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班主任坐在前面看着,陈瑾恨不得将鱼妙妙拉起来暴打一顿,打破她脑海里大逆不道的惊天想法。
在陈瑾看来,她们和哥哥之间差的可远不止一条粉丝和偶像的距离。
小时候她也幻想过自己某一天获得超能力,脚可踩红日,手可摘星辰。
但现在她早已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清晰的认知,那些年轻不懂事时的奇思怪想已经掩埋在时间和记忆的长河里,人都是越活越现实,你为什么越活越天真,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是老师发的试卷不够多,还是要背的文言文不够难,还无法拴住你思想的野马吗??
……
两三天的时间过的很快。
周三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所有教室里又吵又闹,老师们交代几句话后便离开,班委分配好任务后学生们驾轻就熟地搬书挪桌子,干的热火朝天。
一班。
隋清走出教室门,让卫生委员和班长上台分配任务,不料老巫婆樊丽娟掐准时间走进门,让数学课代表先把前天发的试卷收齐了再干其他,一群人慌慌忙忙开始找试卷。
聂征翻了书包,又翻遍了桌箱才想起来自己的试卷似乎还在林岩手里。
这几天她一有时间除了写作业背书就是码字,一分钟恨不得扳成两分钟来花,试卷给出去就忘了要回来。
聂征放下书包,走到林岩座位旁边,班上叽叽喳喳,她便放大了声音脆声道:“林岩,我数学试卷你是不是还没还给我?”
话是疑问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周围不少人都听见聂征的话,纷纷看过来。
林岩的同桌惊讶地问了一句,“班长,你拿了新同学的试卷呀?!”
一个同学无缘无故拿了另一个同学的试卷,除了“参考参考”还能干什么?
同桌没什么恶意,只是单纯觉得好奇,毕竟林岩数学一直很好,从来都是别人“参考”他的,什么时候他也去“参考”别人的了。
这位新同学目前来看数学应该是不错,但是具体如何大家都还在观望,难道班长有什么渠道得知新同学成绩很好?
其他人显然也和同桌一样的想法,很多人默默关注着这边。
林岩脸色难看,他觉得聂征就是故意的,故意挑这么多人的时候、故意说的这么大声,唯恐大家不知道他林岩拿了她的试卷来抄。
顶着同学们的视线,林岩感到一股冲天的愤怒,他感觉自己此刻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站在灯光下,周围的人都在嘲笑他。
他忍不住恶狠狠地想,她聂征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从三流城市的三流中学转来的学渣,靠歪门邪道进了一班,她的试卷何德何能有资格给他抄。
如果之前林岩还只是为自己的好朋友李元君鸣不平的话,从这一刻却开始恨上聂征,从小到大他都是天之骄子,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收到的都是别人的羡慕、夸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看着过。
林岩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屈辱。
可是此刻他却不能说什么,因为他确实拿了聂征的卷子。
林岩桌下的手狠狠掐了大腿一把,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恼羞成怒,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声回道:“嗯。”
垂眸找试卷,遮住眼底翻涌的怨恨和阴鸷,试卷被折成几折夹在一本书里,林岩强忍住直接撕成碎片的冲动把它打开,努力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假装不好意思地递给聂征:“不好意思啊聂征,我一直没来得及看,还把你的试卷折了。”
“一直没来得及看”几个字咬的很重。
聂征接过试卷,除了有几个折痕也没什么损坏,便道:“没事!”
林岩听着这两个字只觉得无比刺耳,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等聂征转身,林岩假装随意地去看大家的反应,却发现大家早已经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忙自己手中的事,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后面那句话,林岩脸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
同桌无端感到一股冷气“咻咻咻”地袭来,顿时拉进校服拉链,夏天很快就要结束,跨入秋季,天气开始变化,看来是时候考虑加件衣服了。
……
高三年级第一次统考,老师们旨在摸清学生的底子,所有人都很重视,不仅安排了单人单桌,还打乱了顺序,将每个人分到不同的教室,一个教室里遇见熟悉面孔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徐焰这天晚上又开始来等聂征,路上一如既往地沉默加“横冲直撞”,聂征竟然诡异地油然而生一种怀念和怅然若失的微妙感,两人连着两三天没有一起放学回家,徐焰近日来无影去无踪,白天也很少见到人,聂征怀疑他根本没有回家住,也不知道去哪里猫着。
聂征和徐焰一起进了小区,家门口,徐焰机械地和聂征道“晚安”后,丧丧地进了对面的门,聂征耸耸肩也回了自己家。
难得这个时候家里居然有客人在。
“小阿征,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聂征还没看清是谁,来人已经相当自如地滑到门口抢过她肩上的书包,并且理所当然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她后脑勺上的伤早就结痂,不用再贴创可贴,平时被头发遮住,完全看不出来受过伤,小叔叔一家在一开始的各种担忧、关心之后,似乎也遗忘了她后脑勺有伤这回事,没有再问起,此时陈皓手放在上面传来不一样的触感,聂征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后脑勺上是有伤的。
聂征恍惚忆起那场车祸,脑海中浮现出不一样的感觉,要不是住对门那个实实在在的人存在,她都要以为那天那场车祸只是一场梦。
那天早上的大雾,真的来得奇怪,去得突然。
这么多年,桓城几乎没有出现那样的大雾天。
事后似乎还上过新闻,有人在网上猜测可能会有什么大的灾难发生,过了一个多星期桓城仍然风平浪静,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才逐渐消失。
“嗨,发什么呆呢,不会看见哥高兴傻了吧?”
陈皓自从那天晚上之后,第一眼时那种矜贵、清冷的气质昙花一现般从他身上迅速消失无踪,时不时会给聂征发一些信息,字里行间充满沙雕的中二气息。
聂征回神,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