶旭宏便回来了。
方媛媛平安回了方家。
当晚,叶水水便将自己的一些打算告诉了叶汉文和叶旭宏。
随后,又同里正和钱大娘打了个招呼,告知二老,明早她要去回香阁一趟。
二老也未多想,只以为她去回香阁是有要事。
第二天天不亮,叶汉文便冒着大雾来了钱家。
本来,叶水水的打算是她和叶汉文去镇上,留叶旭宏在家帮忙,因为今日便是年三十。
但叶旭宏不放心,非要同行。
因而,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到了环安镇,天已大亮。
三人到回香阁时,伙计刚开门。
好在,因年三十,晌午要关门歇业的缘故,贺掌柜早早的出现在了铺子里。
雅室中,贺掌柜亲自给三人倒了茶。
“叶小姐今日过来,想必是有要事吧。”
叶水水抿了口热茶,这才道:“掌柜慧眼,实不相瞒,水水还真有一事相求。”
贺掌柜笑笑,“能让叶小姐求到贺某这,定是棘手之事,叶小姐但说无妨。”
“不知六峥公子,可还在镇上?”
贺掌柜眉梢一动,毫不意外道:“实不相瞒,六公子前些日子便有事离开了,不过,小姐若是事急,我倒是可以推荐个旁人。”
“此人虽不如六公子,但身手也是不差的。”
叶水水将贺掌柜的神色,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放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
“能让掌柜推荐的人,能力自是不差的,那便依掌柜所言。”
贺掌柜笑笑,“还不知,小姐用来作甚?”
“掌柜可知方家大少爷方逸此人?”
……
“秋姑娘。”
回香阁后院,一间厢房外,贺掌柜轻叩房门。
不消片刻,房门从里面打开,“进来说。”
一进屋,贺掌柜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这屋里,竟比外面还要冷上一些。
“秋姑娘,稍后我让人给你送些煤炭来吧,这屋里,委实太冷了。”
“不用,我们习武之人,若是连这点寒意都受不住,还有何用?”
秋水施施然的坐在椅子上,一袭素白单衣,脸颊白里透着粉,在这厚重的冬日,倒也自成独特的风姿。
贺掌柜一噎,讪讪的不再多言。
“你来找我,可有何事?”
“适才叶小姐来过了,刚离开不久。”
“什么?”秋水霍地坐起来,“你不早说,我先去了,六哥临回京前将叶小姐的安危交给我,可不能让她在我手上出意外。”
“秋姑娘且慢,此次陪叶小姐来的,是她的两位兄长,我让伙计暗地里跟着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秋水转身,眯眼望着贺掌柜,“你倒是乖觉。”
贺掌柜谦虚一笑。
“行了,你能让伙计护送小姐回去,来这找我,看来是出什么事了,说吧。”
“昨日,安河村发生了一件大事,方家小姐偷溜出府去了钱家,方大少爷带人找了过去,却无功而返。”
“然后呢?”
贺掌柜将眼线所带来的消息,一字不落的说给秋水听。
听罢,秋水笑了,“这小姐当真有意思的紧,怪不得主子这般放心卓家嫡孙寄养在她身边。”
贺掌柜眉眼低垂,装作没有听到一般。
有些话,秋水说得,他却说不得。
“小姐可是让你找人监视那方家大少爷?”
贺掌柜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还有一个要求,那便是保护方媛媛的安全。”
“我知道了,待会我便去办,你把此事传信给京城,若是六哥忙完,便让她赶紧回来帮我。”
掌柜诧异,“秋姑娘这是……”
“你以为,方逸那般简单?他可是和京城势力挂钩,此事你也莫要去打听,按我说的去办便是。”
闻言,贺掌柜认真应下。
秋水说的话,他不会怀疑。
她既然说方逸和京城势力挂钩,那么自是事实。
至于她从而得知,亦或是方逸和京城的哪方势力挂钩,这都和他没关系。
他只需听命行事便是。
……
大年夜,天刚擦黑,安河村便热闹了起来。
各家各户鞭炮声不断。
钱家,大红灯笼高挂,崭新的对联昭显了,新年新气象。
热烘烘的土炕上,一大家子围坐桌前,几个孩子分坐在几个大人身侧。
大人的嬉笑,孩子的笑言,将新年的氛围点热。
喝过酒,便开始包饺子,九个钱,九个红枣,九个饴糖掺杂其中。
夜间,放鞭炮迎新年,吃饺子,然后便是守岁。
几个孩子终究是年幼,抗不过睡意。
只剩下几个大人守岁。
也许是昨日经历了太多事,整个新年,没有预想中那般的热闹。
初一街坊邻居拜年。
当日,叶水水同叶旭宏提了点年货,便去了辛老头家。
初二傍晚,包饺子送年。
初三一大早,回香阁的马车便来了。
为首的是,叶水水熟悉的伙计。
将几十只罐子搬上马车后,伙计便将叶水水让到一旁。
“叶小姐,掌柜托我给您带句话:一切如常!”
叶水水了然,“代我谢过贺掌柜,事成之后,必会亲自道谢。”
……
“妹妹。”
叶水水刚在北屋坐下,叶旭宏便过来了。
“哥,过来坐。”
“小妹,可有何烦心事?”叶旭宏落座后,担忧道。
叶水水一怔,摇摇头,“并未。”
叶旭宏笑笑,“你能瞒得过里正和大娘,可瞒不了我,从那日回香阁出来,你便有些不大对劲,和哥说说,出什么事了?”
年三十那天,从回香阁出来,按理说解决了一桩难事,妹妹理应高兴才是。
可他看得出,妹妹不但没有高兴,反而眼底萦绕了淡淡愁绪。
因过年的缘故,他便一直按捺着装作不知。
本想等过了这一阵子,再说。
哪成想,适才回香阁的伙计走后,妹妹更显心不在焉,随后他便跟来了北屋。
便有了开头那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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