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在皇城的东边,这一带全是皇亲国戚的豪华府邸宅院,此时各个院子里都点起了火把,各个府邸的主子都在吩咐下人前去城里头打探消息,街道上马车车轮声响个不停,彻底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云蓁并没有带着韩木笙直接从公主府前门进入,而是从下人所住的院子处潜进去的,原主在这里生活了八年,对府里很熟悉,轻松避开了府邸里来来往往的下人,直接潜入了温怀安所住的院子。
“驸马爷在主院里,还有个武功不错的人在里头。”韩木笙凑近她的耳朵说话。
云蓁点了点头,暂时没有行动,两人躲在假山后凝望着不远处富贵不失雅致的院落。
没过多久,只见披着黑色披风的温怀安在一黑袍人的保护下出来了,他们丝毫未发现不远处有两个人在盯着他们,乘坐上府里管家准备的马车直接出了府。
“走。”他们走了就更好了,云蓁立即拉着韩木笙飞过去,两人落在主院后边一排低矮些的青砖矮房墙角,这里是驸马爷往日沐浴上恭的地方。
看着云蓁掏出腰间的匕首,在粪池旁挖出一个长约成年人胳膊长的洞穴,韩木笙微微抽了抽嘴。灵乐郡主果然聪慧,这等证据竟然藏在这里,这个地方平日里连小厮都很少来,就算来了也不会注意,确实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云蓁将一小玉盒从泥里刨出来,随手将坑再次填上,打开玉盒一看,那本小册子安然无恙躺在里边,将玉盒塞进腰间的小兜里,心情非常好道:“走。”
两人离开时,随手在厨房里拿了几个热乎的包子,然后一道去了隔着一条大街的海棠苑,也就是李思瑶被抓之前所住的地方。这条街道上也热闹喧嚣,唯有海棠苑安静萧条,住在附近的人隐约都知道屋主得罪了人,已经好几个月没现身了,他们都暗中猜测对方没命回来了。
他们两人来到海棠苑后,直接奔赴后院的厢房,好几个月没人打理,内室里的床榻梳妆台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灰。云蓁点起火折子,轻声道:“随便擦一擦,今晚上暂时在这里落脚吧。”
“好。”韩木笙点起油灯,去厨房井边提了些水,将屋里头快速擦拭了一番。
云蓁从柜子里拿出棉被铺上,脱下身上的夜行衣,将绑着的头发松散下来,正想弄点水来洗漱下,也不知道韩木笙从哪里弄来了一桶热水,两人将就着洗了把脸,然后一同躺床上休息了。
昨晚上在深山中的茅草屋里有过别样的交流过后,他们俩的关系进了一大步,此时软玉在怀,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又怎么受得了,血气方刚的韩木笙不安分老实了,抱着她温柔缱绻起来。
“韩木笙,你这个混蛋胚子。”云蓁欲哭无泪,力气没他那么大,只得被动的被他抓着跟着运动,嘴巴在他肩头狠狠咬一口来报复他。
她这一口咬得有点重,韩木笙疼得抽气了下,为了惩罚她,亲吻的动作越发粗鲁蛮横,手下的动作也越发激烈急促起来,木床也被他们折腾得吱吱作响。
一股淡淡的膻腥味在屋里弥漫开来,韩木笙勾唇一笑,将快掉落在地上的被褥往上拉了拉,盖在瞪着眼睛看她的云蓁身上。
“你睡地上去。”云蓁真的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去,这个男人表面一本正经生人勿近,其实也和天下男人一样,骨子里都是色的。
“不去。”
韩木笙才不会愿意去睡地上呢,他很痴恋这种跟她相拥而睡的感觉,更喜欢这种美好的交流,她的身子软得令他着迷,他其实想要更多的。脑海中又开始浮想联翩起来,不知不觉间又吻上了红唇,这回粗粝的大掌覆上了她的腰间及腹部,随着两人的深入交流越发痴迷,手也随之探进了她的亵衣,一点点的试探着往上。
“木头。”在他触碰的瞬间,被他吻得迷糊的云蓁一个激灵就清醒了些,双眼湿漉漉的看着他灼热得恨不得立即要吃了她的眼睛。
韩木笙的理智早已快没了,手下的感觉是那样的美妙,他舍不得放开,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覆上她的眼睛,声音压抑到极致:“乖,闭上眼睛。”
她芬芳柔软的身子对他有致命的诱惑力,那美妙的滋味透过手心直窜入灵魂深处,韩木笙从眼睛一路亲吻向下,鼻子,嘴唇,下巴,白皙紧致的脖子,还想要往下时,最后一丝理智提醒他停了下来,手也从衣袍里伸出来,趴在她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原本还想休息两个时辰,结果两人在床上腻歪了这么久,此时已经到了天亮时分,外边打更人已经敲更提醒到了起床的时间,各大府邸的官员也得准备下进宫上朝了。
“木头,起来,我们也该进宫了。”云蓁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硬邦邦的胸膛。
韩木笙从她颈窝里抬起头来,抓着她的手亲了亲,声音很低道:“你再睡一会儿,我出去给你拿套合适的衣裙过来。”
“好。”头一次进宫面圣,自然也该打扮下的,虽然今日没法穿着郡主特定的服饰进宫,也不能让外人挑刺的。
韩木笙起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衣袍胡乱的套在身上,临走前还在她脸上亲了下,这才大步打开门出去。
待他回来时,他已经换上了一套高贵威严的王爷服饰,头上还佩戴着玉冠,云蓁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笑眯眯打趣:“人模人样。”
韩木笙笑睨了她一眼,就不能形容个好点的词语吗?将手中精致的盒子递给她,温声道:“快些换衣袍,好好打扮下。”
“好。”
将他赶出去后,云蓁利索的打开盒子,是一套她最喜欢的浅紫色宫装,循着原主的记忆摸索了几下才顺利将衣裙给换上。至于这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她根本不会挽发髻,只得两侧编制了个她前世最喜欢的鱼骨辫,后边用简单不失大方的发簪固定住。头发弄完后,拿出自己的化妆盒,麻溜的给自己化了个淡妆,稍稍修饰下,显得整个人更加英气十足。
一打开门,守候在门口的韩木笙立即转头,看到她独特的美丽打扮后眸光微闪,主动牵着她的手,声音柔得云蓁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好。”
今日早晨京城里格外的热闹,昨晚皇宫御林军和西山大营的皇上亲兵集体出动抓捕扰乱京畿治安的江湖盗匪,闹得全京城人声鼎沸。据说不少隐匿在京城外围的盗匪四处逃窜反抗,死伤无数,还有好几名官员子弟涉案其中,连夜被抓捕进了大牢关押,只待择日审判。
事情刚一稳定,很少上朝的定亲王风尘仆仆的带着近十名手下回京了,那一脸肃杀的气势,让百姓们深觉昨晚上的事情不简单了。
京中好几处府邸的主子此时面色阴沉得吓人,穿着朝服沉重的上马车进宫上朝。各家的马车刚停在皇宫门口,官员们齐齐下马车走路进宫门,这时听到后面锣鼓声一响,紧随着一道洪亮的声音清晰的穿透了大家的耳膜:“定亲王到!灵乐郡主到!”
灵乐郡主!
这个称呼瞬间炸翻了他们的耳膜,所有人全都停下了脚步,刚要进宫门的温怀安等人脸色猛然一片煞白。
他们昨晚上损失了那么多人,却根本没看到她的身影,今早上定亲王回京时,随行的侍卫都是他们熟知的人,根本没有灵乐郡主。他们之前还在庆幸她还没回京,想着还有机会拦截她,可如今她却回来了,她到底是何时进京的?
能上皇宫大殿议事的官员自是没一个傻子的,他们多少都收到了些许的风声,自然知道昨晚上城外的江湖匪类的目标都是为杀灵乐郡主。与这事没有关系的官员们都齐齐看向驸马爷,个个都很好奇他这父亲的态度,以及灵乐郡主与定亲王的关系。
韩木笙骑着追风进宫,云蓁乘坐在后边的豪华大气马车里,其实她也想骑马前行的,只不过这繁琐的宫装不适合骑马,所以不得已装了一回高贵。
马车刚到宫门口就被迫停了下来,只因前边温怀安装着一副温文尔雅兼慈爱的笑容迎了上来:“灵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往府里头送个信?爹娘这些日子都在府里头等你回来呢。”
云蓁现在根本不想看到他那张脸,她怕自己忍不住一刀砍了他,忍住心中强烈的恨意,声音不大不小道:“昨天回来的。本来想给爹娘个惊喜,谁知道走到公主府门口,守门的侍卫说我是冒牌货,将我驱赶走,不得已我只得找个客栈住着,等着韩木笙回京来带我进宫给我证明身份。”
瞧着温怀安微变的脸,韩木笙配合着接话:“驸马爷,贵府的奴才连主子灵乐郡主都不认识,却将你的义女温家茜当大小姐般捧着,这件事情等会儿你还是跟皇上去好好解释下吧。”
定亲王战功卓绝,从不干涉朝政,也从不干涉其他府邸的家事,只要朝廷没大事,他就返回老家去种地,朝中上下所有官员都极其尊敬他。如今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驸马爷不宠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宠一个外人,这其中透露出的消息不可谓不让人深思呀。
温怀安脸色大变,连忙道:“定亲王,灵乐所言这事,下朝后本驸马定会回府严查,若是事情属实,这种奴才定会立即责罚发卖。”
他此时也不知道灵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大门口的奴才对待外人是有几分跋扈的,而他们平时很少见灵乐,说不定没认出来也极有可能。若是他们昨天真的没认出来还将她赶走了,误了他们的大事,那该碎尸万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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