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青云观!”
柳行云淡漠道,心底的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他要及早布置先手以防不测。
“师兄,我们不去徐道长的道场?”
道乾一冷声。
“不了,还差一些东西,先回青云观再说。”
青云观前。
火光汹汹,马成架着大柴,柳行云搬着一口呈满水的铁锅架在大火上。
不一会儿,河水沸腾,在大火下煮开了。
“师兄,你今日买这口锅的用意就是为了煮水吗?”
奇怪!
大师兄到底要做什么,叫他越发弄不明白。
“嗯!”柳行云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还真是煮水啊!马成呆滞。
一旁的道乾激动,指着身后几大竹筐中分布的东西,捏着鼻子遁出老远。
“师兄你不会打算煮这些脏东西吧!”
他惊愕,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柳行云谄笑,拎着竹篮,一点点往里面放着脏乱的东西。
指甲壳、马尿、脏鱼、蔬菜、草根、枯枝、符纸、公鸡冠、猪屎…
“这叫百宝汤,取一百件宝贝熬炼制成的汤水,是我道门无上的宝汤,到你嘴里就变成这些脏东西了。”
柳行云摇摇头,不管不顾,又往锅里添加红豆等物。
“啊!”
“师兄,你熬制的猪屎马尿,这也算宝贝!”二人不敢相信惊嚷,如果连这都算宝贝,那世间上还有不是的吗。
柳行云气急,怒怼道:马尿猪屎都能施肥,怎么不算宝贝了,你家种稻谷不是也捣碎了往田里洒嘛,这宝物不分贵贱,皆不可小瞧,尤其是这猪屎,在医药典籍中都有浓墨重彩的一笔,不学无术。”
二人对视,一想还真是这样,一但稻苗种在田地中,少不了洒一层润肥,也曾有医者用猪屎解过毒。
柳行云迎着他们的目光,而后轻问道。
“还记得,道观中那几具尸体吗?”
二人点点头。
可这跟百宝汤并没有什么关系吧!
“那几人,脖颈上的伤口,是被尸妖咬破活生生吸成了一张人皮,神魂都被吞噬了,这种法门只能是尸妖所为,而这百宝汤却能让这尸妖显出原形。”
随着柳行云落下话音,道乾一转念一想道:“难道师兄,你怀疑那尸妖就躲在徐道长的道场内?”
太难以置信了,不过昨晚马成看到的那种异象,还真有几分可能。
“嗯!根据马成所看到的异象,我怀疑那徐道长八成就是尸妖,所以想用这百宝汤试他一试,逼他现出原形。”
一言惊心!
徐道长!
怎么会是他!
师兄不会搞错了吧!
难倒马成昨晚所说的都是真的,徐道长本身就是一个活着的鬼物。
太难以置信了,虽然道乾一有过对徐道长的怀疑,但绝无法将他和尸妖连在一起啊!
“这…如何能试,他本身的法力已无限接近法师境,就算吾师前来,恐怕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拿下他,师兄还望三思啊!”
道乾一呆住了,这位小师兄的蛋胆子太大了些,连如此强大的妖物都没有一丝畏惧之心,可是他们哪里是其对手。
“莫慌,今夜就是试他的最好时机,不过要等我招来援兵。”
柳行云神神秘秘,不过神色也有着某种警惕。
夜风孤凉,一道女鬼的身影,孤零零的立身在一旁,腿脚打颤。
她太害怕了,三位道士,随便哪一个都能轻易除掉她,故而浑身发抖,随时都会葬送在这里。
她嘴中鼓起一个包,只要僵尸菌在嘴里她就知道自己不会死,所以拼命的含着。
“好了,满满一大锅可分出四份,我就不信四份他都能躲了去。”
柳行云有些紧张,深知那尸妖的恐怖。
“我去请援兵,你们再次守候,如有变故,就在门外嚷一声。
”
柳行云沉声,而后一步步走进青云观内。
“咯嘣”破烂的木门紧闭。
“呆子,我们去瞧瞧。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大不了的,走啦!”
道乾一拖拽着马成,走进残破的木门前,眯着眼,从破洞中窥探。
脏兮兮的的桌案上,摆放着一盆清水。
柳行云上了一柱香,又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纸,施展焚符咒。
“唿”
火光汹汹,一张燃烧的符纸被他放入水盆中,清水顿时化为一片火海。
他伸出两指,一掐决,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风火雷电来显灵,弟子柳行云速请祖师显神灵。”
“呔”
柳行云脚下一跺地基一指水盆,一枚镜子大小的水面上发出一道黄光。
“小滑头。”
不一会,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道观中绝响,一位只有巴掌大的灵体从水面上翻上来,吹胡子瞪眼睛。
“老顽固。”柳行云也嘟嘴瞪了过去,毫不示弱。
“师…师爷!”
道乾一惊呼,认出那道灵体是何人了,正是他师爷,也是茅山如今的掌门人。
他没想到师兄请的援兵,竟是师爷,那可是一位天师镜的道人啊!
只见柳行云与其道观中交谈,简短几句便让他失色。
白胡子老头闻听到喜镇出现妖道,蓦然神色凌厉起来。
“竟有此事!小滑头你已步入险地了,这妖道之能非你能敌,此事倒有些棘手。”
“嗯,所以才特此请师爷前来相助。”柳行云眨了眨眼,轻笑道。
白胡子老头吹胡子瞪眼睛,抚摸着发白的胡须,只有巴掌大的灵体,从水面挣脱了几下。
蓦然从水面一窜,趴在他鼻头上。
“
算你识相,还知道请我老人家过来,那我就勉为其难,帮帮你这个小滑头。”
老头子骑在他鼻尖上,发出爽朗的笑声。
“老顽固,你太沉了。”柳行云头重脚轻晕晕乎乎,好似鼻尖上承压着千斤巨石。
“好说!”白胡子老头,顽皮,从他鼻尖滑下来,轻轻勾了一下他的鼻头,而后顺着胸口,滑落到他怀中。
“我这道灵体,受法力所限,只能为维持一个时辰,我已经施法在你怀中隐去了身形,你且去布置,一旦有危险,我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沉闷声自怀中攀起,一个如小松鼠般的脑袋从衣扣中间露出,花白的胡须微动。
“知道啦!你个老顽固!”柳行云龇牙,怒气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