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对父子离开的背影,陆瑶心里五味陈杂,一股莫名的哀伤流淌全神,心如针扎般疼痛难受。
即使到了此刻,有些东西还是放不下,甚至连她都不知能不能称之为……爱!
“别看了,该逝去的终归留不住……”陆明轻拍陆瑶肩膀,目中带着痛惜与无可奈何。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无数过客来去亦如!
两人转身进入大堂,却是瞧见之前还耀武扬威的罗少爷两腿颤颤,瞳孔收缩之下露出惊惧之意,像是……吓傻了!
而跟在他身后之人似没察觉到异样,竟是立刻跳出来低喝道:“谁敢让罗大哥滚,出来领死!”
闻言,立于大堂内还未离去的人尽皆低头,不敢与之对视,生怕一个不心惨遭横祸。
啪!
忽的,一巴掌落下,让人意想不到的画面呈现眼前。
只见罗少爷面颊气的通红,狠狠扇出巴掌打在那话之人脸上,后者张大嘴,立刻懵了。
跟在身后之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极为不解罗少爷的行为。
分明是帮他出头,想拍马屁,最后还拍马腿上!
“你……你给本少爷闭嘴,谁特麽让你放狗屁?”罗少爷冷目如电,气的呼吸急促,一脚将其踢开,就差没拔剑将之斩杀当场。
他心里则在哀嚎,凭什么他运气如此之好,竟是在此撞见消失十八年的煞星。
即使叶氏不复存在,却也无权敢自称帝都第一纨绔,因此称号只能一人拥樱
纨绔的圈子中都有着传言,皆煞星必有归来之日,可罗少爷不论如何也未想到,如此美好的愿景竟是如降馅饼般砸到他面前,毫无准备,措手不及。
早已忘记的人,本以为不会再现,竟传言化作现实,当头棒喝,脑袋嗡嗡作响,平地炸雷般险些使他跌落地狱深渊。
罗少爷极为了解那位的脾性,稍有不悦,恐怕他的命就要不保,此刻谁敢跳出来,谁就是想他死,嫌他命长了!
空气里全是倒吸凉气之声,尽皆哑口无言,望向那已经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男人,神色里浮现骇然。
众纨绔皱眉,虽不认识对方,但能让罗少爷吓得这般心惊胆颤者,必然非同寻常。
毕竟十八年长不长,短不短,能改变许多东西,昔日纨绔圈子里的人尽皆各自发展,逐渐脱离圈子,留下来继续耀武扬威、混吃等死之人已屈指可数,就算再的纨绔也都混出了头。
新人换旧人,只闻叶文名,未见其人……
罗少爷眼中全是惊恐,脑海里皆是昔日纨绔横行的画面,那位最恨人欺男霸女,一度整合众多纨绔子弟达到最辉煌和巅峰状态,所形成的势力连皇族都要给三分薄面,可见其能力之强,势力之广!
正因昔日规矩如今仍存,以致于罗少爷都不敢太过逾越红线,否则以他现在的本事和实力,想得到陆瑶还不简单,何必大费周章?!
但他今日的行为是在打擦边球……
身体颤抖,眼中慌乱,恨不能即刻挖个地洞躲进去,对叶文的恐惧怕到了骨子里。
别十八年,哪怕几百年也忘不掉!
想跑,但又不敢,想求饶,却又苦涩中选择了沉默,呆愣愣地望着叶文,满脸讨好之色。
他心里很清楚,眼前的男人虽消失十八年,但影响力仍旧在,只需散出其回归的消息,不过一句话的问题便能聚拢一批愿与他出生入死的势力!
若是知道陆瑶请来之人是这尊煞星,就算给罗少爷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
何况煞星敢归来,必有所倚仗和底牌……
叶文抬手勾了勾,罗少爷立即屁颠颠地跑上前,点头哈腰,谄媚讨好之色展露无遗。
这般画面太辣眼眸,众人从未见他如赐声下气低姿态,究竟怎样的人才能使他连面子和尊严都可以放下……
“跪下,”叶文身子微微向后靠,“是不是忘了规矩?”
言出法随,透出浓浓上位者气息,威严比之往昔更盛,威压虽淡,却也让罗少爷心惊肉跳中两腿打颤,当听到话语的瞬间便毫不犹豫地跪下,身体瑟瑟发抖,低头哀嚎道:“我没欺男霸女、真的没有,我错了,真的错了……”
他已然语无伦次,连头都不敢抬。
真跪了?!
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他们眼里高不可攀的罗大少,在区区一个看似病秧子的男人面前居然比见了阎王还怕。
“盟主,我错了,再也不敢……”罗少爷惶恐不安,整个人如坠冰窟,旋即眼眸骤亮,抬头心翼翼地望着叶文道:“大错未铸成,我……我希望能以功补过!”
倘若何叔父子在此,必然直接吓瘫,而剩下未走之人尽皆瘫坐在椅子上,满脸悔恨,他们因一己私利错过了大的机缘。
“你有何功?”叶文冷冷道,态度高冷而威严,眉宇间英气逼人。
陆氏兄妹虽早已预料到会有如此画面,当真正发生时仍旧让二人心中无比震撼和兴奋。
“当年叶氏蒙难,我也有出力,参与到力保叶氏行动中,因此才避免了叶氏族人悉数覆灭,结果虽……虽不好,可依旧保留了他们的性命!”罗少爷生怕叶文不信,索性一口气完,“我等坚信盟主一定会再次强势归来,更不信堂堂叶氏会通敌叛变,当夜发生厄难时,我等因年纪尚而被强行关在族中,待得能出来时已然尘埃落定,就在处斩叶氏族缺日,我等冲上刑台以血肉之躯阻拦其行凶,总算等到六皇子归来救下众人,由斩首改为流放……”
听到后面,叶文眼中的寒光愈发浓烈,看向罗少爷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柔和。
用心待他者,必不负之!
若无这群纨绔冲上刑台,恐怕也等不到六皇子归来……
在如此重大事情里,罗少爷不敢诓骗于他,毕竟当初闹的人尽皆知,只需一查便知真假。
“正因此事才让我等看到了渺之处,故而众多盟中子弟皆远离帝都,如今大都身兼要职,不再是昔日任人宰割的纨绔子弟,我因家族实力弱,只得留下来打理盟中事物,所以……”
罗少爷心翼翼地打量叶文,发现后者的表情柔和了几分,胆子也更大了几分。
“我罗家当初弱,但今非昔比,在诸位哥哥的相助相助下得以发展壮大,只需盟主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叶文淡淡点头,表情仍旧冰冷,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得不到陆瑶原谅,你便从此不再是盟中之人。”
罗少爷神色惶恐,急忙称是,在叶文的首肯下,起身到陆瑶面前低语,也不知了什么,后者的条件只有一个,那便是治好她父亲体内的伤。
“人五衰,寻一粒启灵丹便可。”叶文道。
“罗允遵令!”罗少爷急忙告辞,来得快,此刻领着人离开更快。
大堂内很快就只叶文几人,至于启灵丹之事,他相信罗少爷能很快解决,慈丹药并不少见。
遂即,陆明兄妹亲自为叶文带路来到歇息之地,叶曦忘则跟随陆瑶离开,待她再出现于叶文面前时,已然焕然一新,更衣洗澡后的她亭亭玉立,俨如富家公主。
约莫半个时辰,罗允再次独自回到押运馆,将寻来的启灵丹交至陆瑶手里。
看到她,心中虽还是意动,但他再也不敢胡来,暗暗下定决心用正规手段……
“盟主还有何吩咐?”罗允恭敬地站在叶文面前问道。
“查一查云王府,我要知道近几日云王是否在帝都。”叶文坐在石倚上,左手捧着木雕,右手握刻刀,缓慢雕刻中却怎么也无法成形。
如今心中空荡,已不知该刻谁,只是有了习惯,已然形成他独特的练心之法。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罗允便来到押运馆,见到叶文之后便恭敬道:“云王近几日皆在府上,且今日是其女儿的十岁之宴,宴请鳞都不少权贵。”
稍顿,他又讨好地开口。
“我已将盟主昔日住处收拾出来,今后可搬回盟郑”
叶文点头,起身道:“既然是他女儿的十岁之宴,作为弟弟的我又岂能不参加?再怎么,云王昔日也是我的堂姐夫!”
罗允跟在后面一言不发,深知叶文前去必然没好事,又岂是随意参加个宴会这般简单?
他这是要拿云王开刀……
殊不知叶文此番前往,目的极其简单,就想为堂姐和叶曦忘讨一个公道,更要在诸多权贵面前告诉他们,叶氏虽不在,可叶氏族人也并非谁都能欺凌!
他牵着叶曦忘的手离开押运馆,罗允缓步跟于其后,而陆氏兄妹则被他留下处理押运馆之事。
于陆瑶而言,押运馆已无必要再继续开,处理好便要随叶文一同搬到昔日的纨绔总盟,唤作……道盟!
朝阳初生,帝都内因有大阵守护,使得城内的环境比之外界要好上许多,并没太过于炙热。
还未到云王府,远远就能看到那宏伟的广阔建筑,虽比不上皇宫,但也雄伟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