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姑娘等等。”
刚离开清思殿,红秀闻声回头,见到不远处一个圆圆可爱的侍女叫住了自己,有些好奇说:“你有什么事情吗?”
风暇笑着走近她,塞了一把喜糖给她。
红秀看着手中的红纸糖果,满脸疑惑看着风暇。
“姑娘是送贺礼给殿下的,吃点喜糖,沾沾喜气。据说吃了喜糖的女子很快就能找到心仪之人呢。”
红秀愣了愣,她一向舞刀弄剑的,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女子,今日穿这一身宽袍大袖已经是十分为难。
但看着这红妆,她心中也是羡慕的。
“多谢姑娘。”
红秀握紧手中的喜糖,郑重一行礼,随即转身离开。
看着红秀离开的背影,风暇暗自羡慕道:“真是潇洒的姑娘。”
……
“娘娘,如今婚服已毁,能否用驸马送来的百灵仙羽服当做婚服。”
沈宴说的法子,是唯一的办法。
皇后想了想,对付司膳说道:“付司膳,你去看看这套衣服是否能够充当大婚婚服。”
婚服最重要的是符合礼制。
付司膳前一看便被百灵仙羽服的华贵惊到,她小心翻看着,生怕弄坏了,仔细翻看之后,眼前一亮,激动道:“完全可以,此件华服的形制刺绣,皆符合长公主大婚的礼制。”
沈宴淡淡一笑,看向皇后示意。
“看来驸马真是殿下的有缘人。”
程夫人乐呵呵一笑,起身拱手说道。众人皆点头附和。
长公主刚刚有难,徐瑾便解决了这个难题,实在是巧妙。这样的巧合,除了缘分二字再无法解释。
明日大婚,皇后不想多管,既然百灵仙羽服符合礼制,也便随了沈宴的意思,留下这套衣服充当明日大婚的婚服。
这段插曲过去,众人聊完事情后便在殿外送别皇后前往紫宸殿。
“娘娘且等等。”
仪仗队准备离开时,沈宴出言将她唤住。
她走到皇后面前行礼,淡笑着问道:“娘娘,林婉容是失了心智,是疯了,今日她并非有意所为,无心之失无需苛责吧?”
听到沈宴这话,皇后倒是好奇了。
“睚眦必报的长公主今日是改了性子?不论她有意还是无意,现在大错已经铸成,若不严惩,以何御下。”
皇后看着她倔强的眼眸冷冷道。
“若是遇到任何事都需要严惩部下才算是御下有方,那也太过可笑了吧。”
沈宴缓缓行礼,眼神坚定看着皇后。
两人之间隐隐又有对峙的僵硬气氛。
苏祁在一旁出言道:“娘娘,事出紧急,林婉容的事情还需要向陛下禀明,我们还是快走吧。”
皇后冷哼一声,不留给沈宴一个眼神,潇洒转身离去,浩浩荡荡的仪仗队蜿蜒而去。
沈宴站在殿外送别皇后,她转身拉住小星,说:“你赶快去一趟飞令殿,将今日所发生之事如数告知辰妃。”
“是。”
小星点头应承,随即转身离去。
……
天家嫁妹,命秦王为使。
秦王府内外皆备好供奉彩缎。按照礼制,迎亲使也需要早起供奉天神,祈福之后,才可以入宫迎亲。
灵泉安排好明日大婚迎亲使的各项事务,将册子放在书案旁边,说道:“事情已经安排妥当,明日殿下从丹凤门迎长公主出宫,婚礼仪仗的队伍要绕着长安城九圈,接受百姓的祝福,最后再由驸马迎接长公主入府。”
敬告天神,游街祈福,是婚内礼的部分。
书房内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到鸟雀的声音。
陆宁拂放下手中的酒杯,哎了一声,对灵泉说:“放下吧,你先去忙,这里有我。”
灵泉担忧看了王焕之一眼,还是相信陆宁拂,行礼后便转身离去。
房门合,屋内暗了下来。
王焕之敛眸低垂,大手抚在书案的册子,却不打开。
“你现在后悔也没用了,要我说,你要不明日抢亲得了。江山美人,从来都不是兼得的,你总得舍弃一个,这秦王的王位,也没什么稀罕的,哪里有江湖肆意潇洒来得好。”
陆宁拂从桌子底拿了一坛酒出来,启封之后酒香飘散,他将桌案的茶杯倒过来斟了两杯酒。
两指一并,将满酒的酒杯推到王焕之面前。
杯中物一向都是好东西。
王焕之拿过酒杯来,浅浅一笑,眼神不明,说:“我是迎亲使,怎么能抢亲?”
“行,你不愿意就算了。”
陆宁拂拜了拜手,不愿意再多说。
这是王焕之的决定,他无权过问。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王焕之变得眷恋朝堂,沉迷权利,这与他认识的那个江湖剑客,一点都不像。
陆宁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了口气,转过身子来调笑道:“说起来,她也算是差点成了我弟妹的姑娘。只可惜……说来,我还不知道你是如何认识了这位帝姬,据我所知,她可一直都在深宫之内啊。”
关于王焕之与康和帝姬的过往,他是一点都不知道,越想越憋闷,忍不住就又喝了两杯。
“那年酒泉之战,我军大胜,在庆功宴会之,我第一次见到了她。”
王焕之转着手中的酒杯,淡淡说道。
他眼神飘远,回忆着过往,嘴角带着一丝温馨的笑意,眼神温软似是化开的春水。
“当时新帝继位不久,军政局势都飘摇不堪,酒泉更是有兵变。虽是庆功宴,但百官心思难测,唇枪舌剑,对陛下也是多番不敬。多亏了康和,一番话将百官数落,杀了他们的威风。”
“我当时在想,帝姬虽传言病弱,但牙尖嘴利丝毫不见病态。我不喜酒局,喝了几杯便出了宴席透气,却不料在一处凉亭,见到了发病的她。”
“当时她小小的一团,缩在凉亭的角落,脸色都煞白煞白,身边也没有一个侍女跟着。她发现了我,满身防备。就像是战场的狼,一点都没有少女的天真,眸子冷得跟冰窖的冰似的。”
陆宁拂听着,只能感慨一声,从初遇开始,这就是孽缘!
“就算帝姬对你冷眼相对,你还是一眼看中了她。”
王焕之轻轻一笑,眼神温软,说:“我认得她,但是她不认得我,她对我防备深重,若不是我拿出军中的令牌,她也是不信我的。”
“这样子,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传闻中那般娇宠出来的帝姬,防备如此深重,倒像是咱们江湖儿女。”
陆宁拂拍了拍王焕之的肩膀,爽朗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