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肚子,哀叹,若不是怀了孕,他怎么会这么快让她嫁出去,宫堇那子就是太放肆了。
“你从何时恢复的记忆?”
顾言卿将话本子放到矮几上,捂着汤婆子,“也不是完全恢复记忆,就是断断续续的。”
至少有些事她是知道的。
“爹爹,要心南宫逸。”
他那人什么都做的出来,恐怕她这一次的事便是他弄得。
宫堇跟她,定是那次遇刺伤了心脉后喝的药有问题,她是出了南宫府出的事,又被搬到了南宫府,那药是南宫晴给她熬得。
南宫晴,她是知道的,不可能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对她来也没有意义,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南宫逸。
顾淮舟甚是诧异,对于南宫家的人,他从来不曾设防过,没想到这次的事件中,他们竟然也插了一脚。
“你放心,爹爹心里有数。”
敢将主意打到卿卿身上,纵然是南宫家的人,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
这件事不止南宫逸,背后恐怕不少人。
“卿卿,这件事是不是还和沧澜那边有关。”
他接到消息,沧澜成帝已同意将宫堇除名,嫡系皇室里除了宫堇再无旁的继位人选,为何成帝会这么爽快的将他除名?
还有近日昌平侯夫人与丰国公府之事,当真是昌平侯夫人不满卿卿,想让苏北鸾进府?还是另有深意?
“爹爹,不到最后一刻,我也无法知晓。”
就好像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有朝一日会不会变了。
“好,爹爹不问了,你安心出嫁,苏氏给你准备了好多嫁妆,还有之前柔儿留下的,爹爹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等嫁出去,他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意跟卿卿话了。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顾言卿轻声安抚:“爹爹,除了我,你还有云扬。”
他现在虽然还,却极为聪慧,旁人察觉不出来的事,他反倒是第一个明白,就好像她刚恢复一些记忆时,云扬便悄悄的凑到她耳边。
“姐姐,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她低着头没话,只听他又道:“是不是有坏人想害姐姐,姐姐你放心,你想起来的事,云扬不会出去的。”
着还做了个缝嘴巴的动作。
“你放心,他是我儿子,我会好好对他的。”
除了出生时,他去偷偷抱过外,人前他毫不掩饰对他的不喜,他以为那个孩子会恨他怨他,可是当他疯了回府后,那个孩子还能毫无芥蒂的唤他爹爹。
他想,但凡苏氏在云扬面前过他什么,又或是府里其他人过什么,而且他也听进去聊话,他都不会这么快的接纳他。
终究,是他欠了他们娘俩的,无论是柔儿还是苏氏,他都欠了很多。
“那子自从宫堇来下聘后,可是整都闷闷不乐的。”
而且他还发现,只要卿卿在的时候,他都会热情的唤宫堇一声哥哥或是姐夫,只要卿卿不在,那脸色瞬间搭了下来。
这子也是个变脸高手。
“趁着还有几,让他来我这儿吧。”
她从矮几上又拿起话本子翻了两页继续读。
含星从外面拎着炭火进来,“姐我来加点炭火。”
屋里的炭火快烧完了。
她停下,放下话本子点点头。
加了炭火,含星准备离开,“含星,留这儿陪陪我吧。”
顾淮舟热的受不了想离开,她一个人呆在屋里也怪孤单的。
含星点头扬着笑。
下午,顾云扬迈着短腿蹬蹬蹬的跑来汐汶院。
知道姐姐在家里待不了几日,异常的乖巧,顾言卿握着他的手坐在书桌前练字,不知从何时起,顾云扬的字练的越来越好。
平日里,他也会跑着去找顾唯箬,让他教一些简单的诗词。
顾悉复被老夫人养在竹沁院偏院,过了年离春闱也没多长时间,正抓紧读书,顾唯箬也是要参加春闱考试的。
听闻他到这种时候还带着娃娃,不禁一声嗤笑,果然庶子就是庶子,怎么也爬不起来。
顾家,还得靠他。
“姐姐,以后我是不是就不能经常看见你了。”
她要嫁去昌平侯府,以后也许连面都见不上。
顾言卿松开他的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若是想我了,尽管来找我。”
顾云扬垂着头没话,他不想让姐姐嫁人,他还没长大。
“姐姐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跟云扬。”
他握着拳头义愤填膺,只要那只花蝴蝶敢让姐姐难过,等他再长大些,他就学着三哥,让姐姐合离。
不知还没出嫁已经开始盘算着让她合离,顾言卿轻声道了声好。
宫堇从大门堂堂正正的进来,还没掀开门帘,听到里面话的声音,嘴角不停抽搐,顾云扬什么打算,他还不清楚吗?
掀开帘子,含星在泡茶,顾云扬抬头看见他,眼眸下压。
“原来,舅子也在啊!”
听到舅子这三个字,顾云扬差点没憋住,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他走过去瞧了眼桌上练的字,啧啧两声摇头。
“卿卿,不如让我来教他,你先去歇着。”
他扶着她的肚子心的拉起身,坐的时间长了,她的腿会肿。
将顾言卿扶到软榻上,不顾挣扎,抱着顾云扬,一笔一划的教他练字,凑得近了还能感觉到他口中磨牙的声音。
“我会对你姐姐好的。”
声音很淡,淡的几乎听不见。
顾云扬轻声哼了哼。
想来是听了外面的那些传闻。
“除了卿卿,我不会再娶任何人,你放心。”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特地告诉他,只因他是卿卿的弟弟,是真心想着念着,他才会做出保证。
“有些事,你现在不明白,以后就会知道。”
顾云扬心里的抗拒稍稍减弱了些,却依旧抿嘴脸色不是很好。
他握着他的笔,没有教他练字,在画画,画的是姐姐。
宫堇画的很好,只往软榻那儿看了一眼,便能将姐姐的样子画出来。
他缩了手,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画,纸上的人与软榻上的人相差无二,他抬头看了看,又比了比。
明显还是软榻上的人,更温柔些。
宫堇画的很快,还在一旁题了字。
吾妻,卿卿。
顾云扬看的懂,看到他题的字,脸色又不好了,姐姐还没嫁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