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坟岭被朝阳染成了金色,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靳彦泽走在前面,或许路上有风吹过,他墨黑的头发微微有几丝凌乱。
这样的散漫,显得他眉眼间隐隐有浪荡、放肆的荷尔蒙。
顾佳佳离他只有一个人的距离,有些发呆,前面的男人脚步停下时,她没恍惚过来,不小心撞了上去。
疼地嗤出声。
靳彦泽侧身睨了她一眼:“在想什么?”
顾佳佳揉着前额,问他:“小白脸是从坟岭西边过来,你说墓地会不会在那里?”
“诶,很有可能!”不等靳彦泽开口,陈裆下蹭地冒出他黑不溜秋的脑袋,极力刷存在感,“那些玩意这么吓人,没准是鬼魂,墓地百分之五十在西边。”
百分之五十,说了跟没说一样。
靳彦泽危险地眯了眯眸子,嗓音低沉:“百分之百。”
顾佳佳点头。
高三垫底生脸皮薄,假装若有所思,“嗯,我也这么觉得!”他玩世不恭地挥着手里的锄头,懒洋洋的样子桀骜又恣意,“老大,那我先过去挖?”
杂草落在了靳彦泽肩头。
他矜贵地捋了去,说:“嗯。”
目送纨绔不羁的十八岁黑崽离开,靳彦泽问:“村子在哪?”
“要去收集线索?”
傲岸的身形站在那里,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她身上,靳彦泽说:“我饿了。”
顾佳佳:“……”
大佬的金贵她不懂。
三十多户人的村子,有家小饭馆。
房子显然有些岁月了,几块墙面的漆已经斑驳不堪。
这会儿没有早晨刚醒时的凉意,顾佳佳在院子角落,就着水龙头洗了洗脸,然后看着墙上的影子发了会儿呆。
“好了吗?”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
顾佳佳转身,就看到靳彦泽站在阳光下。那样颀长挺拔的男人,周身都绒着一层淡淡的光芒,有些晃人眼。
她说:“好了。”
他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饭馆。
老板娘百无聊赖地趴在收银台上,整个人都恹恹的。
这会儿听到动静,以为做梦,她掏了掏耳朵。
像坟岭这种穷乡僻囊的地方,游客本来就少,最近又出了事,还会送上门的,不是二货就是憨憨。
老板娘懒得连眼皮子都不愿意抬。
凛冽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男人兀傲地转了转冷光熠熠的腕表,那一瞬的气场,逼仄、肃杀。
老板娘再也不能忽视地抬起头。
瞳孔骤然一缩,震惊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缓了好久才爆出了句:“呦,帅哥!”
骨节分明的长指斜斜地插在西裤口袋,靳彦泽眸色冷地发青,“我饿了,去做。”
老板娘脸色白了白。
顾佳佳表情精彩纷呈。
大佬,您可以饿得矜持点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来打劫的。
顾佳佳尴尬地摸了摸耳垂,解围道:“老板娘,您这里是饭馆吧?麻烦给我们做些早餐,要快。”
“对对对,我这儿是饭馆,欢迎光临。”老板娘恍惚回神,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转身走进厨房。
可前脚刚跨进去,她又退了出来,“你们要吃点啥?”
顾佳佳刚想说随便,却听大佬说了句——
“肉包不吃、煎蛋不吃。不要葱、蒜、生姜和香菜,放一点调味可以,让我看出来不行。面有汤的吃,炒的不吃,年糕切成片不吃,切成丝吃,炒饭放菠萝的吃,放萝卜的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