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兵卒立刻剑拔弩张,杀意弥漫在这城门洞内。
如此行为,太过疯狂!
在他人眼里,无异于找死!
敢在帝都城门前如此嚣张之人,已是许久不曾见,想想都内心悸动,围观之人更是立刻退开,生怕遭受殃及池鱼之灾。
然而那队长面色变幻不定间,从愤怒变成了诧异,随后又是疑惑和惊惧……
依稀间,认真打量叶文片刻,一袭白衣猎猎,剑眉星目,状若懒散,散出的气息让人看不出他是个强者,再配上惨白的面色,更是病恹恹的宛若一阵大风吹来都顶不住。
然而就是这么一张看似不起眼的面容,让队长心神悸动,脑海之中猛然想到了一道身影,那是个早已不复存在,湮灭于岁月的人。
可现在,似乎又再次出现!
“你、你……”队长瞪眼,张嘴想要惊呼,同时身子下意识地竟是要抱拳拜下,只是动作刚到一半便又止住。
如今,已不是十八年前!
此刻,叶氏早已灰飞烟灭!
他的动作虽停止,却令四周之人惊疑不定,导致一个个剑拔弩张的兵卒不敢擅自动手。
“现在已非当年,还望叶……公子莫要为难的!”守城门之人俨然需要玲珑八达,必须对帝都内的权贵耳熟能详,要明白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惹不起。
昔日的叶文,便是属于惹不起的那一类,而现在……
仅仅只看一眼,队长便将叶文认了出来,即使过去十八年也依旧忘不掉后者曾经的嚣张跋扈,可见其纨绔的影响力不是一般的大。
而时至今日,既然叶文敢回来,必定又要搅起一番血雨腥风,队长再傻也能猜到一二。
神仙打架,若是他今日处理不好,恐怕遭殃的是自己,会沦为第一个牺牲品。
四周之人闻言,心中更是莫明奇妙起来,大部分守门兵卒并未见过叶文,故而也就面容冰冷,不带任何敬畏,且还没在帝都见过这一号人,自然也就不惧不怕。
刀疤脸内心骇然,陆氏兄妹更神情里隐隐透出激动,看来他们所猜测和判断的没错。
“已非当年又如何?”叶文竟是笑着反问,“叶氏虽不存,可皇帝是否有下令撤销给予我的特权?”话落,他抬手甩出一张金色令牌,如被一股伟力所托,悬浮于队长面前。
但见金牌的正面书写一个叶字,反面则是帝字,代表着此物由皇帝所赐,拥有者为叶氏之人。
帝都上下,拥有此金牌的绝不会多余两手之数,而叶文便是拥有者之一。
皇帝的确没下任何指令,但叶氏都已覆灭,指令早已可有可无,谁能想到十八年后还会有人以叶氏之名回归,且还是当初资质最为恐怖的叶家公子……叶文!
队长此刻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令如见帝,汝等岂敢不跪?”叶文低喝。
金牌即刻爆发前所未有的光芒,耀眼八方,散出磅礴威压,似勾勒了大阵的响应,形成一股威压风暴席卷城门洞。
众兵卒竟是忍不住的单膝跪地,如此磅礴威压不是他们所能承受,且身为守城护兵,对于威压极为敏福
队长面露苦涩,深知指令之事若是较真,还真没有被消除,从阵法的回馈便可知一二,可若是不执行也尚可,总之就看他如何抉择。
最后,他还是选择镣头,挥手令兵卒让出路来,心中无奈和惶恐,深知叶文既然敢回来,那就不是他一个守门队长所能对抗的。
上面的人要如何处置,与他无关,反正让叶文通过城门也有解释可言,但若是强行阻拦,不定会立刻被格杀。
别人做不出慈疯狂杀戮的事,但叶文可不是寻常人,队长不敢赌……
何况他所表现出来的强势,未免太让人心惧,队长自不愿充当试探的马前卒,上面的混乱和遗留的仇恨,那就让上面之人自行解决,后者不过只是个守城的人物,犯不着在这种时候较真拼命。
“走!”叶文抬手一挥,金色令牌便被他收起。
刀疤脸闻言,立刻扬起马鞭抽打而出,噼啪作响,马车立刻缓缓进入城中,陆氏兄妹及押运货物的三人跟随在后,享受万众瞩目的光彩。
周围哗然四起,本以为会有一场杀戮和镇压,可谁也没想到会以如此画面收场,太过于戏剧化,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队长,他是……”边上的兵卒起身望着远去的马车问道。
“一个你我都惹不起的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前惹不起,现在惹不起,恐怕以后同样惹不起。”队长摇头轻叹,“他敢回来,就代表已不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时,值此混乱之际竟还有尊魔神归来,帝都的局势显得更不明朗了,我等还是做好分内之事,明哲保身的好……”
他立刻挥手,令四周之人恢复秩序。
而就在叶文踏入帝都不久,他归来的消息立刻如同风暴般席卷整个帝都,无数强者及掌权人皆得到了汇报,毕竟队长不可能隐瞒,必须于第一时间上报,剩余的善后之事则无需他操心。
丞相府,若是叶文在此便会看到刘海烟、刘海烛兄妹及童颜鹤发的大唐国丞相,他们非但未曾陨落于石门后,还平安归来,且修为明显都有所增长。
甚至就连武殒门老祖、金陵王家老祖也都成为了丞相的左右手,当刘氏兄妹得知叶文抵达帝都,二人神色内全是汹涌杀机。
奈何两人如今已是丞相府中门客,屈居人下,只得强忍恨意,等丞相做决断,而武殒门老祖及王祖则与叶文无恩怨,倒也不觉有何想法。
“等吧,”丞相坐在院中,看着不远处缓步走来的一人,“既然来了,那就等他冒头,届时可让其有来无回。”
话语间,他起身迎向来人,拱手施礼道:“我这老骨头还劳烦三皇子亲自前来探望,折煞老朽矣!”
“丞相乃朝中老臣,身为晚辈,前来拜访理所应当。”三皇子浓眉大眼,头上插着金色发簪,一看就是秘宝,他将丞相搀扶而起,道:“不知卢杞老相国对于之前所言之事考虑得如何?”
卢杞,正是丞相之名,敢直呼其名者少之又少!
他轻咳了两声,却是未曾回答。
遂即,三皇子眼中露出不悦,道:“我可听叶氏余孽已然入城,当初他就与六弟关系极好,如今回来,必然会相助于六弟,丞相可别忘帘初是谁做的幕后黑手!”
卢杞眼中掠过寒芒,遂即又笑道:“三皇子的哪里话,你我二人本就一条船上的,不是吗?”
三皇子脸上立刻浮现一抹喜色……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年大汉正与一身穿金蓝长衣的男子对饮。
大汉道:“没想到,当初被誉为最强资质的余孽没死,竟还敢回来。”
男子嘴角勾着冷笑,道:“区区余孽不足为惧,只要他敢冒头,杀了便是,何况叶氏都已不复存在,他区区一人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大汉皱眉摇头道:“可以蔑视敌人,但出手则全力以赴,他敢回来就必有倚仗,万不可掉以轻心,恐怕他归来的更多原因是即将开启的皇族地宫……”
“老师所言极是,我这就散出探子,查出他的藏身之处。”
大汉饮酒笑道:“但也不必太过忧心,卢丞相那里恐怕会比我等更急迫。”
另一边,四大王亦得知此消息,尽皆面色阴晴不定,不知他们心中所想。
皇宫之内,原本病重的老皇帝得到侍从汇报,即刻便从床上弹起来,如同回光返照般,低喃道:“皇族地宫首次开启,他便归来,难道真如当年那位所算,我大唐逃不过此劫,即使灭了叶氏也不协…”
旋即,他眼中迸出寒光,喝道:“不惜代价将之捉拿,杀!”
而这时,却是从殿外进来一人,身穿黄色长袍,长发披散胸前和后背,一脸威严,仪表堂堂,只是目中却带着无奈和失望。
“错已铸成,父皇为何还要一错再错?”来人站在床前,淡淡问道。
“叶氏乃我大唐心腹之患,必杀之!”老皇帝咳血道。
“好一个心腹之患,父皇可曾想过,所谓的命算法是否是当初那人骗你的?若到头成空,一切作假,岂不寒了人心,岂不知叶氏为我大唐立下之功绩,岂不知君饮此心恨,岂不知昔日若无叶氏,又哪里来的大唐?岂不知父皇当年对叶氏许下的承诺,岂不知……”
“够了,”老皇帝气得眼眸通红,“本帝所做绝不会错,你身为皇家六子,该遵从皇族利益才是,竟是为了个外人顶撞本帝……”
来人根本不等他完,转身拂袖而去。
“父皇若要杀他,那便先将我杀了,错就是错,哪怕全族皆错,我却不能错,十八年前我未在,今日绝不会再让血腥重现!”
片刻,殿内寂静无声,侍从低头颤声问道:“陛下是否还要动手?”
老皇帝躺下,神色里呈现老态,道:“罢了,待地宫开启之后再动手不迟,届时可知对错……”
此刻的帝都已然大地震,无数权贵人心惶惶,已然预示到风雨即将来临。
而叶文则在陆氏兄妹引路下,来到位于帝都城西的陆氏押运馆,专为人押送货物之地,算是最底层和低级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