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收拾海鲜,云蓁则找韩木笙要了两颗铁钉和两个小铁锤,带着双胞胎兄弟里在堂屋里乒乒乓乓的敲打个不停。他们三个人在屋里弄了两刻钟后,云蓁欢喜的提着一串三尺长的漂亮风铃出来了。
“铛铛铛铛,看看我们刚刚的杰作,漂亮吗?”云蓁笑嘻嘻的将用贝壳和彩绸串起来的风铃展示给他们看,还随手一挥,荡起一连串清脆的美妙声音来。
“哇,好看,声音也好听,这是什么?”这么漂亮的东西自然最受姑娘家喜欢了,韩青梅一眼就喜欢上了。
“风铃!”
云蓁前世在海边玩耍的时候,自己也捡了些漂亮的贝壳做了个风铃,挂在她家里的卧室窗台上。每当微风吹拂时,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惬意又美妙。
她将这串风铃挂在院子里最高的石榴树干上,海风袭来,美妙的撞击声交织成了一首动人的曲子,直令人沉醉不可自拔。
韩木笙坐在板凳上帮着挑拣海鲜,眼带笑意的看着娇俏的她欢笑。他是个带兵打仗的粗人,不懂附庸风雅,也不懂这些小玩意儿的美妙之处,他只知道她是真心的快乐,笑容是由内而发的真诚。
韩青梅站在风铃下仔细的看了看,欢喜的鼓掌:“云蓁,这个真的特别好看。这都是刚刚我们在海滩上捡的各种贝壳拼起来的,根本不需要花费钱,做成风铃这种漂亮配饰,肯定能卖出好价钱呢。”
“对啊,这一串卖个二三十文钱绝对可以的,要不我们多收集些贝壳带回太和县,然后做成风铃去卖呀?刚好在过年的时候大挣一笔。”云蓁给她提了个建议。
韩青梅欢喜的跳了起来,连连点头:“好啊,好啊,你这主意真是太好了。”这一串风铃做起来费不了多少时间,却比她绣一块帕子挣得多多了,是个挣钱的好路子呀。
其他人也觉得是个挣快钱的好主意,个个眼睛发亮,在收拾海鲜的贺向南询问了一句:“木笙哥,这带贝壳回去方便吗?”毕竟从这里回太和县,不仅要乘坐马车,还得坐一天多的官船,小件行李没问题,若是拖运太多的贝壳就不一定方便了。
“方便。”韩木笙回答了两个字,这对于他来说是件小事,“这东西海边到处都是,要多少有多少,回头我让吴叔去附近城镇采购些,包船先运送回正和州吧。”
“好。”
来一趟海边玩耍也不是白来的,风铃这东西绝对可以卖出去,说不定这趟玩耍他们还能间接挣到大笔银子呢。
不经意间得到了一个挣钱的法子,大家的兴致更高了。接下来的两三日,大家跟着韩木笙在附近到处游玩,品尝了这边不少的独特美食和水果,也采购了不少要带回去的干海鲜。当然,这些都是云蓁主动要吃的,难得来一次,自然要买够咯。其他人都节俭惯了,都舍不得花钱购买,只有她一路疯狂采购。
他们原计划是在这里玩五天,后面的两日,贺家兄弟两和薛平带着双胞胎跟着吴叔去附近城镇收集贝壳了。他们每天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听说装了整整一船的贝壳送回了正和州。
回程的时候,大家又是大包小包扛在肩上,好在有马车一路送到码头乘船,还是闵主事热情招待他们了。
乘了一天半的船,抵达正和州时,年纪大点的刘氏身体有些不舒服,韩木笙从已经具备雏形的青云车马行喊了十多辆马车过来。他吩咐他们送其他人先行回靠山村,顺便将一大船贝壳和行李给运送回去,他和贺甜甜陪着刘氏在正和州看病并歇息一晚。
他本来是想留云蓁和自己一起,只不过她和刘氏非亲非故,让她帮忙照顾刘氏总归是不太妥当。又想着弟妹们都还较柔弱,一次性托运这么多东西回去,家里头总要有个主事的,所以他就拜托云蓁一路照顾大家先回去了。
当天傍晚时分,云蓁他们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靠山村。
一进村,这阵势就吸引了村民们的围观,全都来好奇询问这拖运的是什么东西。他们此番拖运这么多贝壳回来,自然是要请人来干活的,而这件事越早干越好,所以她当场就邀请村里人明日来干活,反正活计不重,男女老少都可来,工钱和他们在县城打零工一样的价钱。
等云蓁说完正事后,韩青梅也招呼村民们进院子里来拿些海鲜回去尝尝鲜,他们此番带回来的都是干货,新鲜的不太方便携带,所以就没考虑了。拖了一大车回来,量够足,给他们都分发了些芭蕉叶,大柳氏姐妹俩在这里坐镇,给他们各自均匀的派发一些回去煮着吃。
有几个好奇的妇人偷偷的掀开麻袋看里面装着的东西,见是各种奇形怪状颜色不一的贝壳,不由得一阵奇怪,嘀嘀咕咕的聚在一起说着闲话,不过也不敢当面大声说,毕竟他们明日还打算要来这里挣钱的呢。
这大冬日里根本找不到活计,男人们去县城里找活干都难,现在田地里也不需要干活,只得偶尔进山去打猎,还不一定能猎到,若是韩家这里招人干活的话,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等村民们陆陆续续离开后,大家齐心协力将麻袋全部放在院子里码好,在晚饭之前,贺家兄弟两又快速去了一趟县城,听云蓁的吩咐,去买了些小铁锤和铁钉,粗线,碎绸布之类的。
奔波了近十日,身体都有些疲乏了,在韩家随意吃了些晚饭,大家伙就各自分散回家了,云蓁也早早进屋沐浴一番后就爬床上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膳,等村民们过来后就开工了。
家里的桌椅板凳全部拿了出来,贺家兄弟和薛平还去隔壁邻居家借了些过来,等来干活的男女老少全部坐下后,云蓁站在前面分派任务。将她自制的风铃挂件摆到院子中间给大家观看,分派会竹篾活的男人负责编织风铃上头的固定圆板,其他男人们负责给贝壳打洞,女人们和孩子们负责穿线固定及装饰彩绸带。
这些活计不难,也轻松,大家等她说完就立马行动了起来,上百号人在院子里干得热火朝天。
没过多久,靠水村那边也有不少人寻求过来干活,云蓁对他们不熟悉,交给贺大川安排他们先去跟着学习,然后让贺家兄弟两再赶着马车多去借些桌椅板凳回来。
好在韩家这院子大,容纳两百人也不是问题。村民们干活也利索,前后两院敲打声不断,人多力量大,不过一两个时辰就堆了一屋子的风铃成品了。
厨房里也忙得热火朝天,柳氏姐妹俩带着韩青梅和江氏负责准备午饭,这么多人自是不可能宴席招待,她们只得准备包子馒头和粥汤。男人们一个肉包加两个馒头,女人孩子少一个馒头,另外再每人一大碗咸菜粥。
靠山村和靠水村之间仅隔一道小山坡,可两村的风气相差很大,靠山村这边的村民明显勤恳踏实些,偷奸耍滑吊儿郎当的人少多了,有两个手脚不太干净的人只要看到云蓁眼神一冷他们就自觉收敛起来了。靠水村的村民数量要少一些,大部分干活的时候嘴巴说个不停,手上干活的速度也很慢,眼睛还四处乱瞟,也就云蓁站在眼前的时候才收敛点。
午膳之前,韩木笙带着刘氏母女俩回来了。刘氏是感染了风寒,喝了药后需要好好休息两日,这边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她来操持,让她回贺家去好好歇着了。
韩木笙回来了,云蓁立马将靠水村这些令人头疼的村民交给他去盯着了。有些人就是皮子贱,他这尊杀神一站到院子里,根本不需要他厉喝,他们果断老实了,眼睛也不四处瞄了,低着头认真干起活来。
临近下工时分,云蓁按顺序一个个派发当日的工钱。今日高氏也带着女儿韩立珍过来了,母女俩简直是同一个德行,一整天都是磨磨唧唧的干活,她将两串铜钱分发给她们,淡淡道:“高氏,你们母女俩明日不用来了。”
高氏正抓着两串铜钱笑,一听这话笑容立马僵了,声音尖锐:“为什么不让我们来?”
“为什么?原因让我说出来吗?”云蓁双眼犀利的看着她们母女俩的衣兜。
她们母女俩脸色一变,她的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她们拿东西的时候她明明没有看到啊。
“贼性不改,丢人现眼。老实点,全部交出来。”云蓁态度非常不客气,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够院子里的人全听到。
原本只是些在海边随意可捡到的贝壳,拿些给村里的孩子玩也没什么,可她们这种顺手牵羊的作风她可不纵容。看了一眼不远处脸色铁青的韩村长,话语依旧犀利:“你们要拿一些回家玩,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我说,我们不会吝啬给你们这些小东西,可你们偏偏背着偷。你自己偷,还要带着你女儿偷,教坏她一个孩子,你嫁入了韩家,丢的是韩氏族人的脸。你这偷盗的罪名,你问问他们,愿不愿意陪着你们母女俩一起背负?”
高氏根本不敢去看其他人,她在娘家就跟着兄弟养成了这种偷鸡摸狗的习惯,靠山村的村民早就知道她的德行,都不喜欢他们家的人去串门。想着又被云蓁当面抓住,还大庭广众之下爆出来,她心里没有任何羞臊,就是有些尴尬而已。反正今日的工钱拿到手了,她抖了下衣袖,将藏在衣兜里的贝壳全甩了出来,然后站起身来,肥臀一扭,冷哼一声就带着低着头的女儿先离开了。
“哼,真是丢人现眼,家里现在养出了一窝子贼,铁柱死了在地底下都不得安息。”韩村长气得胡子都吹了。
“可不是嘛。上梁不正下梁歪,韩福平这厮在外面肯定也是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两个儿子估计也差不多,家里头的婆娘女儿也一样,真的是一屋子贼,这样的人家真是丢尽了我们靠山村的脸。”另一个干活的大叔搭话。
“一屋子贼住在村里,以后我们出门可不能再像以往那般敞开门了,还是防着点好,各家值钱点的东西都好好收着了,最好全部过两日去县城买把铁锁回来锁着。”另一个头发丝花白的老婆婆提了个建议。
云蓁无奈摇头,对高氏这种人的作风,她真的无法理解,也不想与她们有任何纠葛,继续派发下一个的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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