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御前侍卫总领得了沈季的许可,带着诸人往里走去,只见公主闺房之门大开,一时倒是愣在了原地。
“不知来的,是宫中的哪位?”那总领只听得有声音悠悠传来,心下凛然,随即是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小的是李满可,拜过将军。”
这人早已听出了房内之人的声音,正是许云卿,当下是忍不住微微擦汗,心头痛骂,居然被他撞到了这桩事情,实在是可恶。
果不其然,只见那许云卿跨步走了出来,那把有名的赤焰刀正别在身侧,只一言不发。
“启禀将军,宫中听闻公主府遭遇刺客袭击,特派在下前来查看。”那李满可知晓许云卿一贯是个话少的,当下是主动开口道。
“误会一场。”许云卿听罢,只冷冷地道,不另作解释。
李满可刚欲再说些什么,只听得公主房内,另一个人是摇摇晃晃地拎着一个酒壶子走了出来。
李满可定眼一看,此人正是日前传的沸沸扬扬的风闲川,当下是忍不住拿衣袖又擦了擦流下来的冷汗。
只见那风闲川醉汹汹地道:“咦,怎么眼前这么多人?”话说着,便摇摇晃晃,要倒下去了。
那李满可立马是上前扶住了那人,心下已然是对这件事有了三分估量。
“不知,公主殿下现在何处?在下也好问候长公主一番,才好回去跟皇帝交差。”
那李满可扶稳了风闲川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李总领这边走,公主殿下正在里头候着呢。”旁边的沈季立马是上前道,说罢,便指着里头伸手引路。
李满可自是知道眼下是有些骑虎难下,但他毕竟是要给皇帝复命的,不见到公主安然无恙,自是不能罢休。
当下是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去,果见到长公主正闭眼坐在桌前,当下是俯身行礼道:“小的李满可,奉陛下之命,前来拜见殿下。”
只听得那人却是眯着眼睛,张嘴问道:“什么人?”话语间,已是闻得几分醉意。
李满可皱皱眉,嗅得房内似乎酒味甚浓,看来这殿下是喝了不少,也难怪刚刚的许云卿脸色如此之差。
李满可自觉无意间是窥得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当下正欲回话,只听得旁边的沈季悄声道:“殿下,怕是喝醉了。”
他抬头看去,果见那公主殿下已然是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当下是点点头,同沈季一起,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那李满可一出去,旁边的手下便来报告,自是在别处什么都没有搜到。当下自觉这番差事办得极为不妥当,只得歉意道:“既是如此,小的便不打扰将军了,告辞。”
待走到了大门口之际,那沈季却是让府中之人奉上了一盘盖着布的东西,一看便是是黄白之物。
“辛苦李总领同各位兄弟们大半夜地跑一趟了,这点东西,自是给各位买点小酒喝。”沈季的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
谁能想到,不过是短短几个月之前,这沈季还是个一贯高傲的读书之人,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眼不闻窗外事。
李满可自是什么满意,眼看这公主府的人出手阔绰,当下笑眯眯地道:“多谢沈总管的这番心意。”
他心知这沈季深得长公主欢心,当下也是态度和煦,丝毫不因沈季身份而有丝毫不逊。
“还要劳烦李总领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沈季见那人接过了银子,补充道。
“应当的,应当的。”李满可满口答应,心下却是知道,当今殿下,最是聪明,还是要实话实说地为好。
眼看着那李满可率领着众人是缓缓离开了公主府,府内又恢复了夜晚的宁静。
那刚刚在李满可面前还醉得摇摇晃晃,路都走不稳的风闲川早已是站了起来,就连何绵儿,都已经睁开眼来。
“去,将司徒公子请出来。”何绵儿轻声道,便见那风闲川上前两步,打开了房内的柜子,便见那司徒涵蜷缩在柜中。
“请您老出柜子来。”风闲川笑眯眯地将人从里拉了出来。被点了穴位的司徒涵,实在是乖顺得很。
拉扯碰撞中,司徒涵的面具被碰倒在地,只见此人皮肤黝黑,棱角分明,倒也不失为一个标致人物。
何绵儿细细地看着这两人的举动,只觉有几丝怪异,却又不知从何而来。
当下压住心头的疑惑,道:“这下子风公子好同我们细细说下这是什么情况了吧。”
风闲川这才有些无语地起身解释道:“刚刚这位许将军说的句句是对,司徒涵,确实是修罗门的人。至于他为何来刺杀公主你,以及主谋是谁,在下着实不知。”
此话一出,何绵儿心头已是信了几分,不过还是有些好奇地问道:“不知风公子同这位司徒公子,是如何相识。”
毕竟,这风闲川再是胡闹,也是朝廷命官之子,如何能结实这江湖草莽之人,实在是疑惑。
那风闲川只悠悠地吁了口气,这才勉强笑道:“不过是出去游山玩水认识的一个朋友罢了。”
此话一出,只见那司徒涵是身形一怔,倒也不说话。
何绵儿转身问道:“司徒公子,聊得我这个公主应该没有得罪你,劳你来刺杀。若是你能说出主谋,看在风公子的份上,我定会既往不咎。”
那司徒涵却是闭嘴不言,只摇头,不肯招认。气得风闲川是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何绵儿眼珠子一转,看向风闲川,突然是厉声道:“大胆风闲川,勾结外人,意欲刺杀本公主。沈季,速速唤人前来,将这二人押送到大理寺去,按律处置。”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那风闲川却是瘫软在地,也不出声辩解,倒是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
眼看着沈季已然是要出门前去招来众人,那司徒涵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道:“且慢。”
这是何绵儿第一次听到此人说话,声音颇为粗犷,只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同他无关。”
话语间,便是要将风闲川给摘出去了。
何绵儿好不容易逼得这人说了话,有哪里能轻易放过,当下是微微一挑眉道:“你是主犯,他是从犯,怎能同他无关。”
那司徒涵一听此话,是暴怒,气得脸上青筋暴露,若不是身上的穴位被点,怕是要上前来同何绵儿算账。
饶是如此,何绵儿也被他蹬着的眼睛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身子。许云卿见状,便站在了何绵儿身前,替她挡了下来。
那司徒涵态度突然是软了下去,道:“此事,却是与他无关。全然是我看你这当公主的不顺眼,心血来潮,才想到了刺杀这招。”
这话,便是在往身上揽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