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南枝,一个女生过来和她打招呼。
对方声嘶竭力的招呼声,在震耳欲聋的歌声中便显得特别的无足轻重,她一个字也听不清,只能瞧着对方的口型辨认一二,大约是叫了“南枝”这两个字。
里面的人见她来了,纷纷交头接耳,虽然南枝觉得他们并不能听到对方说话。
见她来了,有几个毕竟熟的就冲她打了招呼。
南枝也都一一回应了。
她的目光在抱着麦的少年身上停留了几秒便很快收了回来,什么也没说,就去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她刚坐下,便瞅着原本抱着麦醉醺醺吼着的那个人将麦丢给他旁边的人就朝着她走了过来,他步子有点跌跌撞撞,不是很稳。
灯光昏暗,南枝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莫名的猜测他大概是将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一幅叫人分辨不出太多情绪的模样。
南枝旁边原本坐着的那人瞧着朝着南枝走来的少年,非常体贴的让出了位置。
他喝醉了酒,一点也不客气就坐在她旁边,含糊的跟着唱了句‘…爱不能久不能够…’便将头埋入她的肩上舌头打卷一样叫着她的名字。
南枝伸手推了推,试探的叫了他声“沈行知?”
过了好一会都没得到回应,他像睡着了。
南枝拍他的背,听他时不时的呓语一声,句句不离自己,她心里也不好受。
她觉得沈行知不应该这样,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般。
率先背弃自己的是他,现如今这又是为什么?
其实,今天以前南枝一直在想,她和沈行知是怎样一点一点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现如今细纠下来,尽蹉跎在每一次的抉择当中。
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在漫长的岁月里经不起一丝波浪,当时只以为是生命中最为普通的一天,却原来是不撞南墙至死不休。
耳畔和着浓厚酒味的呼吸声悠长婉转,尾音似是绕着南枝心头打了个转,她眸光一闪,知道他是真的难过了。
以前他总说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她就会很开心。
南枝想,可能从此以后,每次见到自己,他都不大会真正开心起来。
就像南枝走在大街上,看到像他的背影,心跳会突然就乱了节拍,于是一整天,全是关于他的回忆。
南枝原以为沈行知从来不会后悔他做出的决定,就像他每次那样毫不顾忌的选择一样。
经此一次,她想,沈行知该明白了他的爱恨,可是,他也知道,他们终归是回不去了。
伯西去外地念书前曾经跟她说,沈行知是别人家的孩子,传说中的天之骄子。反观她,相貌一般,从小就是那种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脑子少根弦的人,所以他们并不应该有任何的交集。
南枝当时也那样认为,她和沈行知彼此之间,只是两条永远也不会错位的平行线。
这般说来,按常理推测现在的事情本不应该发生。
只可惜,感情这回事,从来不按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