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前几日来的是什么人啊,您就看着他这么抱着人家陆姑娘?”小二一边说着,还一边比划着抱着人的动作,那模样有些滑稽。
掌柜的拿着算盘就拍在了小二的身上,“你小子什么时候能学学你兄长的一点好儿?那位,是…”
“不就长得好看嘛!”小二说着还是有点羡慕的。掌柜的又打了小二一巴掌,“你小子说话可注意点,若让那位听了,可有你受的喽!”掌柜的似乎不想告诉小二顾相安的身份了。
这小子,嘴松着呢!
看见顾相安从楼上下来,掌柜的连忙放下手中的算盘,推开小二就笑着迎了上去,那嘴都咧到耳朵跟了。
小二进客驻比较晚,没有见过顾相安,也从未见过就算是县老爷都要让三分的掌柜的竟然有这么狗腿的一面。
哦,不,这些日子见人家陆姑娘,掌柜的就这么狗腿!
“公子,您说您都在屋里闷这么久了,今儿可算下来了。您想吃点什么,我立刻让人给您做去。”
“简单点吧,把我要的粥煮好了吗?”顾相安几日未出房门,也很少说话,这时声音还有些沙哑。
“熬了三个时辰了,等您吃过饭,我就把汤给您端上去。”
“嗯。”
再也无人说话,掌柜的有些尴尬,以前主子虽然可怕,但没犯错,还是很平易近人的,话也不少,现在主子半天都不说一句话,看着更可怕了。
哎呦…
掌柜的打了个冷颤,立刻去让人上菜了。
胡豆豆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从楼上走下来,看见顾相安面前摆着丰盛的早餐,就伸手去拿了个包子,掌柜的看见胡豆豆拿了他特意为自家主子准备的早饭,见主子也没说话,就狠狠瞪了胡豆豆一眼。
如今主子回来了,那这小子还在这里碍眼干什么!还有那个宋景学,趁早滚蛋的好,这白苏姑娘还是在主子身边安全一些。我的好丞相哟,主子都来了,您到底在哪啊…
“我说顾打大公子啊,陆秋禾的身体,只有在您身边才能养好。如今您来了,那也就不用太担心秋禾了。”
“为什么这么久她都没有醒?”
“这个就是你们这些外行人不懂了吧。”胡豆豆坐下来,伸手去拿另一个包子,这掌柜的藏私啊,这包子他可从来没吃过,这味道,真香!
“秋禾身体本来就没什么问题了,她应该是之前受过重创,脑子告诉她,嗓子不能发声,或者是说话让他恐惧,但实际上她的嗓子是能发声的。除了这个,秋禾身子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因为受了刺激,这才一直昏迷的,之前失忆了,这突然昏了这么久,这就是一个契机啊,说不定她醒来之后,就能想起来您了。”
顾相安手一顿,让掌柜的把早餐收回去,自己就上了楼。
“别介啊,您吃完了,我还没吃几口呢!”胡豆豆拼死从掌柜的手里抢过一个包子,掌柜的狠狠剜了他一眼,就把所有的东西收走了。
“阿秋啊,姓胡的说,你醒了就会想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就算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再重新追你一次也挺好的。”顾相安轻笑,一手端着药膳,一手拿着汤匙,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放在陆秋禾嘴边,可是陆秋禾因为没有意识,始终没有张嘴。
“没想到,现在我又要喂你吃了,哎,这样真有点累啊,希望下次能有机会能让你来喂我一次。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个中辛苦,看你下次还舍不舍得让我受这个苦。”顾相安嘴角带着一无奈又苦涩的笑意。
“等你醒来,我就娶你为我的妻子,做我顾相安最尊贵且今生唯一的夫人。”
“那现在,我亲你,就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了吧。”
顾相安自己嘴中含了一口药膳,俯身就向着那樱桃颜色般的诱惑印了上去。两两相贴,两唇相印,久久的思念在此刻化为久久的缠绵,顾相安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顾相安起身,又含了一口汤药,俯身重复如此动作。
“我最喜欢钱,不是你。”沙哑的嗓音,很是难听。
顾相安一顿,看着面前睁开双眼的人儿,那苍老沙哑的声音,在此刻,犹如天籁。
顾相安放下手中的碗,身子俯下,那一吻,深情而富有侵略性。
“我,最有钱,你喜欢钱,就等于喜欢我。”顾相安与陆秋禾十指相握,一吻经久缠绵,不舍分离片刻。
好吧,钱,就姑且等于你吧…
两个月后…
“真搞不明白,你家主子这么有钱,竟不舍得回京去办个婚礼,不是十里红妆,要是我,这种男人,我才不嫁呢。”胡豆豆磕着瓜子,现在角落里,身边是老泪纵横的客驻掌柜的。
“你懂什么,主子是不舍的夫人劳累,这回京都,舟车劳顿的,夫人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那再等一段时间不就好了。”
宋景学拿着扇子走过来,“你懂什么,一看就是找不到媳妇的!人家是怕自家媳妇被人抢走了,这要提前定下。再说了,那京都可是龙潭虎穴之地,是那里举行个什么婚礼,这里不好吗,石溪镇,姑娘美得很呢,多和谐!”
“对,呵呵呵…”这时走来一个姑娘,竟然是雪儿,“我们舞乐坊可是当初公子与秋禾初次见面的地方呐。这就叫定情之地,可不得在这里办嘛!”
“好是好,只是少了几个重要人物,可是有些不热闹啊。”宋景学摇摇纸扇,仍是过往风流倜傥的模样。
“就是!我们丞相都没来,”掌柜的说着还瞥了宋景学一眼,很是不满。
天呐!我的丞相哦,我们家主子都把夫人追到手了,您怎么还没动静呐!
丞相啊,您可长点心吧。
“丞相?他那性子,来了也不见得有多热闹,倒是可惜了小蝶那丫头没来,他若是来了,定会热闹许多。”胡豆豆说到小蝶,便笑了,好像想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不自觉的嘴角弧度扩大。
雪儿也随即附和道。她也很是想念小蝶妹妹呢。
顾相安被宋景学几人困在房间里,说什么在新人未行大礼之前,新郎新娘是不能相见的。
顾相安要不是觉得自己的大喜之日不适合见血,估计他们今天就会竖着进来,躺着出去了!
白苏罕见的换掉自己一身白衣,穿了件淡粉的衣裙,这真像哪国的公主一般,依然美得不可方物这次却多了一丝烟火气。
“阿秋,我们相识六年,今天,终于可以看到你成婚了。”白苏握着陆秋禾的手,笑着回忆着以前的事。
陆秋禾坐在化妆镜前,一身红色的嫁衣,妆容已经早早准备齐备,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
陆秋禾转过头,反手握住白苏的手,“苏苏,谢谢你们,这些年,身边一直有你们,我真的很幸运,也很幸福。”
“你这丫头,说得都有些肉麻了,果然与平日不同,新娘子,就是感性些。”
“你们姐妹俩呀,我是真没想到,我说当时谁都请不动的琴主,怎么独独你这丫头请到了呢,原来是命定的缘分啊。”楚妈妈握住两个姑娘的手,感慨的说道。
“秋禾能与公子喜结连理,更是天定的缘分,也是你们之间的造化。秋禾啊,你与公子一定要好好的啊。”
“嗯,我都知道的,楚妈妈,谢谢有你们送我出嫁。”
“傻孩子,当初妈妈那么喜欢你,你这性子,说走就走,还给我留了钱财,也太傻了点吧。”
“当初要不是坊里的姐妹,我估计就活不成了,这一切的恩情,秋禾都记得呢。”
楚妈妈抱着两个姑娘,说着一些女儿家私密的话。
红妆十里,红绸铺了一路,路两旁,是红身着红衣的姑娘一人面前一张大鼓,及时到,礼花响起,整个石溪镇,从这头到那头,满眼红色,红色的孔明灯随着鼓声起,全部放飞九霄。石溪镇的这场婚礼,成功的让每家每户,即使是三岁小儿都已经知晓。
每家每户,都挂上红绸,点上红灯笼,同时,每家都收到了一个红封,里面有大小不等的银票。胡豆豆几人也收到红封,这里面的银票是随机装的,有十两的,五十两的,一百两的,还有五百两,甚至有一千两的。
“就凭借我的手气,这一千两,肯定是我的,听他们说啊,这次一共包了五十个千两红封呢!”胡豆豆搓了搓手,小心翼翼,满怀欣喜的拆开红封,“一千两!一千两!一千两!啊,五十?”
什么啊,才十两!
胡豆豆成功拆开最小的那个!身边几人笑喷。
雪儿:“一百两。”
宋景学:“一千两。”
白苏:“一百两!”
“啊,宋景学!你是不是拿了我的红封!”
宋景学叹了口气,“哎,我又不缺钱,要不是看在这是一份福气的份上,我都不会要,拿着除了沉,一无是处!哈哈哈…”
“哈哈哈…”
几人看着胡豆豆那怨念的眼神,再看看宋景学一脸的“被迫”接收的模样,又笑做一团。
“行了,这拜堂的热闹可不能错过,走,再晚点可就没热闹了…”宋景学拉着白苏去了正厅,胡豆豆与雪儿也跟了上去。
顾相安一路牵着马,上面坐着一个新娘子,正是陆秋禾。
这种婚礼,众人都未曾见过,新娘子不坐八抬大轿,坐马,这还真是头一遭啊。
这是陆秋禾要求的,她坐马车晕车,觉得坐马也挺好的。顾相安都依了她,把她从舞乐坊旁边的一处宅子了接了出来,一路陆秋禾坐在马上,顾相安就牵着马慢慢有些,周围一步一个鼓声,一步一个小礼花响起在空中绽放。
这一天,整个石溪镇的夜色,就没暗下来过,满天的烟火与星星交错,红色的孔明灯似乎也挤进星星的世界,让人一时迷了眼,分不清是烟火,是孔明灯,还是星星。
到了顾相安的宅子,这里早就挤满了人,宋景学看见这坐着马的新娘子,眉稍也是一挑。
“哟,这么多年真算是白活了,这婚礼,还真是头一次见呐!”
“夫人,到家了。”顾相安伸手看向陆秋禾,陆秋禾没动,停了一瞬,想起顾相安之前说的话:
他说:是夫人,不是娘子。她问,娘子夫人又有什么区别?他答:夫人,是为夫的人,是我的人。
想到当日当时之话,陆秋禾轻笑,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在顾相安的大手上。
顾相安把陆秋禾抱在怀中,这一抱,就是一生。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礼节,顾相安与陆秋禾的父母长辈都不在此,他们便一跪天地,夫妻间拜了两拜。然后让闹洞房的人推搡着进了新房内。
“阿秋,今生,我都不会放手。你这一生都要面对我,可会厌倦?”
陆秋禾笑道:“君若不会,妻亦不会。”
这一晚,因为顾相安被灌得太多酒,陆秋禾又因为累了一整天,就直接倒头就谁睡着了。所以这新娘子的红盖头,都是陆秋禾自己拽下来的,根本没等顾相安来。
顾相安看着他刚娶来的媳妇不等自己,呼呼大睡,有些无奈。他只能认命的给陆秋禾整理好被子,就躺在了陆秋禾身边。
纤长手指轻轻抚摸这陆秋禾的小脸,顾相安满脸的温柔,闭上双眼,搂着心心念念的人儿,嘴角的笑容始终不曾逝去。
陆秋禾睡觉不太老实,身子一直向前拱,顾相安被身边的人惊醒,低头去看,发现身边的小人儿已经拱到已经怀里了。
“你已经找上来的,可不是我占你便宜。”顾相安笑着轻声呢喃,用胳膊环住了陆秋禾。
陆秋禾似乎找到了可以抱着的东西,暖暖的,就抱了了上去。
有人终得偿所愿,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