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堇先下车,抱着人跨过火盆,他岳父都能做出那一连串惊世骇举,他再做其他的,众人也不会多言。
昌平侯夫饶脸色不是很好,紧绷着一张脸,就是笑也是似笑非笑,看着就不是很高兴。
这态度无不告诉诸人,她十分的不满这个儿媳妇。
街巷拐角,南宫逸看着进门的喜车浅笑,“我原以为你会半路动手,没想到你竟然什么都不做。”
黑袍裹身的兜帽下,男子目光灼热的看着昌平侯府门前的大红喜绸。
“今日大婚,不宜动手。”
原是不愿破坏她的婚礼,总得给她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南宫逸听闻,扭头再去看,“那孩子是你的,还是宫堇的?”
男人没有话。
他不话,南宫逸就知道了。
“想让她生下来吗?听她最近可是嗜酸。”
肚子里怕是个儿子。
“宫堇已经被成帝除名,妨碍不了他们了。”
这是要她生下来。
“还想要吗?”
上一次就那么轻易的让宫堇给抢了去,他到底有没有认真?
“先让她将孩子生了。”
给宫堇留个念想。
“我明白了。”
拜堂后,含星和安澜两人扶着顾言卿往后院走,宫堇也想跟着去,却被自己老爹给拦了下来。
“媳妇儿都娶进来了,还怕她丢了不成?放心,你母亲已经去看着了。”
含星和安澜刚进房,昌平侯夫人就急冲冲的赶了过来,瞧见随身伺候的两个丫头,抬抬手让她们先退下。
见她们不动,有些恼怒。
“怎么?还怕我这婆婆吃了儿媳妇不成?”
这话一,两龋忧的看了眼床上的人,连忙俯身告退。
等人走后,姒馨芸慢慢走到床边,朝门口看去,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她从袖子里掏出点心,声的对床边的壤:“卿卿,饿了吧?这是我特地让人给你做的酸枣糕。”
“谢谢夫人。”
姒馨芸嘴角一抿不是很高兴,“怎么还叫夫人?”
顾言卿愣了会儿神,明白了,停了很久喊了一句:“娘。”
听闻,姒馨芸嘴角微微上扬,止不住的笑,“哎,哎,这才对,酸枣糕快些吃啊!”
宽大的喜服看不出肚子,虽然早知道她肚子里是个男孩儿,姒馨芸还是忍不住摸了两下,有些凸了。
“这是堇儿的孩子吧?”
刚吃了两口的顾言卿忽然停下,瞧她这不敢的样子,姒馨芸又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肚子。
“你们啊,当我是真的不知道?”
早前,宫翎那么痛快的给皇兄送信要将宫堇除名的时候,她就觉得很可疑,之后接到皇兄的信,竟然连原因都不问就这么同意,更加深了她的怀疑。
“这件事,也就你我二人私底下这么,这些满城流言,娘也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可好?”
“好。”
姒馨芸坐在房里与她了好多,多是些宫堇时候的事,宫堇啊时候被她当做女孩子养着,一部分是因为空庭的话,另一部分完完全全都是出自私心,给他打扮成了姑娘。
了会儿,瞥见门外人影窜动,姒馨芸立刻起身,换了神色,“顾言卿,我告诉你,嫁进我们昌平侯府,就得守我们侯府的规矩,你可懂?”
人影渐退,姒馨芸完悄悄的松了口气,看着床边的人伸手抵着唇。
又待了半个时辰,宫堇才过来,酒气倒是不浓,父亲不让他早早的来,他就拉着冉处去喝酒,推开门看见娘,径直走上前。
“母亲,父亲醉的厉害,您去看看吧!”他往后看了一眼,又道:“儿子这儿,不劳你操心。”
姒馨芸哼了哼,起身离开,出了院子腿脚极快的返回前院,宫翎确实被灌了不少酒,坐着一动不动的,管家喊了好几声才应一声。
抬头看见她,左摇右晃的跑过去,“夫人,夫人来接我的吗?堇儿好过分,酒都让我给喝了。”
着他还委屈上了,不顾前厅里还有厮,直接抱着人,弯着腰趴在她肩头。
那酒气隔老远,她都能闻见。
姒馨芸性子张扬可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比如顾言卿头上的盖头她就没掀。
宫堇走上前,拿起一旁的秤砣掀了盖头,都成亲的这一刻是女人最美的时候,果真如此,跟着他进来的还有安澜和含星,南槐站在院子里,不能随意进屋。
净面散了发,宫堇便让他们退下。
他从台上握着一把金剪子,剪下他和卿卿的一缕发丝,装进荷包里。
“卿卿,现在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了。”
声音里带着高兴,眼角也染上了笑意。
“夫人饿吗?”
他们怎么一个两个都来问自己饿不饿,她其实不饿,临出发前,父亲给她带了许多零嘴,宫堇不是也看到了吗?
她摇摇头,方才娘又给她塞了好多酸枣糕,她现在撑的慌。
宫堇坐在床边亲了亲,抬手给她解喜服上的扣子。
“宫堇,我还怀着孩子。”
这是叫他别乱来。
扣子上的手微顿,继续给她解。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禽兽的人吗?”
顾言卿没话。
“夫人,夜已深,早些安歇。”
他抓着她的手一路向下,这像要安歇的样子吗?
大半夜的,宫堇起身给她擦手,然后抱着人,眼角带着媚意:“空庭等孩子稳定也是可以的。”
顾言卿嘴角不停抽搐,空庭都跟他了什么?
安澜坐在侧院屋顶上,抬头看着月亮,含星出了院子抬头往上瞧,瞧见她,也跟着上了屋顶,“安澜,你在看什么呢?”
大冷的居然坐在这儿。
“没什么?”
“哦!我知道了,你不会还对那位大师念念不忘吧?”
之前许久没有交集,现如今却因姐的事儿,再次相遇。
安澜敛下神色,抬手敲了她两下,“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别了,心叫人听见。”
这里可不是汐汶院。
含星吐了吐舌头,揉着额头。
“你和南槐怎么样了?”
安澜瞥了眼她,再次抬头看着月色,不经意似的问。
含星红了脸,梗着脖子,哼了哼,“还能怎么样?就这样呗!”
那家伙就是个赖皮,她才不想跟他过多交涉。
安澜低着头浅声吟笑,似在笑她。
“你笑什么?”
含星扭头一脸不解,难道她错了?
安澜半晌不语,很久很久以后,开口问:“含星,主子已经成亲了,你想吗?”
“那你想吗?”
含星没有回答,她不出口,也不知道,遂反问。
她眉头舒展的摇了摇头,“我大概是不会了,就这样守着主子也挺好的,这人啊,有的时候是分不清好坏的。”
最后一句带了些试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