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我的开局是如此荒诞(1 / 1)梦幻风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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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柳行云睁开眼睛,就朦胧的看到一位身穿八卦道袍的道人,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

可能是这道人第一次当父亲的缘故,有些手足无措,小心翼翼的将婴儿抱在怀中,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整个身子紧绷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滑稽。

短短几分钟,柳行云弄明白一些状况了,首先是他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未知的年代,自己还变成了婴儿。第二点是听到这道人名叫李纯阳,乃茅山宗第六代真传弟子。

投胎到一户道士的家里,还是茅山的道士,这一幕多么的荒唐。

不过作为昔日茅山宗最后一代传人,柳行云对茅山道士说起来也没有多少恶感,反而多了几分亲近,不过他深知他的出生,将会给这个道人带来怎样的灾难。

毕竟在前生他记得茅山宗第一条门规铁律,便是记载着茅山弟子皆无法娶妻的字样,上千年这一条门规都未曾变过,可见茅山对这条门规的执念有多么重视,可他呢,却偏偏在这一条严酷门规下偷偷诞生了,你说巧不巧,更何况他现在是在古代,这个时期的茅山宗可比后世的那些家伙要严厉许多。

俗话说本是同行,哪里能不知晓其中的猫腻,兴许等待这道人的,是死亡,也或许会被废除道术,赶出宗门,但不论哪种方式,这道人必然是死定了。

当然了,人都是怕死的,这道人或许为了逃避罪罚,而选择另一种逃避的方式。

从刚刚出生到看清这道人,柳行云约莫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知道自己即将会面临什么了,抛弃在山林等待死亡、或者送给他人抚养长大,总之不会出现第三条路让他走,至于会是哪条路,那就要看这道人的喜好了。

可当他,等来等去,这样的选择却始终没有到来,他这才转过头看向床头,这不看还好,这一看,柳行云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到底怎么回事呢!

原来,当柳行云转过头,睁开圆滚滚的眼睛时,才突然发现,这生他的人,竟然也是一个道士,还是一个清雅脱俗的女道士,有着一头飘逸的黑发,秀丽端庄,只是那一张漂亮的脸蛋上始终透着一抹淡淡的冷意。

那一身破烂的白色道袍,好似在生他前历经了某种劫难,柳行云确定那就是一件道袍,虽然道袍呈白玉色,但道袍上刻有茅山宗独有的乾坤八卦境,那右肩下还绣着属于茅山宗特有的图案。

从这一天开始,柳行云就知道他父母二人都是茅山的道士了,这父亲叫李纯阳,母亲叫柳千月,当然他们是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的,打死也不会知道。

柳行云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上,其一要感谢一场意外,这其二嘛,要感谢一条蛇,你没看错,就是要感谢一条蛇。

两年前,李纯阳、柳千月双双晋升法师境后,按照茅山宗的门规,门徒晋升师之境后便要入世寻找道场,入世修行。

他二人运气算不错,赶上了掌门闭关,临时在茅山多修行了五年,楞是从师之境第一境的入师境修行到了第二境的法师境,但终归要离开修道二十五年的茅山宗。

因此,二人结伴下山,毕竟在山里待久了,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原本他们打算结伴一段时间,等选择了各自的道场后,再分开。

可这世上,斩妖除魔者,可不止茅山宗一家啊,光大门派就有正一门、三清宗两家,其余各大门派少说也有十五六家。

他们找来找去才找到一处小镇,繁华的大镇基本上已是他人的道场了,迫不得已二人才决定暂时在沧澜府最大的镇子清水镇上建立临时道场,一人坐镇东方建立道场,一人坐镇西方,间隔不过一里小镇村民眼见二位道长留在小镇,顿时安心下来。

只因清水镇常年有妖物出没,周围又密林幽深,一般法力低微的道士,可没胆量留下来,法力高深的道长一般也看不上这样的地方,这些年请的那些道士,不是逃的逃,就是死的死,此后再无一人敢来。

这不,时隔几日小镇上又有数人失踪,在短短一年里,小镇足足失踪了四十多口人,而他二人一没有地方可去,二呢刚下山不久,心气高着呢,身为茅山弟子对此事多少有些兴趣,二人一拍即合才暂时定居下来,查探查探。

直到十个月前,二人才追踪到一条蛇妖的头上,此蛇妖这些年在丰富的血食下,已成长到精怪的程度,一身铜皮铁骨极难对付,一番恶战,二人手段尽出才最终将蛇妖除去。

可惜蛇妖死去前,自爆了内行丹,不想其中的毒囊也破开了,弥漫着半边天的粉红色的催情迷雾,此时他二人都处于精疲力尽的状态,体内没有道行阻止,一时不慎陷入情深似海之中,无法自拔。

十个月后,柳行云就这样意外的出世了,荒唐奇葩,又有着那么一丝无辜。

柳行云在襁褓中大眼瞪小眼,对着身前不远的两个人来回观望着,小脸吓得煞白,毕竟他知道这二人都不是善茬,本身来自茅山宗不说,对茅山的门规铁律那是知之甚深啊,可是他们二人一合计,还是把他生下来,这一想还得了,其中怕是有什么算计吧。

只怕一旦二人翻脸,决定抛下他,他的下场必然是惨烈的,只因在茅山中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法,多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程度,恐怕死后还会浸泡在尸油中,头顶钻个窟窿,祭炼成小鬼,被他们驱使,这样的情况,在古代邪派中也不算难见。

难道我这么倒霉,刚出生就碰到这样的邪派父母吧,不然还真想不出你要生下我干啥!

母爱!

别逗了,道士清心寡欲哪来的热心肠,生子不但没有好处,道行不够还会坏了修行,简直百无一利啊。

柳行云吓到脸绿,以他目前的小胳膊小腿,想从这样的结局中挣扎求生,概率几乎为零,至于是生还是死,好像也只有坦然面对了。

挣扎了一会,柳行云连自个的小身体都掌控不了,彻底陷入绝望之中,算了,管他呢!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心里这样想着,柳行云渐渐打起了瞌睡,睡了过去。

毕竟是刚出生的婴儿,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他也一样,清醒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不但没死,反而已经在柳千月的道场中了,鼻尖轻嗅,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焚香味道,满墙壁挂着黄色符纸,阵纹。

看了两眼,他心下着实惊着了,身为茅山宗最后一代传人,自然知道这些符纸阵纹代表什么了。

茅山宗立宗之本有四字真言分别是功、德、善、法。

其中茅山法大致分为三类,术、符、阵,术是茅山道术,符是符箓,阵是阵法,大部分道士因天赋受限,只能专修其中的一类,一般道士专修道术,选修符箓阵法。

以他前世为例,也是如此,不过后世茅山法流逝殆尽,很多残缺不全,到最后只留下一部诛邪剑法还算完好,柳行云修行了几十年才练到大成,可惜才练成一个月就驾鹤西去了,一生的修行都未踏足师之镜的领域,视为他一生的遗憾。

自从看到那些符箓阵法后,柳行云每一次醒来总会盯着这些符箓看个不停,心下震惊不已。

这些符箓阵法均出自他娘亲柳千月之手,品质很高,比他前生见过的符箓都要高深莫测,普通的一张符纸在经过柳千月之手后,符纸会莫名闪现着符光纸张泛着玉色。

这种符光,他只在西汉的一处古墓中见到过,即使是他师傅九叔,刻画的符箓也远远比不过这张符的品质,或者说不在同一层次。

黄色纸张在符文刻画之后,连带着那片黄纸也改变了一丝颜色,这种刻画手段已经不能用精通来形容了,

不可思议,真真是不可思议。

自从柳千月生下他之后,那位便宜老爹再没来过,每天一睁开眼,娘亲总有忙不完的事,练剑、画符、刻阵,大堂里总能听到村民的声音,以及浓浓的焚香气味。

而他大部分的时间,都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

一晃眼,四年过去。

从前的婴儿,变成了稍大一点的小不点,一身白玉色的小道袍紧紧包裹着身体,头上扎着道姑头,脸蛋白里透红,像极了一个女道士。

没办法,长得太过天生丽质,他娘亲又总给他打扮成女孩模样,穿的也是用法术祭炼过的白色道袍,算是一件法衣,这种法衣只有法师境的道人才能祭炼成,十足珍贵,能变大也能变小不说,还水火不侵,还别说这道袍怪好看的,料子比青衣道袍的料子贵了足足四倍银钱,用的还是上等的绸缎,再加上法术祭炼,柳千月足足用了大半个月,才练成两件,花了血本。

柳行云蹲坐在门槛上,瞭望着大路的前方,一脸的不耐烦。

从他出生后,李纯阳、柳千月各有分工,为了照顾他的起居,二人早有约定,一人专接生人的活,一人专接死人的活。

李纯阳一天到晚忙碌在外,专管丧事风水挪坟移位,柳千月整日在道场里,当起了送子观音,接生婆,整个道场大厅里,摆满了各类玉石做的娃娃,偶尔卖卖符算算卦相。

“什么时候来啊!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呀!”

柳行云嘟囔着嘴,转过头看着大厅正在忙碌的柳千月,焦急等待。

几天前,他故意将柳千月即将传授他道法的假消息,说给李纯阳听,顺便探探口风,柳行云深知他老爹的性子,比较畏惧娘亲,不会当面质问,心里估摸着有五成把握能行。

果然,说给他听后,李纯阳真的没去提过,只当孩子还小,闹着玩,并未当真,毕竟对柳千月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故而全然不信。

这四年来,柳行云无时无刻不在等待修道的机缘到来,至于为何会等那么长时间,只因,茅山宗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孩童在不到十一岁之龄,是无法被茅山收入门墙,十一岁正是一个孩童迈向成年的年纪,也是最容易看出一个人心性与悟性的年纪。

道家,又有心性有别之说,心乃人之神明,性即是天理,上天所定的性格,所以道家一般在孩童十一岁时收徒,为的不过是明心见性,看看这人天性如何,适不适合修道,道术有成能否守住本心,做出有辱风门的恶事等等,总之一大堆规矩。

柳行云如此焦急,自然是不想等到十一岁之后了,想他前生从十一岁开始修道,到死还在道童境摸爬滚打,终身止步在道童境,这一世,自然心痒难耐,哪里能等那么长时间,再说了茅山的基本功,他早就会了,此时不过想找一个合理契机,让修行变得合理些,以防消息走漏徒增烦恼,这个时候的茅山虽然与记忆中有所差别,但此时的茅山绝对处于鼎盛的时期,门规铁律不易触犯,后果不堪设想,总归一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至于柳行云为什么要做道士,那是因为前生做了一辈子道士,业务上比较熟练,看挂卜卦画符算不上精通,倒也算擅长,再者他一直对师之镜有着很强烈的执念,即使下一世,他依然会选择做一个道士,没办法天生的道士命。

看了不大一会,柳行云顺着大路,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当即激动不已。

“来了,来了。”

他猫着身子,趴在墙角看了一眼,等看清是李纯阳后,脚丫子匆忙退到院子里,身子挺的笔直。

计划要开始了,柳行云激动了,这几年,往李纯阳身上泼脏水的事,可没少干,这一次思考的更加熟虑,料想不会出差错。

当李纯阳抬腿一跨过门槛,柳行云掐着时间,身子一动,八卦掌起手式一开,浑身圆润如磐石。

他自顾自的练习掌法,也不搭理旁人,八卦掌总共有九九八十一式,是茅山最基本的功法,随着柳行云一掌一掌推开,虽显稚嫩,可其中的门道,懂行的人自然看的出来。

李纯阳一进门,便看到柳行云推掌,起初看了几眼,也没看出是八卦掌,直觉得这孩子练功的形态好生有趣,可多看了几眼后,渐渐看出不对劲来了。

“咦!这个瓜娃子,什么时候学的八卦掌啊,还学得似模似样,掌法足有三分传神,这气息控制的恰到好处,可惜这步伐嘛差了几分火候。”

此时,李纯阳停在柳行云几步之内,查探片刻后,内心咯噔一声,才突然回过味来。

他忽然想起,几天前这小家伙曾说过的话,当时以为是说着玩呢,哪成想竟还成真了,现在想想孩子还处于天真无邪的年纪,哪里会说谎话,自然有什么说什么。

“坏了,千月胆子未免太大了些,还真敢传授他本门的功夫。”

此时,李纯阳心中一紧,离柳行云只有几步之遥,生生被这一幕吓住了。

于此同时,远在大堂里的柳千月回过头正好瞧见这一对父子俩,一个审视,一个练掌法。

她远远看着柳行云熟练的推开八卦掌法,心中一慌,恰巧李纯阳此刻走到柳行云身边,还说着什么,不过看其掌法已有几分火候,应当修行了不短时间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还用说,必是这老东西偷偷摸摸趁她不在时,带坏了儿子。

柳千月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脸怒气从大堂直杀到院子。

“你私自传授功法,不要命啦,好你个李纯阳还敢瞒我,要不是今天恰巧看到,你还要瞒我多久。”

柳千月瞪大眼珠子,看的出来真生气了。

啥!我…

你…你记错了吧!

李纯阳呆住了。

“我…我…我没传授啊!”

李纯阳摸了摸脑袋,直接被柳千月吼懵了,立身在原地脑袋空空。

天啊!这,这啥时候变成我传授了,我正纳闷呢,啥情况啊!

分明是你传授的,你不会又打算让我背锅吧,这几年我背的还少吗。

两个人都懵了,一个被吼懵了,一个被吓懵了。

“千月,真不是我,我才来你也看见了,明明是你传…”

李纯阳摊开手咬牙切齿,一脸无辜,整张脸气得,紫的像个茄子,可就算无故被冤枉也实在不忍心过于怪罪与她,只当欠她的,心下却又叹气道:哎!儿子一直跟你生活在一起,你要有这个打算,总要跟我商量一下的嘛,也不能总让我这么背锅啊!”

李纯阳满脸委屈,又不好明说,毕竟儿子出生,大多数怪他。

“不是你还是谁,难道你想说是我不懂门规私自传授。”柳千月当场质问道。

“不是,不敢,我的意思…哎!”

李纯阳纠结着,不知该怎么说,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罢了!罢了!是我,是我总行了吧,姑奶奶,你别说了,教都教了,说这些废话还有什么用,我就觉得他是道门奇才,天生学道术的好材料,才教他的。”

李纯阳百口莫辩所幸认下,总之也比站在这挨骂要强些,这一关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

“好你个李纯阳,你个老东西,你就不怕害死他吗?”

“我会害他,我会不会害他,他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再说传个掌法怎么了,早晚要学,他不当道士还能当什么。”

李纯阳当即就不愿意了,知道害他你还教他练,最重要的,教了你还不承认,你个泼妇。

“你…”

……

院子里,二人彼此争吵,一旁的柳行云自顾自的打着拳。

他深知娘亲的烈性子,得理不饶人,不过对待儿子那还算靠谱,而他老爹是个和事佬,背锅侠,这几年柳行云闯下的祸,大部分让他背了,泼脏水的业务熟练得很。

而他只要不说话就行了,问什么都当没听见,更不需解释,四岁的年纪本身啥也不懂,剩下的还是让他们大人去处理吧!

我可不懂,什么门不门规,那玩意着实太烦。

有句话叫,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多好的意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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