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征又画了一会儿,只差几笔这张画便能完成,她抬眸,苏霆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姿势都没怎么变过,只是他手里那本书已经快翻完了。
他倚着桌子,姿态慵懒又好看。
苏霆似乎并未发现聂征的视线,他正轻轻按揉脖颈。
聂征恍然,她看了眼时间,已过去一个多小时,顿时有些愧疚,不好意思道:
“你怎么样,还好吗?抱歉,我一画起来总是容易忘记时间。”
聂征放下笔,登登登过去将人拉到沙发上按坐下,“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我没事,不用担心。”苏霆微微一笑,温和答道。
“真的没事吗?”
“没事,我还可以再站好一会儿。我还是去那站着吧,这样你比较好画,画的也快些。”说着他便作势起身,不料刚起到一半便全身一僵。
“怎么了?”聂征着急问道。
苏霆弯着唇角,不好意思地道:“腿。”
“腿怎么了?”
“腿麻了。”
呼。
聂征:“……”有被吓到。
苏霆最终还是被安置在沙发上,聂征则转身去三两笔将那张画完成。
她基本功扎实,手速极快,今晚一共画了六幅画,平均每幅画十到二十分钟。
“看看,怎么样?”聂征将几张画拍在木桌上,下巴微扬,神情略有些骄傲,带着些求表扬的意思。
苏霆莞尔,张口便道:“很好。”
聂征:“……”
你倒是先看了再说还比较有可信度。
苏霆低头去看,须臾后:“很好。”
“这次是真的。”
聂征:“……”行吧。
……
……
聂征也紧跟着坐下,两人一人占据沙发的一头,稍微一侧头便能来个面对面。
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聂征慢慢揉着右手手腕和手指。
“我给你揉吧。”苏霆不知道什么坐近了,两人曲着的大腿动一动便会不小心碰到,“我给你揉一揉,我懂一些穴位,我给你按一按效果可能比你自己乱揉要好一些!”
苏霆眼神诚恳的望着聂征。
聂征仿佛被蛊惑似的就这样把手递了出去,苏霆轻轻接到手里,拉到自己一侧的大腿上放着,然后两手并用给那只手按摩。
聂征发现苏霆的双手比看起来更白,更修长,像一块温润剔透的碧玉,却比玉更温热。
不过几分钟之后,聂征已经彻底相信苏霆懂穴位的话。
聂征看着他,神情惊讶,“你还学过按摩?”
“没,只是懂些血脉经络之类的,识得人体七经八脉的话,按哪里,用多大的力度能让人放松也就自然而然懂了。”
“怎么样,我手艺还可以吧?”
“这个。”聂征竖起大拇指。
她感觉僵硬的手指被按过的地方酸爽酸爽的,感觉很舒服。
两人都不是善于聊天的人,包厢逐渐变得安静,聂征打了个哈欠,涌起了睡意。…
苏霆见此便停下手中动作,问:“困了?现在回去吗?”
她甩甩手,想了想起身:“走吧!”
苏霆自觉地收起几张画纸,动作自然,仿佛已经演练过千万遍。
打开门,苏春等在门口,唤了一声:“聂小姐。”
聂征点头,对这位大块头已经不陌生,他来接过苏霆几次,她和石玉婷在静觅第一次见到苏霆的时候就是他跟在苏霆身边。
苏春看向聂征身后,“少爷!”
“走吧,回家。”
“是。”苏春下意识应是,下一秒又猛然反应过来,“啊?回家,现在?”
天都快黑了,坐私人飞机回帝都也要两三个小时,到那都深夜了,少爷不是最讨厌夜里出行?
苏霆没理他,径自往前走,问聂征:“现在感觉怎么样,心情好些了吗?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么?”
苏春听着自家少爷远去的声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少爷说的是回聂家。
想想少爷那无比自然的语气和神态,苏春无语。
男大不中留啊。
原以为自己家的小香猪终于学会拱别人家的大白菜了,没成想自己家的原来是棵水嫩的白菜,这白菜还长了腿自己送上门让人家的猪来拱。
苏春:
心情,就很复杂。
车里,聂征和苏霆坐在后座,苏春非常有眼力见儿地立马升起中间的挡板。
苏霆的座驾还是那辆外表无比寒酸的奥迪加长版,寒酸到什么地步呢,车门上漆都掉了好几块,还有车前盖、车轱辘以及车的把手花里胡哨的。
凑近了,聂征发现车身上那些东一块西一块的小白点根本不是漆掉了,而是刷漆没刷干净的,这明显车原来不长如今这模样,这款奥迪的版式,是用漆刷出来的!