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就回到了家里,云蓁直接进韩木笙的书房,坐在他对面边磨墨边回想,等墨磨好后,脑子里关于某个岛国的风俗习惯及了解的资料都整理得差不多了。
韩木笙给她端了一杯茶过来,见她已经执笔不急不缓的书写了,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泛着微黄的古籍书本出来看,只不过时不时会瞟一眼对面的女人。
一个女人坐在他对面认真的写字,房间里除了浅浅的油墨香味,还有股淡淡的清香,他记得这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这样的场景在他人生中是第一次,美好静谧,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令人沉醉痴迷。
她这一写就将近一个时辰,晃了晃有些酸疼的脖子,将毛笔一丢,吹了吹纸上的墨迹,等全部干了后,递给对面看书的男人,“给,木头,我全写完了,都够订一本书了。”
韩木笙放下手里的古籍,拿着她写的一张张阅看起来,她的字灵动中透着苍劲,书面很整洁干净,给人一种很清新自然的感觉。她所写的内容也都是按类型分开记录的,一目了然,一点都不杂乱无章,里面的内容有些与他们了解到的相符合,大部分是还需要酌情确认的。
云蓁将自己知道的全写上了,然后端着早就冷却了的茶水慢慢喝起来。喝完茶后,他还未看完,云蓁懒得在这里陪他了,听见外面有两道脚步声,她干脆打开门出去了。
见韩青梅和江氏背着两个大篓子回来了,她走过去问:“青梅,嫂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
韩青梅笑道:“云蓁,刚刚我和嫂子去摘菊花了,摘了满满两篓子,刚回来打算晾晒下呢。”她本来想喊云蓁去的,见她在书房和大哥说正事,所以就没打扰她了。
云蓁打开篓子看了一眼,品种和她今日采摘的一样,笑道:“你们继续去采摘吧,过两日我去回春堂的时候帮你们问问收购的价格。”
“好。云蓁,谢谢你了。”江氏很是感激,之前因她帮忙,她和韩青梅一起卖了金银花,益母草,金钱草,鱼腥草,夏枯草,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卖了近五两银子,相当于家里几亩地近两年的收成。
“嫂子客气了。”
云蓁帮忙将杂物间里几个大簸箕拿出来摆好,三个人一起将芳香怡人的菊花平摊晾晒好,她还随口问道:“青梅,附近还有很多的菊花吗?”
“有,菊花漫山遍野都是呢。现在也不是农忙时节,刚才舅娘和表哥他们也帮忙去摘了,就算卖不出去,拿来做枕头也是好的。”韩青梅早就已经在盘算了,到时候给家里人每个人都做一个菊花小枕头,助大家晚上都能安然入睡。
云蓁给她们提了个建议:“既然到处都是,你们干脆花些铜板,让村里半大的小孩子们帮忙去摘呗,这样你们还能省不少的时间来做其他的事情呢。”
韩青梅想了想自己正在缝制嫁衣,时间是挺赶的,点了点头:“好,那我们等会儿就去喊铁蛋他们帮忙。”
等江氏离开后,云蓁转身回书房,见韩木笙在沉思,大咧咧的坐回原位,“木头,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疑惑的地方?”
韩木笙从里边挑了好几张纸出来,挑了几个陌生的名词,让她帮着解释下,然后自己在旁边执笔记录了下来。他是个做事特别细心之人,还让云蓁将里面提及到的物件都画了个清晰的简图,这样到时候也能方便核对。
忙忙碌碌一直到傍晚时分韩青枫过来喊他们吃饭,他们才将册子全部整理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凌风现身跟他们一起吃饭。吃完饭后,他就被韩木笙委以重任亲自将册子和信件连夜送回京城了。
一夜好眠到天亮。
次日清晨,她依旧和韩家兄弟三人进山去练武,离日常的一个半时辰还差两刻钟,原本在山里觅食的追风突然跑了过来,朝着韩木笙嘶鸣了一声。
韩木笙眉心一冷,朝他们吩咐:“云蓁,你带青枫青竹下山,我先回去。”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好。”云蓁原本正在练刀法,一身湿漉漉的,立即收刀,一手抓着一个少年,叮嘱道:“抓紧我,放松些。”
双胞胎还从未运用轻功飞跃过山林,有些害怕的同时又很激动,感觉到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们身上因运动散发出来的热气也被吹散了,身子一冷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几个跳跃间,云蓁就抱着他们俩落到了韩家后院的水井旁,听到前院有女人的谩骂声,双手一松,三人齐齐快步朝前院跑去。
他们刚冲到前院,就见一个穿着酱红色襦裙容貌有几分姿色的妇人尖声锐利与刘氏在对骂,她后面还跟着十来个气势汹汹的壮汉,个个抄着大扁担叫嚣着要给他们些颜色看看。
韩家这边显得势单力薄,贺大川和刘氏老两口带着贺向东挡在前面,江氏抱着儿子躲在屋子里,贺向南抱着一脸发白的韩青梅坐在地上,先一步赶回来的韩木笙此时一身冷气的蹲在地上检查妹妹的胳膊。
“青梅!”云蓁一惊,这群人竟然上门打人?
“姐姐!”双胞胎吓了一大跳,齐齐冲了过去,慌张不安的追问:“大哥,姐姐怎么了?”
云蓁见韩青梅咬着牙忍痛,平日里红润的嘴唇此时苍白哆嗦着,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滴,见韩木笙一直在轻轻的摸她的手臂骨关节处,“木头,青梅这是骨头断了,还是脱臼?”
“应该是脱臼。”韩木笙也有几分不确定。
云蓁挤开韩青枫,急切道:“让我来看看,你去收拾外面那群人,吵得头疼。”
韩木笙想起她懂些医术,只得点头:“好。”随后吩咐两个弟弟,“青枫,青竹,去把马车套上,稍后送青梅去县城医馆。”
“是。”双胞胎兄弟两就算很担忧也只得匆忙离开。
云蓁摸到韩青梅骨头伤痛的地方,细细的检查了下,确实是脱臼,安抚道:“青梅,是脱臼,忍着点,我给你正骨。向南哥,稳住她,别让她乱动。”
“好。”贺向南整个人已经急得头脑发懵了,他们一回来好像就找到了主心骨,连连安抚:“青梅,忍一忍,稍后就好了。”
韩青梅眼泪汗水糊了一脸,张开嘴将云蓁送过来的帕子咬着,眨了眨眼睛,表示做好准备了。
“咔擦!”
一声骨骼归位的轻微声音骤然响起,韩青梅闷痛了一声,然后就听到她说道:“好了。”
云蓁轻柔的按了按她的手臂骨关节处,朝站在不远处的江氏喊了一句:“嫂子,麻烦拿块白布条和木板过来。”
“好。”
在云蓁拿出衣兜里珍贵的伤药给韩青梅涂抹时,韩木笙已经在外面发威了,他一回来就已经知道这群来找茬的人是沈辉同的娘亲王氏及她从王家喊来的帮凶了。随手拿起大门口的一根长竹竿,轻轻一挥就将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全部一棒子打断了手,紧接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动手的,将所有人的腰带给解了,几个眨眼间就将这些人全部用腰带倒挂在不远处的樟树上。
“啊...啊...啊...”
一片哀鸿遍野,痛呼声震耳欲聋!
韩家这个位置刚好是两个村子的交界处,王氏一大早带着十几个打手来找茬,两个村的村民都围过来看热闹了。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看到韩木笙出手,个个心惊肉跳,果然是尊杀神,王红叶今日这是纯粹来找死了。
王氏的相公,沈家兄妹的父亲沈万山是个平庸老实的男人,他此时也在人群中,他是不赞成王氏过来找茬的。沈家人昨日听闻了事情的经过,也没有一个人同意来韩家找茬,所以王氏昨晚上就回娘家搬救兵了。
看到王家人眨眼睛就被韩木笙给收拾掉了,沈家人齐齐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他们没有听从王氏这个蠢婆娘的话,他们幸好没有丢自己的脸。见沈万山一脸担忧又害怕,沈家为首的长辈狠厉瞪了他一眼,眼神警告他不要冲动。
在韩木笙动手的那一刻,王红叶气贯长虹的叫骂声已经戛然而止,看到她喊来的所有帮手全部断臂倒挂在树上痛叫,她的表情直接凝固,脸色更是惨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了。她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而跟着她过来的沈辉同和沈凤英兄妹俩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俩本就胆小,今日全是依仗着外祖家的舅舅和娘亲喊来的人来撑腰,可他们根本还没动手就被他一人收拾完了。兄妹俩吓得魂飞魄散,上下牙齿都在不由自主的打颤,巨大的绝望和恐惧好似压在了他们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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