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口棺材全部推开一道缝隙,死尸躺在其中。
一具白僵的指甲隐隐泛着一丝绿色,马成多看了几眼后,略感无趣,又重新盖上棺材板。
“大师父,时辰不早了。”
柳行云看着天色,约莫到了正午,毕竟接下来还有一大堆事要忙活,不得不提醒李纯阳,早做行动。
“准备墨斗,公鸡血,符纸,朱砂。”李纯阳慌神道。
三人匆忙走出义庄,冲向对门的道场,毕竟时间有限,拖到夜晚降临,僵尸就起来活动了。
马成追着公鸡在院子里乱跑,李纯阳画符,柳行云准备墨斗。
一刻钟后,李纯阳亲手捉刀在鸡脖子上划开一道血口,一道血从刀口下流淌出来,滴落在下方的大碗里。
僵尸属至阴之物,公鸡吃毒虫为生属至阳之物,专克至阴。
李纯阳施展燃符咒,一张火光熊熊的符纸扔进鸡血里火光大放,再添加上朱砂粉,调配完,倒灌进墨斗中。
“用墨斗在棺材板上,弹出三道线,莫要忘记棺材底部。
李纯阳拿着墨斗递送过来,马成抢先一步接过,幸灾乐祸。
“你二人把棺材弹好,不用等我回来。”
李纯阳匆匆拿上法器,桃木剑奔向门外。
“师父,你不回来去哪啊!”
马成开口问道。
“多管闲事。”李纯阳瞥视,走出道场。
义庄
柳行云二人用墨斗在棺材板上弹出横竖两道线,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位。
整整一百多口棺材,二人弹完,天外漆黑一片。
趁着月色,二人走在小镇街市上,打算填补填补肚子。
一天下来,精疲力尽。
此时正值七月半,俗称鬼节,夜市下飘散着阵阵青烟,一团团纸钱堆放在一起燃起阵阵火光。
街市上冷冷清清,一阵阴风拂过,马成浑身阴凉,打着寒颤,实在怪异。
今晚夜凉,柳行云二人来到街边一处馄饨小摊。
半夜惊魂,正值鬼节,黑夜下的小巷拉着大幕,几位唱鬼戏的角,登上高台唱着一出出戏曲。
敲锣打鼓,还一阵热闹,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大幕中正上演着一出大戏咧。
“大师兄,那边热闹,我去看看。
一听是戏曲,马成忍不住想进大幕看看,古人娱乐较少,看大戏一年也没有几场。
深夜还有戏曲,马成乐的嘴角开花。
“年轻人,那大幕里一个人都没有,你去作甚。”煮馄饨的老丈,点醒二人道。
“老丈,这听声明明是戏曲啊,搭桩看戏,怎么会没人,难道这戏不是给人听的,是给鬼听的呗!”
马成反驳,往年看大戏,人山人海,戏哪有人不爱看,这老丈真会说笑。
“年轻人,大幕里唱的就是给孤魂野鬼听的戏,你去听也听不懂,人家常说唱鬼戏的角天生多病,阴气森森,自然没人愿意去听了。”
老丈耐心解释,此夜生意较少,也乐得与人交谈一番。
“吆,那我更要去看看了,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见鬼咧,此时遇到不看白不看。”
马成完全没当回事,自身性子也倔,一旦决定下来,即使有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说完扭过头,朝大幕迈步。
此时,柳行云看不下去了,人家老丈好心提醒你,你不领情。
没见过鬼是吧,那我今晚让你好好见见。
他打定主意,从怀里摸了一阵,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
小瓶足有拇指大小,装着满瓶的牛眼泪,柳行云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收集齐了一瓶。
手指沾着几滴牛眼泪抹匀,转身对马成说道:“师弟,你脸上这么脏去看什么戏啊,小心吓着人家的姑娘,来我给你擦擦。”
已走出几步的马成,被柳行云叫停,一想唱戏的一般姑娘都挺好看,万一看到他一脸脏兮兮,印象也不好。
“大师兄,在哪呢。”
马成上心了,走回来俯下身子。
“别急,我给你擦擦,眼角沾着一些地灰,擦擦便好。”
柳行云用抹着牛眼泪的手指,轻轻擦拭着马成的眼皮,又顺手在他头上拔了几根头发。
“好了,你去听戏吧!等馄饨好了,我去找你。”柳行云乖巧道。
“得呐!”马成嘴中哼着小曲,蹦蹦跳跳走向大幕。
柳行云看着手中几根头发,若有所思,从怀中摸出一块符箓,包住头发叠好。
他打算施展上身咒,上马成的身体,吓唬吓唬他。
大幕里,冷冷清清,两位后台杂工一手扶着大旗,站在角落,看着空空荡荡的大厅,以及正在上演的鬼戏。
马成,拨开大幕帘子,伸头往里一探,正巧碰到一人的身体上。
“吆,对不起,对不起。”
马成满脸堆笑道。
那人白森森的,低下头一看,冷哼一声便不在搭理他。
马成心虚,小心翼翼钻进来,刚好与拉大旗的杂工相隔不远。
两位杂工以为马成钻进来,打扰到他们唱鬼戏故而道歉,才连忙说道:“没事,没事。”
哪知道马成没听见,自顾自的尖起脚,好似在避开行人,可是场下明明没有人啊!二人疑惑相互对视一眼,只觉得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马成避开其他人,行走在一群人的间隙中,挤向台前。
“抱歉啊,让一让,让一让,我去前面看。”
马成指着前台,对身旁白森森的人说着,他倒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反正看戏嘛,不走近些,还怎么看。
那老丈怪会骗人,人这么多非歹说没人!这不是人又会是什么,切。
马成在众人间流转,拼命的道歉拼命的挤上台前。
往往,旁人让开一步,都伴随着一股不屑之色。
两位杂工愣住了,只听到马成一个劲的道歉,一个劲的说让一让。
他二人乍一听,倒没什么,多听了几遍后,身子开始发抖了,浑身吓得直哆嗦。
二人对视一眼,上下牙吓得直打颤,此时他们才回过味,那场下的人搞不好不是有病,而是看到脏东西了。
一想之后,手攥着的大旗都开始剧烈颤抖。
马成堆笑,好不容易挤到前排,抱着手,正打算好好看戏,哪知道听了一会压根没听懂,台上的角唱的啥意思。
“哎,不对啊
!”马成又仔细听了一会。
“唱啥戏呢,鬼叫鬼叫的。”
马成满不在乎嚷着,哪知道身侧几位爷听的有滋有味,顿时发出不满之声,怒瞪一眼。
马成连忙道歉,左右一看,这戏看来是看不成了。
就在此时,在前排一列,一位妖艳女子看到这一幕,含笑走来。
马成的眼神,宛若充血一般,直勾勾的紧盯着。
心中直呼太漂亮!
“公子,你好生英俊啊!”
妖艳女子拂过马成的脸颊,嘴中轻吹出一股烟气。
马成晃了晃脑子,满脸赤红,傻呵呵笑着。
“公子,来啊!”
妖艳女子,拉着马成的腰带,一步步解开拉着他往大幕边走动,最后两个人同时消失在大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