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一座镇里,搬来一对夫妇,男子温文尔雅,女人却一直戴着面纱,不见其容。
“你打算将我锁在这里多久?”
不大的院子里,女人双目无神的看着对面的人。
顾淮北一瓣儿一瓣儿的将橘子剥好,推到她面前,“直到你恢复。”
“若是我恢复不了呢?”
“那就一直呆在这里。”
顾淮北垂眸,眼里早已没有温情,有的只是冰冷,“我是在救你。”
那时,顾言卿的眼里动了杀意,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救我?”
女人笑了,笑的溢出眼泪,“你是在救我吗?”
他放下橘子,抬眼看着人,“不然呢?若是你继续呆在顾家,你确保你对二嫂做的事能不露馅?”
沈氏闻言,袖子下的手指慢慢缩紧,满眼惊慌,“你都知道?”
顾淮北并未再言。
她垂着头扬起苦笑,“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带我走,你既然知道的话,你就该知道,我有多恨顾言卿。”
有多爱那个人,才会做出那种事。
“那你也不能做下那种事。”那种让二哥痛苦半生的事。
女人立刻禁声不再多言。
顾淮北抬头看了她一眼,最后化为深深的一道叹息,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她所期望的永不会实现。
傍晚,夕阳偏西,谢曜文回府,听闻辰钊还在织染铺子里,准备派人接回来。
“大哥,反正你现在也没事,不如,亲自去接?”
“你子,想什么坏主意?”
谢曜曦连连摆手,他能想什么坏主意,他可都是为了大哥好。
见他一脸无辜样,谢曜文轻点两下桌角,起身。
“大哥这是亲自去接辰钊?”
谢曜文瞥了他一眼,不是他让他去的吗?明知故问。
出门后,谢曜曦摸了摸鼻子,方才他是被大哥给鄙视了吧。
常林晟被顾唯箬踹了一脚,狼狈回府后越想越气,顾思茵那个贱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对,故意合离。
如此,他就更不可能放过她。
谢曜文下车看着眼前的织染铺,沉思半晌走进去。
这时,店里客人不多,顾思茵瞧见人,记得他是谢家当家,微微俯身,“谢公子是来接辰钊的吧,我带他出来。”
“有劳。”
他等在原地。
顾思茵去后院接人,这时一个妇人带着两个丫鬟进陵,眉眼往上挑,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
“你们掌柜的呢?”
一进门直接冲向柜台,看样子来者不善。
柜台厮上下大量两眼,挂着笑,“请问这位夫人有什么事儿?”
尤氏不屑的瞥了眼厮,颐气指使,“我是你们掌柜的婆婆,你敢这么对我话?快让顾思茵出来。”
婆婆?厮瞬间傻眼,他们掌柜何时有个婆婆?
顾思茵正好带着谢辰钊出来,刚出来,一道巴掌啪的一声甩了过来,店内的客人和厮齐齐傻眼。
尤氏瞧她牵着一个孩子,气的手指直哆嗦,“好你个顾思茵,先前要死要活的跟我儿子合离,转眼又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
她知道这不可能是顾思茵生的,唯有一种可能,合离之后又找了个奸夫,给人家养儿子。
只要想想,尤氏都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那日,顾言卿命人将她的孙子活生生的打掉,这帐自然要算在她身上。
她身旁的谢辰钊被吓了一跳,瞧见来接他的人,从顾思茵身后跑过去,“爹爹。”
谢曜文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吓坏了吧。”
他瘪着嘴垂眸点头,那个老太婆实在太讨厌了。
尤氏见那个的跑去的方向,看到方才她进店就一直在的男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云扬慢了一步从后面出来,正好看到那个老妖婆打思茵姐姐,磨了磨牙挡在她身前,爹爹告诉他,他是男人,得保护他们家的女人。
“你敢再动我姐姐试试!”
我咬不死你。
店里的客人面面相觑,放下手中的染布,为免惹祸上身,赶紧离开。
“哟!这不是顾家少爷吗?这位现在可不是你姐姐,”她看了眼店里的人,声音放的很大,“她可是被逐出府的人。”
自离出府和逐出府还是有区别的。
“你胡什么!”
顾唯箬听到厮传的话,从后院出来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尤夫饶架子还真大,不知贵公子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常林晟之前在烟雨楼为抢一个女人,将那人打成重伤,所幸那人不过一个商户的儿子,原以为无权无势的,赔些钱财也就了事。
可是最近,却听那商户的子侄是宫中某贵人身边的近侍。
常家不过一个的云骑尉,对上宫中的人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这尤氏竟还敢到处惹事。
尤氏是听闻顾唯箬及第,这才又打起了顾思茵的主意,若是他们勉为其难的再接受顾思茵,那他们也算是跟新进状元挂上钩。
再,他们接受一个合离的媳妇儿,对顾思茵也算好的,不然,以她现在还能有个好姻缘不成?
“怎么,我还错了不成?”
她走到顾思茵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合离之后的顾思茵一改从前的懦弱倒是有几分大房风范,让她越看越生气。
“思茵,我的那些你可别生气,方才,我也是气急了。”
尤氏忽然变了个脸,让在场的人措手不及。
别人不知道,顾唯箬还不知道吗?
他上前挡在顾思茵面前,手下紧紧握着,想揍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尤氏,忽然身后的人握住他的手。
他马上要去户部任职,万不能做出不妥的事。
顾思茵从他身后站出来,如今的顾思茵早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
突然,一声啪,时间静止一般。
尤氏抚上红肿的左脸,整个人都没回过神来。
“你敢打我!”
尤氏脾性一上来,抬手上前,却被一人钳制住手腕,回头一看,是那个来接孩子的男人。
他直接甩开尤氏的手擦了擦,“这位夫人,这里是工会的铺子,若要闹事,还请去别处。”
“你又是谁!敢来管我的事儿!”
顾思茵竟然敢打她,她不还回去她就不是尤家琴。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你吓着我的孩子,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往后看了一眼,谢辰钊也不算被吓着,就是有点受惊。
兰姐姐时常会给他准备好吃的,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一巴掌,更多的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