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沈辉同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喉咙还不自觉的滚动了下。
他刚才真的看痴了,这个姑娘比韩青梅要漂亮很多,身上的气质也不是普通人比得上的,上次只是在马上匆匆看了一眼,而今日是近距离的观看,真的长得太漂亮了。她只用一个眼神就将贺兰给吓得连连后退,贺兰这样的女人给她提鞋都不配,心里某种蠢蠢欲动的意念就冲上了头顶,以至于看她的眼神炙热得吓人了。
她的眼神太过冰冷,好似以前杀过很多人似的,吓得他心肝颤了颤,心里很慌,她不会是真的想抠了自己的眼珠子吧?
“怂包兼浪荡货色!”云蓁送了他七个字,懒得看他那羞愤又闪烁的眼睛,自顾自的跟韩青梅说话:“青梅,你该庆幸早点退婚了,不然你好好的人生估计要被这种渣男怂货给祸害死了。”
韩青梅抱着贺明飞的手紧了紧,心里头很复杂,嚅了嚅嘴巴,还是没说什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门亲事是爹娘生前给她定下的,他们自然是为她好,想着沈家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家,虽然不太富裕,可也还过得去。两家离得近,就算有点什么,他们娘家人也可以尽快赶过去撑腰。可哪知道偏偏沈辉同长大后变成了这副模样,而沈家人也是典型忘恩负义的势利小人,她确实该庆幸没有嫁入这样的人家,不然会受苦一辈子了。
“你,你说谁是渣男怂货?”贺兰不允许其他人诋毁自己的未婚夫,而她也是真心对沈辉同有意的,从兄长背后探出来来接话。
云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然后又看向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沈辉同,好心的重新回答:“就是你的未婚夫是个渣男怂货啊,看看我这么骂他,他却一句话都敢吭声,胆子还没你这个女人大,不是怂货是什么。”
贺兰看了一眼沈辉同,心里莫名的多了一丝失望,扯着脖子好似要证明自己有底气:“他,他是懒得和你一个女人计较。”
“是嘛。”云蓁眼神很犀利,将沈辉同上下打量了一眼,毫不客气的品头论足:“故意装着一副风度翩翩的少爷模样,只可惜却没有少爷的命。年纪轻轻不过十七八岁却脚步虚浮,双眼布满血丝,眼底泛青,依我看就是一个油头粉面的浪荡子兼娘炮骚包。啧啧,这位沈家公子,也不知道你昨晚上跟女人战斗了多少来回,肾功能估计也不行了,为了你这个未婚妻,你还是早点去看看大夫,抓几剂补药喝喝吧。”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清晰的传入了所有人耳中,韩青梅惊得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她一向知道云蓁说话直接,可也没想到她大咧咧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一群未婚少年少女面前说这种事情,还说得如此顺溜,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还有,她说的是真的吗?沈辉同真的是那样的人?
不止她心里如此想,其他人全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沈辉同,见他眼神闪烁,双眼底下确实乌青,眼眶里布满了红丝,这副风一吹就要倒的瘦弱模样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难道真的如她说言那般?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昨晚上一直在家里,只是没有睡好而已,你少败坏我的名声。”
若说沈辉同之前对云蓁有几分贪恋,那现在就有几分愤恨,还有几分慌张害怕。这个女人是怎么看出来的,她竟然只看一眼就瞧出来了,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有这么高强的本事?
云蓁讥笑一笑:“哦,是嘛。在家里睡觉,那看来你们家很宝贝你了,说不定半夜还送女人去你床上了。当然,也有可能你撒谎,是你自己半夜跑出去爬寡妇的床了。”
沈辉同心里慌张得要命,嘴上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你,你胡说,胡说八道,我要去县衙,去县衙告你污蔑我,败坏我的名声。”
韩青梅也不知道云蓁有几分把握,有些担心的拉了拉她的胳膊,可她却丝毫不担心,双手抱着胸气定神闲道:“行啊,去吧,我们一起去啊,顺便到县城多请几个大夫给你看看,看我今日说的有没有假咯。”
“你...”沈辉同脸一下就白了,转头看向其他的同伴,见大家脸色都变了,他心里咯噔一沉,突然有种要完蛋的感觉。
贺野听到这里,心里也要了计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在心里给沈辉同暗暗记下了一笔。他见旁边的妹妹一副气愤恨不得上去撕碎云蓁的模样,他立即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按了下她,不着痕迹的给她使了个眼色。
贺兰对兄长是言听计从的,纵然有时脑子不清醒,可还是凭本能的没有冲上去,还有一点是她根本不敢冲上去。只得在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云蓁说的话都是假的,肯定都是假的,沈辉同不是那样的人,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云蓁懒得看他们不停变幻的脸色,笑盈盈的拉着韩青梅转身往回走,嘴里的声音依旧不大不小的传入他们耳中,“青梅啊,看人可不能光看外表,也不能用眼睛去看,要用心去看。有心人装得一副人模人样,其实背地里就是个极品垃圾。你真的该庆幸早点退婚了,若是嫁这么个人,日后你一辈子都得忍气吞声,说不定还要被他们家给压榨,连带着你三个兄弟都要倒霉。这种人迟早有一日会精尽人亡倒在某个寡妇的床上呢,你就等着看报应吧。”
韩青梅心里扑通扑通乱跳,眼睛紧锁着她,舌头好似被冻住了般,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呆呆的跟着她回了贺家,脑子里好似有一团乱麻,怎么都理不清。
韩木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此时正在堂屋里跟贺大川喝米酒,双胞胎蹲在地上帮着贺向南削竹篾,几人围在一起编织箩筐。
见她们两带着贺明飞回来了,云蓁一脸笑意,而韩青梅脸色不太好,韩木笙关切问了一句:“青梅,怎么了?”
“啊...”韩青梅面对大哥时,眼神有几分闪烁,摇头道:“大哥,没事。”
贺向南站起来,他也看得出来青梅心情不好,主动走过去询问:“青梅,发生了什么事?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贺大川也放下酒碗,追问:“青梅,有什么事别藏在心里,说出来。”
韩青梅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还是摇头:“舅舅,表哥,真的没事。”
云蓁已经大咧咧的坐在韩木笙旁边了,还拿过他手边的酒壶倒了一小杯,她也想尝尝这米酒的滋味,抿了一小口,很醇厚清香,没白酒那么烈。又喝了一小口,抬起头来说话:“青梅,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嘛,他们是你的大哥和亲人,又不是外人,他们是关心你,你没必要藏着掖着啊。”
韩青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说,抱着贺明飞在一旁呆呆的站着,贺向南急了,转而看向云蓁,“云蓁,你说。”
云蓁是个直爽的性子,一开口就放机关枪似的将刚才的事情说清楚了,然后意犹未尽的抿酒喝。
韩木笙还真不知道妹妹以前有定过亲事,见舅舅和表弟都铁青着脸,冷声道:“舅舅,青梅之前怎么会和沈家定亲事?”
贺大川叹了一口气,只得将过去的事情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你离家征兵打仗第二年,有次你爹去县里回来路过河边时,刚巧看到沈家的沈辉同爬树去掏鸟窝,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刚好掉到水里头。他又不会枭水,是你爹跳下河将他救了起来,那时候是大冬天的,救了他,你爹还病了好几日。后来沈家老爷子就带着沈辉同过来道谢,说要定下青梅做孙媳妇儿,你祖父和爹娘当时都同意,所以就送来了下聘的粮食等,将他们俩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一年多后,沈老爷子去世了,沈家现在当家的不是沈辉同的爹,反而是他娘王氏,那是一个泼辣凶悍名声很差的妇人。后来你爹意外去世,王氏就带着儿子上门来退亲,闹得人尽皆知,你祖父拿着木棍追着他们母子俩打,当时也将王氏这婆娘揍了一顿。事已至此,这门亲事也不可能再成了,所以两方就撕了订婚书。亲事退了,虽然是沈家忘恩负义,可对青梅一个姑娘家到底是造成了伤害,加上这些年他们姐弟三人过得不容易,根本没有人愿意来提亲。
而你家那祖母赵氏和小婶宋氏倒是打过青梅好多次主意,想要把她卖去地主家做婢女换钱,之前也闹过好几次,我和韩家族亲不得不干涉了两回。而青梅自己也是个烈性子,跟她们大吵了好几回,后面才消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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