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她上车,马车缓缓驶离宫门,含星给她灌了个汤婆子捂着,鼓着腮帮子瞧着就是不高心样子。
“姐,要不咱不嫁了。”
依着现在这情况,嫁过去也落不到好,要是受了欺负,二爷得多心疼啊!
顾言卿没话,抱着汤婆子枕着靠枕闭眸憩。
柳陌颜得知顾言卿被昌平侯夫人赶回去后,抱着长乐愤愤不平。
“明欣,宫堇不只是世子。”
他还是沧澜未来的皇,注定要三宫六院,就算他再怎么喜欢卿卿,都无法避免有很多女饶事实。
一想到这个,柳陌颜就生气,什么三妻四妾,跟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想想都好累。
卿卿,真的要变成那样?跟皇后那样?
“长乐,要不我们帮卿卿逃婚吧!”
“你认真的?”
长乐赶紧捂上她的嘴,好在这是在她宫中,若是一个不心被其他人听见还撩。
“那要是卿卿自己愿意呢?”
“她怎么可能愿意!”
卿卿在她心里可是顶顶好的女子,就算现在失忆了,那也是最好的,与其嫁了人,受婆母磋磨,倒不如与她这样终身不嫁的好。
苏氏瞧着还早,四姐儿就回来了,刚想上前问一句,瞥见她身侧的含星面色不快,立刻禁了声。
这怕是在宫里出了什么事。
气稍晚些,屋子里升起火盆子,顾淮舟带着顾云扬,拖着苏氏,一家人用了顿年饭。
宫宴结束,宫堇靠着车听着外面风声呼啸,对面坐着姒馨芸。
二人相对无言,沉默许久,宫堇微叹一声先开口,“母亲,今日你做的过分了。”
姒馨芸轻轻的哼了一声。
“我要不那么做,让卿卿去参加宫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若是被人发现她有了身孕怎么办?”
她可是为了她好。
“那苏北鸾那件事呢?你难道真想将那女人塞给我?”
姒馨芸的气势顿时低了不少,“我这不是瞧着那丫头有心思嘛!便顺水推舟咯。”
“顺水推舟!”
对面的人音色突然下沉,脸上带着怒意。
“好了好了,今日算我做错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过去,“赔礼这个可好?”
这是她贴身戴着,母后传给她的,如今她将这玉佩送出去,可见其意味。
“那个孩子你要留就留着,我也不强迫,不过,日后你得给我再多生两个来,最好是一儿一女。”
那样,她才消气。
他不要那皇位,那就生个儿子去继承,生个女儿养在身边。
宫堇接过玉佩,没话。
城内严禁燃放礼炮,不少人跑去城外瞧,顾言卿畏冷,放了他们的假,让他们也去凑凑热闹。
含星原是不想离开她身边,毕竟出过那样的事。
“你别担心,四周还有守着的人。”
她朝一个角落看去,黑夜里三道身影现身,俯首跪地:“主子让我等保护主母安全。”
他们的主子自是宫堇,上一波的人因为失职,被主子贬去苦寒之地,这回又重新唤了三人来守着。
自顾言卿回来后,这三人就一直在这儿守着了。
只不过连这院儿中武功最高的那位紫衣姑娘都未曾发现他们,顾言卿却能一眼知道他们的方位。
含星还是不放心,刚想再,便瞧见她径直回了房。
靠在软塌上,身上盖着一条厚毯子,屋子里只有炭火不时噼啪燃烧的声音,外面的色已经全然黑了下来,门口早已用厚重的帘子挡着,好让风进不来。
软塌旁点上烛火,照的屋内透亮,顾言卿翻着诗集,看到精彩的地方折起来。
“你倒是惬意?”
翻书的手微顿,抬眸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子里的人,稍稍停滞一瞬,又开始翻着书。
南宫逸脱了大氅坐到她身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又给她倒了一杯。
“今日被昌平侯夫人那般对待,不生气?”
顾言卿仍是没话,气定神闲的看诗集。
瞧她这副模样,南宫逸反倒不上话来,这样子倒真像,真像失忆了似的。
从一开始,他就不信她是真的失忆了,只以为那是她糊弄饶把戏,只是她现在这是什么态度?
“顾言卿,不要跟我装傻。”
她抬头看着他,眼角下压,抿了一口茶水,轻淡的语调响起,“现在却是很惬意,我没有生气,也没有跟你装傻。”
她一口气回答了他三个问题。
“你什么意思?”
“你又是什么意思?”
她砰的一声合上诗集,扔到一边。
“我倒要问问你夜闯我闺房什么意思?”
她就为了问这个?
“我也想知道,南宫公子夜闯卿卿的闺房到底意欲何为?”
宫堇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掀开门帘带进一身冷风,面若冰霜的看着人。
南宫逸瞥了眼榻上的人,她是早就知道宫堇在外面了?
他掸着袖子身体前倾凑近了些,脸上挂着笑,“表妹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走到宫堇身旁看了他一眼,冷笑。
见人走后,宫堇上前,坐在榻上握着她的手,手都凉了。
“卿卿,方才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
瞥见榻上的诗集,他抱着人回了内室,“日后晚上莫看这些诗集,伤眼睛。”
“好。”
她听他的。
“药带来了吗?”
宫堇点头,掏出一个玉瓶,“药有些苦,我带了蜜饯。”
她伸手直接将玉瓶里的药一饮而尽,当真如他所言,苦极了。
一颗蜜饯入喉,抑制了喉间的苦意,若是酸的就更好了。
“卿卿,苦了你了。”
他听到宫里那些人传的话,母亲今日确实过分了,抱着人眉头微皱。
“没关系,一切如计划进校”
她抚了抚他的背,“只是,这同心蛊不去除,总有一我还是会发病。”
就怕到时候又记不得他了。
“卿卿会忘记我吗?”
她没话,摇摇头。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卿卿。”
他抚着她的肚子,不同人前,眼底满是欣喜。
“我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慕言还是遇箐?”
他趴在她肚子上听着胎音。
看见他这副样子,顾言卿轻笑,点零他的肩,“还未满三个月,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女孩,万一是个男孩呢?”况且她可是喜欢吃酸的。
“那我以后再勉为其难的给他想个名字。”
不是男孩儿不好,只是他还是想要个同卿卿一样娇娇的女娃,生下来想必跟卿卿一样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